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颗巧克力

“今天仍然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至于纪念什么，我就不写了，羞羞。”——《小月亮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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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珊作为齐瑄战队的老板娘，在齐瑄发博前就通过战队经理知道了他成功追到了迟悦的消息。

        思及春节时他说的话，齐珊由衷地为自家弟弟感到开心。

        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以偿的。

        尤其在感情方面，多的是求而不得。

        后来看到齐瑄的微博，不知怎么的，她眼眶一热，就有眼泪掉了出来。

        那张照片她没有见过，但是那个黄昏，她是知道的。

        齐瑄中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他们把家搬去了林河县。

        林河县的地势很平，建筑都不高，只要找准角度，站在马路上就能看到日落。

        有一个傍晚，她看到齐瑄静静地，在窗户前站了很久。

        她很好奇，问他在看什么，齐瑄说，在看日落。

        她尚在疑惑齐瑄怎么突然有了看日落的闲情逸致，就听到齐瑄问她有没有看过清河镇的日落，在那条大河边的日落。

        她说没有，搬去清河镇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大学，平时不在家，假期回去到处转却鲜少去那条大河边。

        齐瑄说，他看过一次，很好看，但是再好看，太阳也终会沉到地平线以下，就像李商隐的那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有几分难过，眼神也很黯淡，她心念一动，试探着问，他是和谁去看的那一场日落。

        齐瑄很久都没说话，她以为他不会说了，却听到他的声音轻快些许，说是和迟悦还有李煜超一起在离校那天去看的，那天他和李煜超喝了点酒，迟悦还一直很不放心。

        然后，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太阳一点点下沉，直至夜色弥漫。

        后来，他再没主动提起过“迟悦”这个名字，他们也再没问起过。

        原来，即使最后夜幕降临，他们分开，他们一起看过日落的黄昏也始终留在他心里，不曾远去。

        他守着回忆，守着思念，守着情意，克服时间距离和物理距离，努力创造可能让自己和她相逢。

        时光不负有心人，他终究圆了年少时的梦，许出了一生的诺言。

        不是因为她是齐瑄的姐姐，而是仅仅作为这么多年的旁观者，她笃信，他们这一辈子，该是幸福美满，相伴不离。

        像老一辈那样，即使并不轰轰烈烈，却始终如一，细水长流，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放开彼此的双手。

        上穷碧落下黄泉，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她懂自家弟弟那一诺的重量。

        至于自家父母，初初听闻齐瑄和迟悦重逢也是惊讶不已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在现实中发生的概率小之又小。

        可这些日子以来，尤其是春节齐瑄坦言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们也很关心齐瑄的进展。

        对于迟悦，就算没有真正见过面，没有实际相处过，她对齐瑄的影响都是他们能够实实在在看到和感觉到的。

        是以，起码目前，他们只会表示支持。

        事实也是如此。

        齐瑄那天晚上将迟悦送回学校后，就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将他和迟悦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了父母。

        齐珊顺手将自己保存的，齐瑄的微博同步发了出去。

        沉默片刻，齐父齐母的反应很一致，先分别用爆竹表情和丝带表情向齐瑄道贺，然后问他什么时候能带迟悦回家给他们看看。

        终于有机会能正式亲眼见见这个影响了自家儿子这么多年的女孩子，他们都很期待。

        下次比赛在一个半月后，今天聚餐之后，明天会休息，后面就一直训练，到比赛结束才会有休息日。

        送迟悦回学校的路上，齐瑄和她说了这件事，以及战队最近的时间安排，征询她的意见。

        迟悦想了想，说：“要不就明天去？明天我事情不多，比赛结束后我的时间还不确定。”

        齐瑄自然没有意见，他巴不得现在就带她回家，让父母看看他的此生伴侣。

        “不过”，迟悦仰起小脸，“你父母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平时有没有什么禁忌需要我注意的？还有，我明天准备什么礼物好呢？”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迟悦后知后觉有些迟疑：“明天会不会有些赶呀？突然感觉我好像没准备好，要不后面再约个时间？”

        “不会”，齐瑄很确定地否认，“我们已经认识了两千多天了，一点都不赶。”

        两千多天？迟悦想起昨天在情侣空间看到的那个代表“相恋天数”的四位数，默默靠在他肩上，心里才才冒尖的躁动情绪渐渐平息。

        齐瑄捏着她软软的小手，将她的问题一一解答。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喜欢你，我的父母也会喜欢你，何况，我读书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你。”

        “我们家平时很随意，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我会陪着你。”

        “你不需要特意准备礼物，我们回家前买一些你喜欢吃的水果就行。”

        “不过”，齐瑄低头看她，“如果你确实觉得仓促，我们后面再回去也是可以的，反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就明天吧”，迟悦已经心安下来，“你说得对，反正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嘛，我相信你呀。”

        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初中高中的时候，迟悦因为性格开朗又担任班干部，家长会之类的日子都会在班里帮忙。

        上了大学之后，虽然见同学家长的次数不多，但是在工作室也会接待父母那个年龄段甚至更年长的客人。

        所以对于见齐瑄家长这件事她本身是没有胆怯之意的，只是人与人之间有些时候很玄妙，

        尤其是要建立联系的时候，讲究的方面很多。

        迟悦在人际关系大多随缘，可是像这样因为齐瑄而要去确定新联结的时候，就难免多想。

        好在齐父齐母当真温和，见面之后她随着齐瑄的介绍叫了“叔叔”“阿姨”之后，他们就亲昵地唤她“悦悦”，招呼她坐在沙发上，让齐瑄去洗水果。

        感觉到了的善意，迟悦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即使齐瑄去了厨房，只把她一个人留下面对齐父齐母她也未曾露怯。

