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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易感期


两个人都以为这次的赞助是黄了,宋凭想着离婚的时候宴秋给了他不少钱,可以拿出来给池盛救急用。

        反正渣男的钱,不用白不用。

        结果六点多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人进来了,他进来第一个跟宋凭打招呼。

        宋凭本来坐在小板凳上听池盛讲戏,听见声音一回头看清楚是谁差点没吓到仰过去。

        程恒,宴秋的助理。

        是以前极少数知道他跟宴秋婚姻关系的人。

        “嘿哟,别给我这戏服摔脏了。”池盛拉了他一把,担忧自己花了钱搞来的衣服被弄脏了。

        程恒又叫了一声:“宋凭。”

        宋凭坐好,不想表现得跟宴秋身边的人很熟悉,脑海里飞快的想怎么回话。

        “这是?”池盛抢先开口了。

        程恒看宋凭一直不回话,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池盛,伸出手亲切地跟他握手:“迟导你好,我是宴总的助理。”

        “宴总的助理?”池盛反问,现在是什么状况,他丈二摸不着头脑。

        他偏着头去看宋凭,宋凭移开目光不跟他对视。

        “对,”程恒说,“宴总觉得你这部剧很有投资价值。他订了餐厅,希望迟导还有宋主演能够赏脸,同时也能详谈一番关于投资的事。”

        池盛听了这话脸上的笑都兜不住了,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嘴边露出两个梨涡,激动地握住程恒的手。

        “多谢宴总,多谢宴总,我们小剧组真是荣幸之至啊!”

        宋凭脚踩着地上的雪,没有说什么。

        池盛得到了宴秋的投资他挺高兴的,但是要跟宴秋吃饭,他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送走程恒之后,池盛应该是高兴昏了头,也没有盘问为什么程恒会认识他这件事,当时就宣布今晚下戏时间提前,八点就结束今天的拍摄。

        工作人员都很高兴,天气太冷了,到了夜里更是。现在能提早结束今天的工作,大家都干劲十足,全身心投入进工作里。

        或许是受了工作人员的影响,今晚宋凭戏拍得也很顺,到了擦八点大家其乐融融地告别。

        宋凭跟着池盛出去的时候,发现停在路边的车车胎被别人划了,他跟池盛两个人的车都没有被幸免。

        “艹,缺不缺德啊!”

        池盛正是用钱的紧要关头,一分一毫都用得省,车胎被这一划还得补胎。

        宋凭没说什么,蹲下去查看。

        影视城旁边有学校,应该是学生放了学贪玩划了的。他想。

        两辆车停在他们身后,车灯照得宋凭眼睛痛。

        程恒从前面的车里下来,后面那辆车里的人没有下来。

        但是宋凭认得,那车是宴秋的。

        “迟导,宋主演,我跟老板来接你们。”程恒对着池盛招手。

        这是解了两个人的燃眉之急,车胎坏了害怕赶不过去。池盛拉住宋凭的手腕,走得很快。

        “这多麻烦你啊,程助理。”走到程恒身边,池盛说。

        程恒的眼睛在池盛拉着宋凭的手上停住,嘴角的微笑僵住了,果然没等几秒,后面那辆车的人就下来了。

        “不麻烦。”

        宴秋走过来,眼神先是落在宋凭脸上,而后再转移到宋凭的手腕上,池盛的手还在那里拉着。

        醋意来得很快,来势汹汹的,压都压不下去。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手已经拉到池盛的手上把他的手从宋凭手腕上拉下来了。

        池盛疼得呲牙咧嘴的,又不好说什么,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打招呼方式吧,上来就捏你手一下。

        “迟导,请跟我上这辆车。”程恒拉开后门,对着池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池盛没有多想跟着上去了,等坐稳了看程恒也坐上来了才问:“宋凭呢?”

        “宋主演啊?”程恒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答,“他跟老板一辆车。”

        池盛神经大条,这时候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程恒这车肯定能坐下他跟宋凭两个人的,怎么宋凭就被安排去宴秋的车了呢?

