第十九章 曾经那位高冷女友

晚自习结束，姜晚风先行离开。

有李芊妤在旁边虎视眈眈，程孝楠束手束脚精神紧绷，搞得她也高度紧张，口号也喊不对，快要成神经病了。

她只想快点回去休息。

程孝楠也好不到哪里去，脑子混沌非常，最深刻的体会就是跳舞比学习还难。

姜晚风喊左，是她要出左脚，相对应的他脑子里要做出相反的判断，出右脚。

一节课练习下来，他快要左右不分。

果然，这辈子大概只有喜欢李芊妤是最简单的。

再次擦拭自己的鞋尖，正前方出现一双黑色男士运动鞋。

顺着看过去，后面还跟着两双脚。

他若有所觉，缓缓站起身，看清对面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上课前来找姜晚风的那位低音炮。

“哥们，聊聊？”徐晨光目光不善。

操场上的人群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此时已不剩几个学生，操场的探照灯也很快熄灭三个，只留一个近处的当做路灯。

徐晨光后面跟着两个小弟，三对一对立着，带着碾压式的压迫。

倪皓行和鹿兰川已经走到操场旁边的走道，远远看过去，不用想也知道徐晨光所谓何事。

“卓盛徐家的公子，跟他爹一样喜好清冷仙女这一口。”倪皓行兴致勃勃，“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多少有点大病。”

说罢又想到什么，他碰了碰鹿兰川的胳膊，“去年那个高冷学姐，也是他高调追求当女王一样捧着，结果学姐直接演到你面前来了。说真的，你当时是真喜欢还是想挫挫徐晨光的气焰啊。”

去年他们高二，高三有个仙气飘飘的女神学姐，不食人间烟火跟小龙女似的，对徐晨光看都不看一眼，借着归还礼物的名义跑来高二，在徐晨光的面前指着鹿少说喜欢他。

鹿兰川当时没想管，结果徐晨光妒忌成恨，跑他面前来叫嚣狂吠，说他抢了自己女神。

正好空窗期，他就顺势坐实了罪名。

一度成为星海最热话题。

因为鹿兰川的感情史上没有清冷仙女这一挂的。

他本身风流不羁，喜欢张扬而热烈的爱，喜欢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孩扑过来为他痴迷疯狂。

因而不主动靠近他的高冷女生，舞不到他跟前，他也懒得关注。

清冷一类的，大多不会主动靠近，长得再不出彩，根本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那个学姐算是淡颜系类型，如果不是因为徐晨光，都入不了鹿少的眼。

鹿兰川没回答倪皓行的问题，连个表情都欠奉。

倪皓行自顾自说下去：“我倾向于你替她解围，谁让你是怜香惜玉的鹿少呢，反正你出手之后，徐晨光就没找过她事了。”

倒是那个学姐，轻而易举跟鹿少谈了情，开始飘飘然，竟端着姿态想在鹿少这里获得徐晨光那样追捧的待遇。

一作，就俗不可耐。

鹿兰川不热情，学姐也不主动，两人不温不火，关系岌岌可危。

然后就爆发了轰动一时的绿帽事件，学姐心中焦急，渴望与他亲近，约他晚自习后在教室见面。

结果那晚停电，鹿兰川去借充电宝，回来后就听见教室里奇怪的声响。

他的便宜女友不知搂着谁，急切压抑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无语哂笑，心想哪个不要命的甘愿做替身也要给他戴绿帽。

恰此时电路恢复，鹿兰川淡漠的眉眼轻撩，看见了衣衫不整的女友和徐晨光。

“那这次你出手吗？”倪皓行好奇宝宝追问。

鹿兰川看傻逼一样扫他一眼，“我闲吗？”

挺闲的。

倪皓行默然，继而睁大眼睛：“我靠！”

鹿兰川顺着他的眼神回望，那边三对一已经踹上了。

光线不好，远远的只能看见几个人影扭在一起，中间的人本来站着反击，奈何寡不敌众，僵持半分钟被撂倒在地，开始单方面殴打。

“我靠我靠，徐晨光是真阴险啊！要不要去帮忙？”倪皓行看向鹿兰川，“好歹也是你未来妹夫，打坏了芊妤妹妹怎么受得了。”

鹿兰川淡漠的眼底透出一抹无所谓，“他有当我妹夫的自觉么。”

又不是为了他妹打架，帮什么帮。

他眉目散漫，对远处的暴力似乎带着赏心悦目的欣赏，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嘲弄。

他不急，倪皓行就不急了，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结果，二人正前方，操场正对着的台阶处，似乎有一枚炮弹发射出去，直冲几道人影飞过去。

倪皓行激灵一下，脏话还没骂出口，尖叫已出鞘：“芊妤妹妹？！”

“滚开！！！”隔老远，尖锐的女声破空传来，夹杂着气急败坏的咒骂，“你敢打他，想死啊！！！”

“诶诶鹿……”

鹿兰川已经快步向前面走去。

*

李芊妤拳打脚踢，尖利的指甲直接划破徐晨光的胳膊，疾言厉色：“徐晨光，你要死啊！”

徐晨光臂膀被划地火辣辣的痛，他倒吸一口气，拧眉看向李芊妤：“你不是最烦他吗？老子打一条狗你也急？”

李芊妤蹲下身把程孝楠扶起，闻言心头火大，怒道：“谁说他是狗，你又算什么东西！”

“追不到女生就以多欺少，姜晚风不要你，你怎么不去打她？！打程孝楠算什么本事！”

