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再次见宋晓玉父母时，许湆感觉这对夫妻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还是和之前一样，这对夫妻没什么要求，就希望陈浪浪可以道个歉。距离开庭的日子还有一个星期，许湆又去了趟宋晓玉的学校。
这次她没有去宋晓玉的班级，也没有去找她的班主任，她去了宋晓玉当时坠楼的天台。
门很久没有修了，上面已经生锈了，油漆也掉了，推开这个门的时候还卡擦卡擦响。
大致是学校害怕再有学生跳楼，四周已经围起了高高的围栏。
她站在中间，感受着阵阵夏风。
思绪飘到初三那年。
也是夏天，天台上挤满了人，沈枝看着她们笑了，那个笑容里包含着苦意，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许湆看着她从台上坠落下来，那是她年少第一次痛哭，也是最后一次。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事情可以让她落眼泪了。
大致想的太入迷，电话响了她也没有听见。
等她回神，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她喘了口气，是岑凡灵的电话。
“有事？”
岑凡灵已经习惯了许湆这种语气，“姐，陈浪浪母亲要求与你见面。”
许湆：
得，这咋还找上她呢。
“可以拒绝吗？”许湆问。
岑凡灵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妇人回答许湆，“不能。”
许湆一路驱车回到律师事务所。
岑凡灵在门外等她，见她来了围了上去。
许湆将包交给她，高跟鞋踩在地板砖上发出阵阵响声。
岑凡灵跟着许湆来到办公室就站在门外没再进去了。
许湆推开门，打开门时看见一个妇人坐在沙发上四处张望打量着她的办公室。
见她来了站起身，伸手与许湆握手。
“许律师你好。”
许湆伸出手。
坐在沙发上，陈浪浪的母亲开门见山，“许律师我希望您放弃这个案子，当然做为补偿我会给您十万。”
十万，说实话许湆心动了。
她承认自己懂了恻隐之心，可她还说婉拒了。
“谢谢您，不过我想我不差这十万，您有这时间倒不如想想开庭的时候怎么保您女儿。”
陈浪浪的母亲没有她想象里的大发雷霆，她只是浅笑，“如果许律师有信心的话，那我甘拜下风。”
许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马上就要第一次开庭了，她不能紧张，她在心里无声的鼓励自己。
-
在距离开庭的倒数最后一天，她去看了宋晓玉。
女孩脱离了生命危险，已经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只不过还没有醒。
许湆将水果递给了宋晓玉的父母后，并没有多待，她早早的回了家。
卧在家里的书房将证据重新整理了一遍确认无误。
等她忙完已经是深夜了，途中向辞给她打了个电话，可能见她没有接于是又给她留言。
【辞：后天我生日，地方就在上次那间酒吧。】
许湆给他回复了收到了，瘫倒在床上，凝望天花板。
那种感觉真不好受，她想，如果可以下辈子就不做律师了。
第二天天亮，许湆很早的起了床，换上工装踩着点来到法院。
第一局官司是平局。
第二场官司要在下个星期，出法院的时候，宋晓玉的父母激动的又要给她下跪，得亏许湆眼疾手快将人拉了起来。
在法院分离，许湆驱车前往酒吧。
站在酒吧门口，她想起陈肆，距离上次两人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她太忙了，忙到忘了吃饭，忘了睡觉，却唯独没有忘记陈肆。
驱散开这些念头，她走进酒吧。
向辞那行人还没有来，许湆照着向辞发给他的包厢号寻找包厢。
却不曾想撞到了人，低头道歉，准备走过的时候被那人喊住。
许湆侧头看向那人，一双凤眼藏匿在杂碎的刘海中，蓝发，冲锋夹搭着一条破洞牛仔裤，给人一种浪荡狂羁的感觉。
她问那人，“请问你有事吗？”
那人懒懒一笑，许湆初中那会儿爱看言情小说，这人笑起来就和小说里的男主很像，许湆下意识的拿他去和陈肆比较，最后得出结论，没有陈肆帅。
“你在找包厢吗？或许我可以帮助到你哦。”
许湆打量着人最后将包厢号给他看，那人看了眼就轻车熟路的带她到了包厢。
临走前，回头对许湆笑，笑容灿烂，是属于少年的笑容。
那人绕过人群，走进一间办公室，将喧闹隔绝于门外。
陈肆坐在沙发上，最上面的衣领扣子散开，整个人早已没有了穿着警服的禁欲样。
蒋故坐在他旁边，夺过他手旁的酒，坏笑似得看着陈肆，“我刚刚看见了那个你暗恋许久的女孩，啧，长的真的好看。”
话音刚落，蒋故就感到陈肆的视线凝视过来。
陈肆这个人的占有欲可怕到极点。
他赶紧解释，“我好心告诉她路，你还不谢谢我。”
陈肆嗓音淡淡的说了句谢谢，随后站起身，许是喝多了，也许是坐久了，刚站起来头晕。
他摇晃的扶持了旁边的墙，蒋故担忧的看着他，“还能走不。”
陈肆推开他，“还能，你去忙你的。”
蒋故看着这人的高瘦的背影无奈一笑。
北中的高冷之花最后还是栽了。
许湆坐在包厢内等那群人。
好不容易等来了，她将礼物递给向辞，客套的陪他在那个包厢里坐了一个小时就准备离开了。
她的借口也很正当，“刚打完官司我要休息。”
向辞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也就放她走了。
酒吧街鱼龙混杂，这里充斥着各种人。
她没想在这里多待，出了门就往停车处赶，中途却听见熟悉的嗓音。
“喂，我喝多了。”
许湆停下脚步，看见陈肆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他就靠在那，一动也不动，身上散发的酒味让许湆有点反胃。
她凑上前，看着他。
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心里有点想笑，她问，“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他醉眼朦胧，许湆的心里像被羽毛轻轻一弹。
“我说。”他喝多了，脸很红，说话一顿一顿的，“我说我喝醉了。”
“我知道，然后呢？”
“你可以把我捡回家吗？”他问。
许湆没有忍住她笑了，“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喝醉了的人说话不经脑袋，他把藏在心里七年的话说了出来。
这下，许湆沉默了，今天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上一下。
她诱骗他，“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许湆，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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