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装乖

赵汉云开始朗读：“我觉得剧中的女主作为一个灰姑娘人设，是不是衣服太多了，每天一套不重样，租金两千的房子居然有八十平，不太合理——”

        读了两句，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好像不是作弊相关的内容，所以他停了一下，换下一段接着读：“男主为什么老是对着女主的颜值说人家长得普通呢？我觉得一点都不普通啊，就算真的普通，他都喜欢女主了，为什么不能说两句好听——”

        还是不对，再换一段：“我觉得最近播出的《xx》《xxx》都还不错，同桌你挑一个或者推荐——”

        数学老师终于忍不住了，抬手喊停：“你等会儿。”

        从赵汉云开始读第一段的时候，全班同学就在低声窃笑。

        两位当事人笑不出来，闻以年破罐子破摔，坐得笔直，一脸正义地看向老师，秋唐头偏到一旁，全当自己没听见。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数学老师亲手把那张纸接了过来，扶了扶眼镜腿，他眯着眼，见闻以年满脸微笑地看着他，特意转了个方向观看。

        一目十行地扫完整张纸，数学老师把那张纸递还给闻以年，不确信地问：“一直在聊这个？”

        闻以年点点头：“对，我觉得昨天我看的那个剧不好看，班长见多识广，我让他给我推荐新的。”

        赵汉云在前面坐不住了，他们班长为人正直，热爱学习，怎么会见电视剧多、识偶像剧广呢？

        他不可置信地问：“见多识广？”

        闻以年想起来秋唐的人设，冲赵汉云解释：“哦，是我单方面觉得他见多识广。”

        赵汉云又转回去了。

        数学老师一拍桌子：“行了，什么有的没的。考试的时间，是聊这种话题的时候吗，试卷做完了吗？检查过了吗？”

        闻以年递过自己的卷子：“做完了，检查过了。”

        数学老师就等他回答不上来的时候说落几句，词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他居然把卷子交上来了。

        虽然转学生通过了学校的测验，但这不代表他短短两天就掌握了新课本上单元的所有内容，再说，他还出了好几道附加题。

        数学老师狐疑地看看试卷，又看看闻以年的脸。

        最终，他接过试卷：“行，我看看。”

        说完，刚要转身，一旁一直装不存在的秋唐突然出声：“老师，我的也做完了。”

        他并不提倡学生提前交卷，但秋唐的卷子他可以收，因为这个学生确实有这个能力，所以手里这份卷子他倒是没担心对方糊弄。

        但是收归收，他还是要强调一边自己的教学理念，说了两句：“做得快可以，但还是要但检查几遍。”

        秋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数学老师重返讲台，低头看他俩卷子的时候，闻以年重新把刚刚的那封信拿了起来，然后折了折，从下面偷偷塞给秋唐。

        秋唐感觉自己的腰被人碰了他一下，很痒，他躲了一下，垂眼，看到闻以年手指夹着那张纸，坚持不懈地把纸条塞给他。

        秋唐无语半响，还是接了。

        刚刚赵汉云读的内容他听到了，纸上写的内容估计也大差不差，他拿到那张纸，直接放在一边，没打算回复。

        见他没有看信的意思，闻以年用一只手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秋唐的桌面，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秋唐转过头，见闻以年抵着头，冲他做了个口型：“视——频——”

        最后，两个人“愉快”地偷偷交换了几次纸条，最终确定明晚换一部剧近期热播的剧看。

        课下，数学老师改完了两个人的卷子，秋唐看到了闻以年的分数，和他一样，满分。

        他倒是没有特别吃惊，这人半路转学，能顺利通过学校测试被分入a班的，个人能力不会特别差，说不定来之前就已经补习过了。

        但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次随堂检测，年级第一这个位置，只能是他的。

        -

        周四，运动会前一天，天气莫名阴沉了下来，下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好在预报天气预报周五会放晴，今天的雨又不大，所以校方并没有推迟运动会的意思。

        傍晚放学，外面的雨仍然没停。

        这是第一场秋雨，缠缠绵绵的雨丝，阴冷，风一吹就往人骨子里钻。

        大部分人都没带伞，好在雨不大，所以很多人选择直接回家。

        秋唐没带伞，因为昨天的天气预报只说是阴天。

        雨不大，没必要为此新买一把伞，他准备向其他人一样走入雨幕，身后突然有人“砰”的一声撑开了一把伞，正好罩在秋唐头上。

        他转身看持伞人，看到闻以年弯着眼睛冲他笑。

        “去网吧？”闻以年问他，“一起。”

        秋唐拨开他的雨伞伞柄，拒绝和他一起撑伞：“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去网吧？”

        “昨天我去了星海，打听了下，他们说你一三五一般都不会去，周二周四一定去。”闻以年重新把伞移到他头顶，“一起嘛，前天说好了一起看剧的，不会是想食言吧。”

        秋唐跨了两大步离开他的雨伞范围：“可以一起，但别离我太近。”