        除非……

        “你们老板是不是……”

        程恒觉得好笑,转了下方向盘,微笑着说:“迟导不要多想。我们老板最近打算办一个娱乐公司,觉得宋凭不错,想问问他想不想加入。”

        池盛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想了。

        毕竟网上都说宴秋有个爱得不得了的白月光,应该不是那种人。

        宋凭是被宴秋强硬着拉上车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宴秋按在副驾驶了,他动作很快,在宋凭没来得及去推他的时候就把安全带给他系上了。

        宴秋第一次给宋凭轻轻关了车门。

        事已至此,他也就没有再多挣扎了。

        宴秋开车,宋凭拿着手机看。

        “看太长时间手机眼睛受不了。”

        他被手机里的视频逗出笑的时候,旁边轻飘飘来了一句话。

        以前宋凭还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玩电子设备太久了他也说这句话,那时候宋凭听话得不得了,他一说就收了手机。

        现在,他拿出蓝牙耳机,打开蓝牙,在戴耳机的时候回了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用的还是陈述句,因为这是事实,他看再久的手机都跟他没关系。

        宴秋被哽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那么久的人就在身边,他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等红灯的时候,宴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忍不住伸手拿下了他左边的耳机。

        宋凭莫名其妙地转头看着他,他心里激动,面上却装得正经得很,面不改色地说:“你在听什么,可以给我听听吗?”

        宋凭听到他这句话下意识没有想拒绝的话,而是想起以前。

        他有时候听见了好听的歌看到好看的视频都想跟宴秋分享一下。每次他想分一半耳机给宴秋的时候,宴秋都直接拒绝了。

        “用耳机久了会损伤听力。”他总说这种煞风景的话。

        想到这里,宋凭有一股压制不住的笑意霎时间从心里洋溢到了面上,他没憋住笑了。

        宴秋不明所以,又带着点自己都不能察觉的哀求的语气问:“我可以跟你一起听吗?”

        “哈哈哈。”

        宋凭更加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到绿灯了都没有停下来。

        后面还有很多车,宴秋只能先发动车,同时把耳机放到大衣口袋里。

        “宴总,您不是说用耳机久了会损伤听力吗?您别用,我怕把你听力损伤着了。”

        开出去几十米后,宋凭收敛了笑容。宴秋心里还等着他的回答,却只收到他压抑着笑容的这句话。

        一句话把宴秋砸得无地自容,他在下一个红灯的时候把耳机从口袋里拿出来,逃避似地递给宋凭。

        宋凭接过去,却没有再带上了,反而把另外一个耳机也取下来,收了手机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后面那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地方,宴秋把车钥匙交给侍者让他帮忙停车,一回头就发现宋凭把那对蓝牙耳机扔了,没有带一点犹豫。

        虽然心里得出了一点答案,可是宴秋不愿意相信,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扔掉?”

        “你觉得呢?”宋凭笑,挑眉反问他。

        宴秋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下一秒又听见他说:“逗宴总笑呢!”

        宴秋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可能是坏了。对,一定是突然坏了,不然刚才怎么宋凭突然把耳机取下来了。

        “我只是不喜欢了,我有能力去换新的,就扔了呗。”宋凭说,转身进去。

        宴秋还没完全放松下来,又听见宋凭说了一句。

        这一句无疑是晴天霹雳,直愣愣的,把宴秋实打实的震住了,浑身僵硬着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移动。

        “老板?老板?”程恒叫了宴秋两声才把他叫清醒过来。

        他手里捏紧了,突然发疯了一样捡刚刚宋凭扔到垃圾桶里的蓝牙耳机。

        程恒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个场景,宴秋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些人纷纷看过来。

        “老板,你找什么?什么掉了,我帮你找。”程恒急忙去拉他,手还没有来得及扶住他,就看见宴秋拿了一个蓝牙耳机直起身来。

        用纸细心擦拭之后,宴秋若无其事的把它装进大衣口袋。

        程恒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走了几步,程恒闻到些味道,他拉了一下宴秋的手腕,感觉到异常的烫。

        “老板,你信息素是不是泄露了?”他问。

        “没有。”宴秋说。

        “有吧,我闻到了,我这里有阻隔贴,贴一个吧。”程恒拿出一个阻隔贴,追上去。

        宴秋正要拒绝,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不正常,信息素应该是没有泄露的。

        碰巧看见了在门外刚刚接完电话的宋凭,程恒撕开信息素阻隔贴,问:“宋凭,你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吗?”

