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跟踪萧易

　　
中午，阳光洒满了整个楼顶，地面有些潮湿。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全身黑的男人推开了天台的门，偷偷摸摸往护栏方向走去，搬开堆放在地上的箱子，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时，脸色猛地一变。他站直身四周张望，天台静悄悄，只有风声。
他又重新蹲下来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瞳孔微震，有些慌张地离开了。
萧易从隐蔽的藏身处缓缓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台望远镜，紧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
叮——
电梯门开了，李航埋着头，大步走出去，没看到外面有人，撞上了。
“哎呦……”
温阳踉跄的退后了一步。
李航倏地一惊，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心虚移开视线，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他急着要走，温阳却拦下了他：“等一下。”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又严肃地说：“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怕是有血光之灾。”
原来是神棍。
李航没搭理她，低骂了一句：“神经病。”
温阳冲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放嘴巴呈喇叭状，提醒他：“这几天一定要多加注意防范，千万不要得罪人！”
人走远了。
温阳收回目光，转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都没了。
萧易不知何时下来了，悄无声息站在她的身后，皱眉盯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你在做什么？”
温阳惊魂未定，横了他一眼：“不是说装作不认识么？”
“不是让你当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么？”
“我只是提醒他一下。”温阳底气不足，咕哝：“不然我会良心不安。”
总不可能在知道后面即将发生什么，却什么都不做吧？
何况那是一条人命。
萧易眼眸深深，绷唇：“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没有意义？”
“不是每次轮回都跟之前一样。”
温阳怔住，恍然大悟：“所以上一次那个戴小丑面具想抓我的男人，这一次不一定会出现是吗？”
“嗯。”
“还有一个问题，没发生轮回前，你有见过我吗？”
温阳根本没有萧易所说的那个未发生轮回前的记忆，她的记忆是在他第一次轮回之后开始。
萧易垂眸看着她，声音没什么起伏：“没有。”
温阳失望。
兀自喃喃：“我总感觉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萧易仍旧注视着她，漆黑的瞳仁里是她小小的缩影，他薄唇紧抿，神色复杂。
*
李航从小区离开以后，直接坐计程车回了公司上班。
萧易一路跟着他，看着他进去，第一次轮回时，李航从顶楼拿走望远镜后就消失了一天，那时应该是去处理望远镜了。
这次望远镜被他抢先一步拿走了，估计李航现在已经方寸大乱了。
等了一个下午，暮色降临的时候，萧易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从公司里面走了出来，周成强，萧萧的上司。
他坐直了身体，紧紧地盯着他。
周成强走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还没有上车，后面有人追了出来，是李航。
他叫住了周成强，不知道说了什么，能看得出来周成强脸色不太对劲。
最后周成强并没有上计程车，而是左顾右盼，跟着李航离开了。
萧易也下车了。
他靠在车门上，目光钉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从口袋摸出一盒薄荷糖，丢了几颗进嘴里，嘎嘣嘎嘣咬碎，压下帽檐，旁若无人跟了上去。
他们进了一间咖啡馆。
李航坐在窗口的位置看手机，周成强在前台点单，萧易看准时机，故意走过去撞掉他手里的公文包，熟练的把一个窃听器丢进里面，然后拿起来还给他，压低嗓音：“抱歉。”
周成强拍了拍公文包上的灰，骂骂咧咧：“走路不长眼睛吗？”
李航听见声音看过去的时候，萧易已经淡定离开了。
外面，大片的黑色已经弥漫了整个天空，朦胧中夹着零碎的星光，月亮不知躲哪儿去了，徒增一抹神秘。
街道两旁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熠熠闪闪的灯光折射在窗口，映出了萧易轮廓分明的五官。他看着对面咖啡馆里靠窗坐的两抹身影，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苹果汁，耳机里传来了他们对话的声音。
周成强：“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李航：“萧萧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周成强重重拍了下桌子，听得出来很生气：“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浪费我时间？”
李航沉默了一会儿：“因为萧萧知道了你挪用公款的事情。”
萧易顿了下，侧头看向对面，下颚线条透出了冷厉的弧度。
周成强原本已经打算离开，听到他的话，又重新坐了下来，声音克制：“什么挪用公款，你讲话要用证据，少在这儿含血喷人，信不信我让人炒了你！”
李航很平静：“我有证据。”
周成强似是愣了下，声音不自然：“你说什么？”
李航：“你在办公室里威胁萧萧的话，我全部录下来了。”
耳机里沉寂了几秒，周成强压着嗓音，隐含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萧萧的死跟我无关！你如果是想帮她报仇，那你找错……”
“我要钱。”
李航打断了他的话，语出惊人：“一百万。”
周成强失声：“你疯了吗？我现在负债累累，上哪儿给你弄一百万。”
“五天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拿不到钱我就把录音交给警方。”李航威胁他：“警方如果听到了这段录音，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是你害怕萧萧告发你，所以杀了她？”
“我怎么知道你那录音是真是假？”
“信不信由你。”
萧易看着李航从对面咖啡馆里离开，周成强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摘下耳机，面不改色继续吃饭。
对面的空位被人拉开了。
萧易抬眸看去，一张漂亮的脸蛋映入眼帘，她笑嘻嘻：“好巧啊。”
桃子发现温阳整个下午都郁郁寡欢，干脆晚上就拉着她出来觅食散心，温阳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萧易，看他独自一个人就忍不住走过来了。
萧易吃得七七八八了。
他看了一眼对面，见周成强已经离开咖啡馆了，也站了起来。
温阳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愣了愣：“你还没有吃完。”
“我减肥。”
“……”
温阳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狐疑的眯了眯眸。
桃子点完餐走过来，发现她呆愣看着窗外，好奇：“你看什么呢？”
温阳摇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看见一辆黑色轿车从窗外驶过，驾驶座上的人她见过，是那个叫大骁的刑警。
她一下怔住，后知后觉，他是在跟踪萧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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