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无论熏怎么费劲口舌，雨村夫妇都铁了心认定她一定是自己的原装女儿。
他们甚至反过来安慰熏。
“如果学习太辛苦，可以不去的呢。熏只要快快乐乐就好。”
同母亲一样的话语。
“小熏不想学习就是叛逆一点也可以的哦，我这么拼命就是为了带给小薰幸福。”
熏不喜欢母亲这种说法，她更宁愿母亲那么拼命是为了她自己。
自己努力学习也好，拼命打工也好，都只是为了向母亲证明她一个人也完全没有关系。
比起自己能够幸福，熏更希望母亲能获得命运馈赠。
最后熏还是答应雨村夫妇没有去上学。
她和雨村的性格差距太大，如果有一天雨村回来，发现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应该会沮丧的吧。
十年前的时候，熏依稀记得自己被母亲寄养在乡下外婆家，她打算去那里一趟。
有可能会见到幼年版的自己也说不定。
这边的巴士就直达乡下，熏在上车前摘下遮阳帽走向角落。
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刚刚戴上，身边就蓦的压下重量。
上车的旅客选择自己喜欢的座位，本就是件很平常的事情。直到熏被人扳过脸颊，整个人被囿于清冽木香之中。
“昨天抱歉啦。”墨镜少年用一种夸张却毫不走心得方式开口，“但是，今天仔细一看。”
鼻尖相抵，近到熏能够轻易窥见墨镜后那抹纯净苍蓝。
明明有一双这么漂亮的眼，性格却好恶劣。
“你真的很弱诶。”
女孩子都是这么柔柔弱弱吗？明明硝子和歌姬就比较抗打嘛。
悟余光瞥到她手腕上的红肿，顺手将那只扬起的手压下。
果然还是她太弱了。
摩挲着那块红肿，五条嬉皮笑脸：“欸？好可怜哦。”
脚上压下重量，五条敛起笑，目光划到踩在自己鞋上那只皮鞋。
挑衅不良的后果熏比任何人都清楚，下一刻会挨上拳头吧，尤其是这种杀马特不良，脾气应该更不好。
“哈哈！一点都不可爱呐！”
出乎意外的，不良将脚挪开，大半个身体凑近上来，直把熏压的逼向窗边：“意外的可爱哦，熏酱。”
比起前言不搭后语的人渣，偷摸掌握私人信息的变态更可怕。
当着白毛不良的面，熏拿出手机。
“你好，我要报警。是的，我被不良……”熏迟疑的看向捧腹大笑的不良，“抱歉，我想他可能更需要专业的医学治疗，可以帮我转接救护车吗？”
手机被人拿去，熏蹙眉去抢，被人轻巧控制住两手手腕。
“摩西摩西？啊，老子可没有想要抢劫她哦，只是想和熏酱做个好朋友。”
这样回答的五条悟，在巴士发动后的半小时，被急速赶来的警车拦下。熏做为受害者，同样被塞到后座拉到警局。
“欸？”五条眨眨眼，贴在熏身上甜腻撒娇，“人家回答错了吗？”
熏当即不适汗毛直立，好恶心，这是什么少女高中生。
万幸不良很快被警察拉开，他被分配到另一辆警车上。
只是这种小事，就来了两辆警车吗？
“才不是这种小事！”安慰熏的女警立马暴起，“这是他没有得手！”
“女性力量比起男性确实悬殊，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甘愿咽下苦楚成为受害者！”
被强行握住双手的熏好想跳车，这的人好像都不怎么正常。
“所以遇到困难，一定要找警察哦！你做的很棒！”
只是做为受害者录了下口供，熏很快就被放出来，耽误了大半小时，去乡下的最后一班直达巴士也无奈错过。
她只能沿路回家。
红灯时停在路口等待的熏，看到来往车流中偶尔露出的一抹幽黑。
不良站在路对面，对着她扬起手灿烂笑着。
身体周边的温度快速冷降，熏感到毛骨悚然，她下意识往后快跑。
有这么可怕吗？
五条悟环抱双臂，并不打算反省自己。
他可是费了好大劲，甚至不惜找来夜蛾老师，挨了好一顿骂才从那种鬼地方出来的欸。
要是被杰他们知道，肯定会被嘲笑的，啧。
但是，至于见到他就拔腿就跑吗？
熏猛地停下来，紧缩颤栗的瞳孔倒映少年笑颜。
怪物吗？这人？
“呐，熏酱。”五条悟伸出左手，自以为是的友好态度，“我们好好相处吧。”
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吗？
熏白着脸握住他的手，被对方轻轻牵着晃了晃。
心脏仍在剧烈抽搐，但五条悟已经能够慢慢控制住那种惊人跳动，他将握手改为十指相扣。
心跳慢下来。
五条悟轻笑出声，果然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可是好无聊，这世上一切都措手可得，轻易到无聊。
熏的灵魂编制囚笼将自己锁在里面。
搞不明白，但她在自己手心不是吗？
熏回家后就将自己锁到房间里，雨村夫妇觉得奇怪，去问了几次她发生了什么。
只得到一个“没什么”的敷衍回答。
熏她，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这样想的雨村夫妇向学校打去电话询问。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被这种怪物缠上？熏红着眼遮住脸庞。
刺耳的电话铃响起，熏惊恐地看向荧光屏幕。
是五条。
她挂掉电话，在对方不懈打来第三次的时候接通。
“熏酱好过分，明明可以提前接电话的！”亲昵的抱怨，“呐，所以熏酱，到家了没有？”
他明知道不是吗？
明明是被他送到家门口，被牵住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直到熏捏住他的衣袖扯开那只手：“我到家了。”
“啊，这样啊。”
紧握的手松开，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紧紧抱进对方怀中。不知道他那样的身高是以怎样的方式弯下腰才能将下巴磕在她的头上。
熏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变得缓慢。
少年轻飘飘开口：“干脆把熏藏起来吧。”
呼吸停止。
“哈哈，说笑的啦！”
熏直觉后一句才是谎言。大脑迅速运转，面对五条这样未知的怪物，根本无计可言。
“熏酱，来交换联系方式吧。”
说这话的时候，小圆眼镜缓缓下滑，熏头一次看清那双苍蓝眼眸。
明媚纯粹的蓝，如同映射天空的海，亦或是藏于海的天。
“欸？”五条恶劣的勾起唇，为新发现惊奇，“熏酱，很喜欢我的眼睛欸。”
熏难堪的红着耳，忍辱负重和他交换了聊系方式。
“莫西莫西？还在吗？熏酱。”跳脱的语气仿佛下一刻再不回话，五条就会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熏别扭地扯出谎言：“我…累了。”
“想要休息。”
听筒里传来平静蔓延的呼吸，“那晚安，熏。”
太过惊恐，以至于熏无法察觉这句话的语气会是那样，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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