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及笄礼

到了芷语及笄这日，皎月一早就穿戴好了，对着阿圆千叮咛万嘱咐，准备的贺礼一定要拿好了。当初皎月说种兰花，周季衍就送了各色兰花还有其他的名贵花种满满一院，许多安娘子都未曾听闻过。皎月选作贺礼的兰花更是只此一株，据说是南边澧水域独有的品种，十分难得。不远千里跨越南北，来到北周。安娘子说北地气候与南边大不同，人都难免水土不服，更别说花了，此花十有八九是养不活的。皎月也明白，只是尽力养着，不曾想这花非但没死，居然还开了花。皎月欣喜异常，当下就决定要拿此花作为芷语的及笄的贺礼。

        周季衍得知后，还特意送来了一个青釉瓷盆，用来盛花。安娘子笑着打趣原本花就够名贵了，结果现在花盆比花还贵重。皎月听了心有顾虑，特地去问周季衍，周季衍却说“花是你的贺礼，花盆是我的贺礼。作为晋王府的贺礼，不算贵重。”

        “哪有送花盆当贺礼的，芷语该不高兴的。”

        周季衍满不在乎“我可没想着讨她高兴。”说完顿了顿有些犹豫的开口“我原本还在想要不要让你去。毕竟丞相之女的及笄礼朝中来贺的人不会少，你不免也要与那些达官贵胄之女打交道，我心里还真是不放心，可又不忍心说不让你去。”周季衍没说，南北一知道就说不准皎月去。还是周季衍劝说后保证不会有事南北才同意的。

        皎月听了以为真不让她去了，眼中可见的浮起失落。却还是说“不能去，也无妨”

        “所以还是要交代你，去了要谨言慎行，那些贵女能避则避。”说完还是不放心“可若是有人欺负你，对你不敬。也无需忍气吞声，记得来找我，阿衍替你出头，晋王府的小姑娘绝不能吃亏。”

        皎月一听能去高兴道“好端端谁会来欺负我！总之我记得了一定谨言慎行，阿衍不要担心，都快和阿父一般啰嗦了。”

        果不其然，等当天皎月都要出门了，南北还特地过来一番嘱咐。皎月面上听的认真，实则心不在焉。南北顿了顿，皎月立马就打断他，说马车等着要迟了，朝他行了礼就走。

        周季衍见皎月出来，牵着马过来嘱咐“我骑马去，你到了之后，只管递上请帖，会有人带你去找钱幼君，你跟着她就是。男女分席，我照顾不了你，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阿衍你和阿父这一遍遍嘱咐，我原本好好的都开始紧张了”皎月皱着脸。

        周季轻笑“好，不说了。”随即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等到了裴府，果然早有仆人等在一旁，皎月刚递上请帖，就行礼上前自称来为她引路。在府中沿着回廊庭院不断穿行，很快就来到一处精致的院落。钱幼君正站在院落门口，见到皎月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我估摸着你也快到了，所以特意来等着。”钱幼君说着扶起了行礼的皎月。

        “我没有来迟吧？”

        “没有，来得正好。芷语刚准备好了，就等吉时一到，就去正厅。”

        说着就来到了芷语的闺房，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房内乌压压的站满了奴仆婢女，芷语身边围了一群姑婶姊妹。芷语穿着专为及笄礼准备的素衣，头饰也十分简单，妆容却尤其精致。只是脸色却不怎好，皱着眉很是不耐烦，大约是有些热，手还不停的扯着衣领。幼君拨开人群好不容易牵着皎月走到了芷语面前。

        芷语看到她们，不耐烦的脸上露出委屈。撅着嘴抱怨道“哎呦，你们快救救我吧，真的又热又吵，这及笄礼再不开始，我都快烦死了！”

        “今天这日子，你就不要再乱说话了！瞧瞧你这衣领，都被你扯得不成样子了。吉时马上就到了，你倒是不紧张，我那时候可是紧张的一直出冷汗”幼君一边安抚芷语一边给她整理衣领。

        “我也出汗啊，我是热得出汗！真恨不得”芷语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了一盏茶。

        “喏，喝盏茶。润润喉也静静心。”

        “你看这一屋子人个个忙得团团转，就没一个记得给我倒盏茶。只有皎月你一来就想着我。”芷语拉着皎月更委屈了。

        “吉时已到，快请姑娘去正厅”也不知谁在门口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开始骚动起来。之前围着芷语的人又围了上来。

        芷语一听拉着皎月和幼君慌张道“怎么办？我开始紧张了!”

        幼君哭笑不得“不用紧张，你站着就行。该做什么嬷嬷不都教过了，就算忘了也会提醒你的。我们先去正厅等你。”说着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拉着皎月走了出去。

        幼君和皎月到达正厅的时候，正厅已经围满了人。正厅的上座坐着芷语的双亲，两侧坐的都是贵客，皎月毫无意外的看见了周季衍，他漫不经心的撑着头，看见皎月出现微微扬起了嘴角。厅中央则摆好了及笄礼的长台。幼君领着皎月和一大群妇人姑娘站在了正厅的外围。

        很快厅中响起了奏乐声，不多时芷语就在乐声中被簇拥着缓缓走了出来，站在了正厅中央。司仪高唱祝辞，两位嬷嬷各端着襦裙发笄走到芷语两侧。芷语的舅父舅母在祝辞声中来到芷语身边各拿起一只发笄，芷语微微屈膝，舅父舅母便将发笄为她带上，而后由嬷嬷为她穿上素色的襦裙。穿戴好后芷语朝舅父舅母各拜一个大礼，这便算一礼。紧接着又有嬷嬷端上深色襦裙和发簪，由芷语的阿父和阿娘为她穿戴，芷语再拜大礼，这便算二礼。最后是第三礼，执礼之人一出，人群中就发出了惊呼声。妇人们窃窃私语，裴府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请动了永兴公主为女儿执及笄三礼。永兴公主为芷语穿戴上了华丽的发冠和华美的大袖外服，芷语朝永兴公主拜完大礼，司仪正好唱完祝辞，宣布礼成，并替家主邀宾客入席。皎月本想去找阿衍，可还没来得及，就被幼君带出了人群。转头却发现孙蕴不知何时来到了她们身边，皎月行礼“孙姑娘什么时候来的？”

        “及笄礼开始前正好到的，人多就没挤过来找你们。”说着四处张望了一番问“我们现在去哪里？姑娘们的席面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幼君笑着说“不急，我们先去找芷语，等会儿和她一道入席便是了。”说着就又领着两人去找芷语。结果刚走到芷语的院落外面就和匆忙出门的芷语撞了个正着。

        钱幼君拉着芷语严肃地问道“你这冒冒失失的要去哪儿？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席了！”

        “就是只有半个时辰了我才着急啊！我要去找季直，他一定在阿兄那边，我要去跟他要我的贺礼。”芷语的语气先是着急后又十分亲昵。说完就挣开幼君的手匆匆往前走。

        幼君听了无奈的摇头，如此喜形于色，忘了矜持，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多在乎季直。又担心她这样冒冒失失的闯去，平白惹祸。也来不及解释，就嘱咐孙蕴和皎月跟上，追着芷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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