        自从九中多了个闻以年之后，秋唐的人设在其他同学眼里就出现了裂痕。

        前天数学课上闻以年给他写的小纸条内容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非常离谱，说秋唐是偶像剧大师，纵览各大热门偶像剧，闻以年则是他同好，两个人考试的时候，题都不写，在一起讨论大热偶像剧的剧情。

        这事是尤勇和他提起来的，他加了各年级的微信大群，有什么八卦第一手知道。

        最近他和闻以年走得太近，大家还猜测高二a班的高冷班长喜欢男的，因为之前拒绝了很多女生的表白，却不拒绝转和校生帅哥同行，还破例为他去了两次食堂。

        说完，尤勇神神秘秘地补充：“之前被你拒绝过的那些女生特别信这个，把你和闻哥拉了个什么cp，群里的女生都嗑疯了。”

        秋唐听完觉得他也快疯了。

        同学们直接就喜欢聊点八卦，秋唐理解，但是八卦可以，谣言不行。

        听完八卦的秋唐表面毫不在乎，但为了避嫌，他已经躲了闻以年两天了。

        现在还没出校门，秋唐绝不可能和闻以年共撑一伞，否则，明天说不定还没传出更多离谱的谣言。

        闻以年毫无所觉，秋唐躲，他就追，两人一个非要撑伞，一个死活不撑，走到门口，明明有伞，却比人家没伞的淋得还厉害。

        赶到网吧入座，闻以年收了伞，去前台要了两块毛巾。

        秋雨细密，淋起来没什么感觉，但衣服和头发已经湿透了。

        秋唐坐在位置上不动，闻以年直接把其中一块毛巾盖到他脑袋上：“擦擦，容易感冒。”

        “一点小雨。”秋唐不在乎，“我可没那么弱。”

        闻以年笑了一下：“那是，一个打五个，很强。”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比平时随意，并不戏谑，让秋唐感觉他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但听到“一个打五个”的时候，他还是冷冷哼了一声，慢慢拿起毛巾擦头发。

        雨水让头发变得湿漉漉的，衣服也潮潮的，毛巾根本擦不干，秋唐坐了一会儿，感觉今天不能在网吧待太长时间，还是回去洗个澡好一点。

        两个人擦头发的时间，闻以年的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秋唐曲起手指敲桌子提醒他，见到来电号码，闻以年脸色变了一下，然后扔下毛巾，拿着手机出了包间。

        没见过闻以年这种严肃脸，秋唐好奇地看着他走出包间，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之后，他又很快收回目光。

        管他呢，关我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闻以年走进包间，恢复笑容：“我今天要先走了。”

        秋唐挥挥手，眼神都没给他。

        他臭脸的时候看起来很拽，莫名让人觉得他很欠揍。

        闻以年走过去强行呼噜了一把秋唐的头发，他老早就想试试手感，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臭脸秋唐被这下揉成一脸震惊，眼看要炸毛，闻以年及时提醒：“视频。”

        秋唐：“您走好，我不送了。:）”

        “乖。”闻以年冲他笑了一下，“我在门口打车，伞留给你。”

        秋唐刚想说不需要，这位已经拿上了书包，开门走了，没留给他说话的机会。

        电脑旁的伞是一把黑色的单人伞，刚刚他俩都淋湿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这伞有些小，但是一个人倒是完全不用担心。

        秋唐拿起来看了一眼，随手扔回去了。

        谁稀罕。

        一个小时后，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秋唐不想黏答答坐在电竞椅上，提前离开了网吧。

        出门时，秋唐还是撑开了那把伞。

        他真不稀罕，但有总比没有好，外面的雨看起来更密了一点，他不想搞的全身湿哒哒的。

        天色青灰，因为下雨，阴沉得厉害，能见度很低。

        街上人比平时少了一大半，流动的小铺子也都早早收摊，秋唐撑着伞，感觉微凉的风吹透自己的衣服，确实有些冷。

        不着急回家时候，他更喜欢坐公交车，而且因为下了雨，他不想闷在出租车里，所以他慢慢往公交车站走。

        湿润的空气和沁凉的风都让他异常放松，这段时间是独属于他自己的。

        频繁来网吧的原因的原因也是这样，他不想一直待在家里，即使只有一个人，那个家的空气也让他感觉压抑。

        比起在家，他更喜欢在小包间里待上几个小时，网吧人很多，各种声音和味道掺杂，让他觉得这世界很鲜活，他有人陪。

        这么想的时候，他已经出了小吃街，公交站在前面一点，快到了。

        路口的灯有一盏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秋唐不怕黑，他继续往前走——

        突然，身后有一道风猛地呼啸而来，秋唐反应很快，往侧边躲了一下。

        昏暗下，秋唐看到一个人影拿着一根长棍，刚刚的那道风就是这根棍子带起来的。

        刹那间，秋唐明白这人是在伏击自己。

        他躲过了一个，但这人有同伙，另外几人已经拎着棍子打了过来，混乱中，秋唐感觉肩背处被一根棍子扫到，瞬间火辣辣地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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