        宋凭把电话放回口袋里,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宴秋,双手插在口袋里,轻声说:“没有。”

        程恒正要跟他争论一番,想找个人一起说服宴秋贴阻隔贴,就听见他又说:“程助理不知道吗?我摘除腺体了,现在跟beta没什么两样,闻不到信息素味道的。”

        程恒只知道他们俩之前有过婚姻关系,对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听到这话,他拿着撕开的信息素阻隔贴愣在原地,想抬头去看宴秋。

        宴秋胸膛飞速起伏着,脖子上青筋爆起,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正常人都能察觉出来他生气了。

        “今晚我有点事,程恒你跟迟导还有宋凭谈。”

        他撂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不知道该怎么做的程恒。

        最后程恒只好招呼着两个人吃了饭,随意说了一些合同上的事就把他们送回去了。

        宴秋在回去的路上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异常的想宋凭,又拉不下脸倒回去找他。

        回到家信息素的信息素的味道他自己都能闻到了,他坐到沙发上,喝下一杯冰水。

        他易感期来了。

        这一次易感期来得跟之前不一样,宴秋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给自己打了两针强效抑制剂,静坐在沙发上。

        过了半个小时后他意识开始混沌,只想找宋凭。

        “宋凭!宋凭!”他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他。

        “生生。”他站起来,又叫着宋凭的小名扶着墙上了楼,把几个房间的门都打开了也没有找到宋凭的踪迹。

        他又跑回主卧,这个房间里关于宋凭的东西都没有了,宋凭走的时候一样都没有留下,但也一样没有带走。

        他全部捐掉了。

        宴秋一模口袋,从里面摸出了宋凭的蓝牙耳机。

        他眼睛闪着光,迫不及待的抱在怀里,就好像透过这个抱住了宋凭一样。

        过了十几分钟,他心里那点不满足又涌出来了,翻天覆地的,像要把他淹没似地。

        他开始往屋外跑,坐上车的时候一个人把他拉住了。

        “你易感期来了,去哪里?会出问题的。”

        医生想把他拉下来。

        宴秋眼神异常的坚定,“我要去找宋凭。”

        “不行,会出事的,太危险了,你现在的意识很混乱。”医生要继续拖他下来。

        “我不。”宴秋抱住方向盘,嘴里发出哽咽声,“我要生生,我就要生生。”

        医生站在车外看了他好久,叹了一口气。安慰似地说:“我带你去,你坐副驾驶去,我带你去找他。”

        他跟宴秋从小一起长大,心里始终是向着宴秋的,他有私心。宴秋这两年受了太多苦了,他的易感期也只有宋凭能缓解。

        听到这里,宴秋就自己解了安全带坐到副驾驶去。泪水落个不停,面色潮红,嘴里一直在叫宋凭的名字。

        在知道宋凭回来以后,医生也去查了他的消息,知道他住哪里,电话是多少。

        为的就是帮宴秋一把。

        到了宋凭楼下的时候,停了车宴秋就要下去。医生把他拉回来,打电话给宋凭。

        宋凭回来才洗漱完,刚躺在床上就接到了电话,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他本来是不想接的,挂了那边立马又打了过来,这一次他接了。

        “喂?”

        “宋凭,我是徐未闻。”医生说。

        徐未闻?宋凭先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才想起这是谁。

        “有什么事吗?”他问。

        徐未闻没想到宋凭能这么冷淡,看了一眼旁边咬着嘴唇哭得厉害的宴秋,说:“宴秋易感期来了,你能不能来安抚他一下?”

        “不能。”宋凭直截了当地回答他。

        “你先别急着拒绝……”

        徐未闻的话被他打断,“我为什么不能拒绝?我跟他现在就是个陌生人,徐医生,你会随意去安抚一个发/情/期的陌生omega吗?”

        徐未闻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还没有组织好下一句语言,宴秋飞快地抢过他的手机,拿到耳边,急切地叫了一声:“生生,我……”

        宋凭听见了电话里传来的宴秋带着哭声的声音,没带任何思考地把电话挂了。

        宴秋没有料到这一点,被挂了电话以后他愣了一会儿,突然就哭着下去了,浑身颤抖着往楼上跑。

        “宴秋!”

        徐未闻都来不及阻止,等他跑过去的时候宴秋已经上了电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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