徐晨光忌惮她的身份，气得瞪眼，怒极反笑：“好啊，没想到星海最大赢家竟然是程孝楠，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学校两大美女伴你左右你很得意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选。”

程孝楠狼狈爬起。

一股馨香萦绕鼻尖，被她触碰过的肌肤瞬间着火一样滚烫，烫得浑身血液都僵住，心脏不受控制狂跳。

即便是恶劣尖锐的话语，在程孝楠听来也十分悦耳，宛若天籁。

他想看她，可自己一身尘土，鞋上，衣服上一道道脏污的鞋印，与浑身整洁精致的少女毫不般配，自惭形秽。

见他不说话，徐晨光轻笑，“芊妤妹妹，还护着呢？你的狗都背主了，当心咬你一口。”

李芊妤咬唇，心底被他刺中痛处，恶狠狠瞪他。

“我没有背叛。”程孝楠站直身子，把刚刚和徐晨光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只是答应了姜晚风跳舞这一件事，履行我的约定而已，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你不必浪费时间，我不换。”

又是姜晚风。

“你为什么不换？”李芊妤胸腔酸胀起伏，不过是一支舞，为什么他非要认死理和姜晚风跳，如果姜晚风怕找不到舞伴，沈赫卿，她哥哥，还有眼前的徐晨光，有的是人可以选，为什么非要攥紧彼此跳舞！

“你今天因为她受伤，她有来救你吗？”

徐晨光见她沉不住气，乐了，“是啊，难得妤妹这么看重你，别不知好歹。你跟你的妤妹一起双宿双飞多好，真不惦记姜晚风，你非要站她身边干嘛？”

程孝楠低头看一眼李芊妤，又看看靠近过来的鹿兰川，还有不远处的沈赫卿、倪皓行，他说道：“正因为我不喜欢她，她才选我来完成开场舞。自从她来已经被中伤太多次，而且上次……”

他快速瞟一眼李芊妤，“上次罚跑过后，我去删了视频，作为交换，答应了她跳舞的请求。”

李芊妤一愣，“什么视频？”

“什么罚跑？”徐晨光问。

程孝楠把事情说了一遍，“那次是芊妤先挑衅的姜晚风，后来黄主任只看见她踢人，罚她跑十圈。我怕监控录到，万一发上网对芊妤不好，就去删除，刚删完姜晚风也赶到了，我知道事出有因，她被冤枉，所以允诺答应她一件事，请她不要继续追究下去。”

徐晨光眼神瞬间阴沉。

鹿兰川也略微挑眉。

芊妤挑衅的姜晚风？

那天他接受邵凯薇的示爱，高调拥吻，但内心寡淡烦躁，兴致缺缺，觉得恋爱似乎也就那样，没什么劲。

然后邵凯薇突然惊呼，说转校生和李芊妤起争执了。

他转身，就看见李芊妤指着自己的鞋子，让姜晚风擦干净，结果姜晚风直接踩上去，整个人的重量压过去，继续往前走。

他陡然不悦，立刻快步上前，扣住女生肩膀扯回来，让她道歉。

他以为是姜晚风碰脏了李芊妤的鞋子，才有了争执，结果一开始就是李芊妤碰瓷的？！

李芊妤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竟然有这么深远的影响，转头看着程孝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不知道李芊妤会在乎。

“那，是她威胁你？？”李芊妤怒容浮现，“原来她是要报复我！我去找她！”

徐晨光道：“我跟你一起，让她报复在我头上。”

鹿兰川瞥他一眼，“今天没被拒绝过？”

徐晨光扭头，眉眼挑衅：“怎么，鹿少还要横刀夺爱？”

“是你的爱吗需要夺？！”李芊妤立刻上前维护她哥，“即使姜晚风重选，还有沈哥哥可以选，有你什么事！”

徐晨光脸色难看，皮笑肉不笑地刺一句：“哟，沈相也来横插一脚？是都要跟我徐某人过不去了？”

沈赫卿对这无聊的爱情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鹿兰川会搭理一句。

他悠悠然走下台阶到操场上，“我没意见。”

一句话，在场的几个人全部看向他，神色各异。

倪皓行是震惊。

程孝楠是不安。

鹿兰川是淡淡瞥一眼。

沈赫卿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给李芊妤撑腰。

徐晨光表情阴鸷，眼神冷厉，却又不得不压下火气。

一个鹿兰川他都惹不起，更何况又来个沈赫卿。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冷笑：“哼，一支舞而已，老子不跟你们争。但姜晚风，我一定会得到！”

他不甘地扫视几人一眼，转身带着两个小弟离开。

呵。

临走时，听到旁边若有似无的冷笑。

等徐晨光离开，李芊妤拽着程孝楠的胳膊：“我去找姜晚风问清楚，我跟她的事，凭什么你来担！”

程孝楠没动，“我已经答应了，要遵守。”

“你是死脑筋吗！”李芊妤生气。

程孝楠接着说，“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你怕她找不到舞伴？”沈赫卿适时开口，“我够格么。”

倪皓行点头，“对，你们两个舞技实在太烂，正好拆开，沈相和妤妹一人教一个，进度还能快点，不然四天之后都没法上台。”

鹿兰川漫不经心提醒一句：“成人礼会拍照。”

沈赫卿敛眉，“我知道。”

鹿兰川：“不怕前天那位大小姐看见？”

倪皓行突然回头看向鹿兰川，眼珠子滴溜溜打量两圈，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不对劲。

话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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