        迟悦在家就是个很讨长辈喜欢的孩子，她会耐心地陪长辈聊天，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总是笑得又乖又甜，让长辈看了心生欢喜。

        齐父齐母也不例外。

        齐瑄本身就是男孩，性子也冷清，一直都鲜少陪他们聊天。

        而齐珊性子风风火火的，遇事倒是愿意和他们商量，可并不似迟悦这般讨喜。

        是以等齐瑄从厨房端着水果出来之后，客厅里的三人已是一派其乐融融。

        迟悦趁齐父齐母不注意，翘着嘴角朝他眨眼睛，小脸上有几分得意。

        齐瑄的眸里盛满笑意，他就知道迟悦一定可以。

        他的小太阳璀璨耀眼，无所不能。

        在客厅聊了一会天，齐父齐母继续去厨房准备午餐，迟悦把刚刚齐母剥给她的橘子分给了齐瑄一半，低声和他说悄悄话：“我感觉自己今天发挥得还可以哎。”

        “何止还可以，满分”，齐瑄把一瓣橘子喂给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你看我爸我妈笑得多开心。”

        “叔叔阿姨都是很好很善良的人呢”，迟悦也掰了一瓣橘子喂给齐瑄，靠他更近一些，“我会感觉很安心，想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噢。”

        齐瑄看着她甜甜的笑容，克制住自己突然而起的冲动，尽量平静地先虚心请教她这一感悟从何而来：“怎么突然这么说？”

        “笨”，迟悦用带着橘子水汽的手指点点齐瑄的鼻子，“你不是和我说过吗，你喜欢我，你的父母也会喜欢你，照着这个逻辑，你的父母对我这么友善，一定是因为感觉到了你对我的喜欢。”

        越说越觉得自己逻辑满分，迟悦扬起小下巴，寻求他的肯定：“对不对……唔……”

        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天，这是齐瑄第一次吻她。

        前两天每次迟悦在他的侧脸上落下吻后，他都会因此心潮澎湃好久，却未曾主动去吻过迟悦。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得偿所愿之后，一半是兴奋激动，另一半是不真实感。

        数以千计的日子里，她之于他，是天边高悬的太阳，可望而不可即。

        他需要时间去适应。

        可在刚刚，她因为和自家父母的相处顺利而沾沾自喜的样子，让他那么清晰地认识到她对他的在意。

        所以他心跳加速，吻她的欲望极其强烈，无法克制。

        干脆遵循本能，将吻落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

        呼吸相闻，心跳共振。

        生疏的辗转，吮吸，含咬。

        脖子后的手越发收紧，橘子的清甜越发浓郁。

        厨房传来声响，俩人终于分开。

        迟悦的眸中一片潋滟水光，唇色愈发娇艳。

        齐瑄本就未歇罢的心思又起，索性拉着迟悦去他房间。

        刚刚齐父齐母有交代他，带迟悦在家里四处看看。

        甫一关门，齐瑄就将迟悦压在门板上，怀里软软的一团，他更加忍不住。

        可是迟悦哼哼唧唧说门板太硬，磕到了头，他闭了闭眼，到底退开了。

        然而即使呼吸紊乱，他的手仍然不忘抚上她的后脑勺轻揉。

        迟悦心里一软，悄悄摸了摸有些发麻的嘴唇，埋进他怀里，小小声提议：“你，你要是还想试的话，就，就像刚刚那样，找个坐的地方，不然，我，我腿软。”

        她的声音浸着甜，尾音飘摇，丝丝缕缕缠绕在他心上。

        齐瑄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忍不住轻笑出声。

        迟悦被他笑得羞恼，偷偷掐他的腰出气。

        结果手腕被齐瑄牢牢握住，耳畔响起他有些低哑的声音：“没人告诉你，男人的腰不能乱摸吗？”

        察觉到危险，迟悦明智地闭住嘴不再接话，只摇摇头做回应。

        耳垂却不经意碰到他的唇，旋即，被一片温热轻轻抿过。

        她浑身一凛，他却不肯放过她，带着她坐在床上，在她红彤彤的脸颊上声音响亮地吻了一下，与她额头相抵：“我再试试，好不好？”

        迟悦不敢看他眼神炙热的双眸，可又无处可逃，之能轻轻闭上眼，试图谈条件：“那你，你轻一点，我感觉嘴巴都要肿了，被看到就不好了……”

        此时此景，她抱怨的语气反倒像是在撒娇，引得齐瑄迫不及待吻上她，只能在唇齿间应她一声“好”。

        探索新领域的过程十分漫长，尤其齐瑄在对待迟悦的事情上总是分外认真。

        终于结束的时候，迟悦感觉自己哪哪都软，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瘪着红艳艳的唇，软绵绵地控诉齐瑄欺负她，眸中未散去的水汽刚好让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心满意足的齐瑄知道她是故意闹腾，心里却只觉得她可爱。

        然他从未哄过女孩子，甜言蜜语又说不出来，索性蹲在她身前，将她背起来在房间里踱步，像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哄他那样。

        迟悦本来只是和齐瑄玩闹，想看看他的反应，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自己背起来，像哄小孩子一样。

        片刻的惊愕过后，她欢欢喜喜地圈住他的脖子，悄悄在他耳边说：“我也真的很喜欢你。”

        就像，你喜欢我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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