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我演得像不像?

砰的一声。

        咖啡厅的大门被轰飞出去，伴随着炸裂的尘烟，迎面砸中了站在门口的亚瑟拉，裹挟着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把他砸进了后方的吧台里！

        “金属，苏醒。”

        诺伦站在门口，抬起了细白的右手，碧绿的眼眸里泛起金属的色泽。

        与此同时，钢铁的颤动声响起。

        刀叉，餐盘，勺子，金属柜，尽数悬浮在半空中。

        汇聚成洪流，席卷而去！

        轰轰轰！

        这时，朱蒂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毫不犹豫地转动着手中的黑伞，仿佛阴影一般融化在了地板上，瞬息间消失无踪。

        诺伦的目标不是她，因此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个女人的离开，她只是自顾自地操控着磁场，利用一切含有金属元素的物件作为武器，无情地吞没了敌人。

        只见无数刀叉勺子等金属仿佛汇聚成了一个球体，把敌人裹在里面。

        “金属，送葬。”

        诺伦握紧了手掌，伴随着金属扭曲的恐怖的怪响。

        砰！

        鲜血迸射，骨骼破碎。

        “这就是金属系魔法的暴力么？”

        李锡尼拄着银白色的手杖，感慨道：“确实狠啊，不仅仅是操控磁场和金属，甚至还能根据魔法的出力来调整矢量，如果换成低阶的术士，恐怕你操控大门砸他的那一下，就足以把人给活生生砸死了。”

        诺伦平静说道：“以我目前的实力，不需要举行仪式晋升五阶，大概也可以徒手捏扁一辆魔法列车，这个人不会是我的对手。”

        她淡淡问道：“那个逃了的不用管么？”

        李锡尼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用，百目酱确认过了，那个女人不是凶手，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一伙的，但事情总分个轻重缓急。”

        他右眼的单片眼睛，泛起诡异的灰雾。

        “小心，他还没死。”

        轰！

        呼啸的狂风骤然掀飞了无数金属餐具，连带着那个大门都砸在了天花板上，无数玻璃瓶轰然炸碎，酒液和清水喷涌出来。

        只见一个干瘪的人形，迅速恢复了原状。

        重新变成了一个银黑发色相间的少年。

        “果然是瓦勒里乌斯一族的试验品啊，看来我猜得没错。”李锡尼望着这个少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叹，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身上看到这种能力。

        嗯，就很有代入感。

        虽然这群人的不死，跟自己的有本质的区别。

        但从外在表现上来看，还真是一模一样。

        “初次见面，王。”

        亚瑟拉俯身，优雅地行礼，脸上带着一丝癫狂的笑容，咧开的嘴里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我的名字叫做瓦勒里乌斯·亚瑟拉。如您所见，我是用您高贵的血脉，复制出来的，卑微的杂种。生来，就是作为炮灰来侍奉您的。”

        “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

        李锡尼漠然说道：“亚历山德罗让你来的？”

        “不不不，我的个人行为，跟亚历山德罗大人无关。”

        亚瑟拉微笑说道：“您的哥哥可是很爱您的，但是您让我失去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嗯对，是我的父亲。当然了，高贵的您是不会在意我父亲那种蝼蚁的，他目前被约希阿姆大公关在永不见天日的深渊里，受尽折磨。”

        他顿了顿：“然而，我们本来是要用塞勒斯把他换回来的，可您为什么偏偏就是不听劝，就非要阻止我们的计划呢？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作对呢？”

        这个少年露出病态又疯狂的表情，眼神里满是恨意。

        李锡尼没动手，只是默默地打量着他，淡淡说道：“我不在乎你的故事，也不在乎你的动机。你挑衅我，我来了。现在，你得死，就这么简单。”

        “是的，您不在乎。所以我也要让您尝一尝，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亚瑟拉发出了癫狂的笑声，无数漆黑如活虫般的咒文，从衣襟内钻了出来，蔓延到他的脖颈，甚至是脸上。

        包括他的手臂，也满是诡异的咒文：“让我来为您掩饰一下，瓦勒里乌斯家族的战斗方式。品味痛苦，感受痛苦，才能……驾驭痛苦！”

        下一刻，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根头发。

        一根白金色的头发。

        诺伦吃了一惊，这跟头发的发色，跟她的一模一样。

        “当初，诺伦小姐参与了在王都郊外的那场战斗，我有幸捡到了她的一根头发。看好了，王。就是这个一根头发，就能让您跌落尘埃。”

        亚瑟拉周遭鼓荡狂风，瞬息间后退了数十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柄匕首，将那根头发缠在了匕首上，反手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让您变得，跟我一样！”

        噗嗤一声，鲜血飙射。

        他的脚下立刻绽放出了一道暗红色的矩阵圆环。

        像是鲜血那样迸溅开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李锡尼瞬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转过身，失控大吼：“不！”

        咚咚！

        诺伦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然后闭上了美眸，失重般向后倒下。

        “诺伦！诺伦！不……不要死，不要死！呜呜呜！呜哇！”

        李锡尼仿佛疯了一般，把少女抱在了怀里，拼命摇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亚瑟拉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幕，捧腹大笑。

        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流出了眼泪。

        然而就在下一刻，咖啡厅里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你是不是很期待我这样表演？”

        李锡尼转过头望着他，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你用的是诅咒吧？这种花样，我上辈子其实就见过了。上一个像你这么玩的，到现在还被人埋着呢。当初在诺玛城的时候我就遇到过诅咒的能力，怎么可能不防呢？”

        与此同时，诺伦也睁开了美眸，重新站起身。

        她的美眸里，隐约流转着灰色的雾气。

        灰雾的神秘！

        深渊的馈赠！

        亚瑟拉笑容骤然凝固在脸上，笑声戛然而止。

        仿佛见了鬼一般。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有用？是不是用到了？那天晚上你还非吵着说不要，虽然最后我一不小心连接错了，导致第二天要换床单和被褥，但事实证明少爷我永远是对的！”李锡尼得意地望着身边的少女，挑起唇角。

        诺伦瞥了他一眼，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是的。

        按照诺伦冰山小美人的性格，就算是做那种事，也不至于要换床单被褥。

        主要是因为，李锡尼在那天晚上为她灌注了灰雾的神秘。

        诺伦不像是陛下，承受能力还很弱。

        李锡尼只能通过灵魂和肉身的双重过滤，然后通过某个不可描述的东西作为承载，然后把灰雾的神秘传递给她，从而让她成为了新的序列一。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夹杂了一点私货。

        没错，李锡尼故意把灵性引导到了衔尾之蛇上！

        否则的话，即便是要那个啥，诺伦也不会放得那么开。

        更不会表现得那么涩。

        那一晚上，李锡尼可谓大饱眼福手福以及不可名状福。

        目前，深渊信仰体系，李锡尼作为灰雾之主，是唯一的序列零。

        序列一，则是有了两个人。

        分别是他的大老婆和小老婆。

        这也是为什么，诺伦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对于金属系魔法的掌控力如此娴熟，甚至只要举行仪式，就可以完成进阶。除了她自身的天赋以外，就是她完美地融合了灰雾的神秘。

        得到了深渊的庇护。

        这是独立于地风水火精神之外的体系。

        那是真正能够拥有信仰的体系。

        如今在东大陆，只有光明女神的信徒，才能拥有类似的力量。

        哪怕你学习了光明魔法都没用，必须要拥有信仰。

        深渊体系也是如此。

        你学了黑魔法也没用，那只不过是皮毛而已。

        必须要深渊认可你，你才能得到庇护。

        无论是光明还是深渊，信徒们都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特权。

        你跟深渊体系的信徒玩诅咒？

        呵呵。

        就仿佛帕金森患者非要跟加啊藤啊鹰拼手速一样可笑。

        深渊体系的序列一，所拥有的特权之一就是，免疫一切黑魔法侵蚀！

        “诺伦，退下吧。”

        李锡尼轻声说道：“接下来，我要试试新东西了。”

        诺伦没有多说什么，乖巧地退到另一边。

        吧台后，亚瑟拉用了很久才缓过神来，忍不住望向留在大厅里的少年，机械般的歪了歪头：“怎么可能？诅咒为什么没有用？真奇怪，瓦勒里乌斯家族的祖传秘术，这还是第一次失效。该说，不愧是王吗？”

        他觉得很天方夜谭，眼神也出现了浓浓的诧异。

        最终他只能理解为，是王的血统，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然而……王，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又问道：“让诺伦小姐退下，难道是您来跟我打么？”

        李锡尼微笑说道：“是啊，我来。”

        “您来？”

        亚瑟拉哑然失笑：“一个炼金术师？跟我打？”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又开始笑了。

        “你特么别笑了，不要看不起炼金术师啊。”

        李锡尼也不在意他的嘲讽，淡淡说道：“我会让你笑不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伸手探进了虚空中，抓出一朵血红的蔷薇。

        “——界限，跳跃！”

        空间系圣遗物，红蔷薇！

        有那么一瞬间，空间仿佛漩涡般歪曲，无数红色的蔷薇花瓣飘零。

        亚瑟拉笑容一僵，只觉得脑后被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毫无征兆地，李锡尼握着公理与正义站在了他的背后，巨大口径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雷光炸裂，吧台轰然炸开。

        无数电弧跳跃，留下焦黑的痕迹。

        “空间跳跃？”

        亚瑟拉背对着他，歪着头颅，耳洞淌血：“虽然很快，但还不够快。”

        他的意思是，空间传送确实是一瞬间完成的。

        但是扣动扳机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然而回应他的，少年喷涌在他脖颈后的呼吸。

        仿佛恶魔的阴冷吐息，毛骨悚然。

        隐约间，磅礴宏伟的旋律，仿佛天国的乐章般奏响，在虚无里响起。

        ——莱茵的黄金！

        李锡尼挑起唇角，黄金的卢恩符文汇聚而成的旋律，缠绕在他的身上。

        最终在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汹涌而过。

        旋律，奏响！

        “时间，加速！”

        李锡尼在这一刻仿佛听到了时间洪流的奔腾，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崩溃，唯有他在无尽的时光里穿梭，世间的嘈杂与喧嚣飞速远去。

        心跳声，呼吸声，乃至呼啸的风声。

        在他耳边都被拉成了低沉扭曲的怪响。

        寂静里，他的时间被加速了整整二十倍，抬起了公理与正义。

        雷电咆哮，电磁炸裂，扳机扣动！

        无尽的电光在咖啡厅里游走闪灭，炽盛的湛蓝色光芒爆炸开来。

        轰轰轰！

        这一次，亚瑟拉根本反应过来了，头颅和四肢全部被打爆！

        血雾炸裂，破碎的骨骼迸溅。

        “现在够快了么？”

        李锡尼松开了双手，公理与正义被灰雾所吞没，重新具现成了一柄漆黑的大狙，毫不犹豫地对准了对方的残躯，拉动枪栓！

        他要用命运大狙，直接震散这家伙的意识和灵魂。

        这时，亚瑟拉身上骤然喷出了大量的，漆黑粘稠的液体。

        那些液体喷溅在地上，凝聚成了隐约的，诡异的人形。

        这些人形背后，都有着被折断的羽翼。

        而且生长速度非常之快，几乎在一瞬间就已经形成了。

        李锡尼眯起眼睛，感受到了那股诡异不详的气息。

        时间的加速，不仅让他行动速度变快，也赋予了他思考和反应的能力。

        通过暗黑之瞳的占卜，他能感觉到这些东西非常的诡异。

        “奥古罗拉说的邪灵之力么？”

        他喃喃说道。

        下一刻，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掌心的猩红逆十字，触目惊心！

        “死者们，我以不死者之王的身份命令你们！”

        李锡尼漠然说道：“醒来！”

        有那么一瞬间，遍地的尸体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苍白。

        ·

        ·

        美第奇家族的庄园，坐落在第八区的郊外。

        一位老人拄着拐杖，凝视着书房里的一张画像。

        那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打扮得端庄得体，美艳动人。

        画像下，是女人的署名。

        西塞莉·泽维尔。

        只见房间内，一柄黑色的伞凭空浮现，无数黑色的光芒流转。

        朱蒂雅握着伞柄，出现在了书房里，七窍流血，气喘吁吁。

        “朱蒂雅？”

        老人转过身：“原来是你来了。”

        “尊敬的美第奇家主，冒昧来访。”

        朱蒂雅俯身，纵然狼狈不堪，但举止却依旧优雅：“请原谅我的冒失。”

        “你这是怎么了？在王都遇到危险了么？”

        老人颇感意外，笑道：“没关系，有人威胁到了你，美第奇家族会庇护你的。毕竟，我跟西塞莉，也是数十年的交情了啊。”

        朱蒂雅轻声说道：“谢谢您，美第奇先生。”

        老人嗯了一声。

        片刻后，他忽然问道：“西塞莉有没有让你带给我什么东西？比如，她当年告诉过我，只要我把那些东西交给她，她就会为我揭开尸食教派真正的奥秘，让美第奇家族成为继瓦勒里乌斯家之后，第二个邪神眷族。”

        他的眼眸浑浊，却带着一丝热切的渴望：“我等了她二十多年了。”

        朱蒂雅俯身，尊敬说道：“西塞莉大人声称，她已经找到了成为尸食教派眷族的方法，会在时机成熟的时候，给您一个惊喜。”

        老人浑浊的眼瞳骤然放大：“真的？”

        “是的。”

        朱蒂雅平静说道：“不过，还需要您来帮一个忙。”

        “说。”

        老人表现得很激动。

        “我想请您帮我带回一个人，瓦勒里乌斯·亚瑟拉。”

        朱蒂雅从口袋里取出一副画像，尊敬说道：“那个蠢货犯了忌讳，不能让他活着落入帝国的手里。否则的话，全盘皆输。”

        老人微微颔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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