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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儿身


她听到木门“吱呀”地一声打开,马上双手捂了自己的双肩,身形一矮,慌张地看向来人。

        王二大摇大摆地走进她房间,边说道:“殷兄,我这……”

        话说到一半,却看见殷离散着发在那浴桶间,那小巧圆润的肩膀,雪白的皮肤,与嗔怒的面颊,哪里还是个男子的模样?

        他一时间愣在原地,一层绯红迅速爬上他面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是个女的?!”

        可此时这个应是面上娇羞情怯的女子,怒目睁得似张飞,张嘴掀得似吃人,一把抓过桶沿上的小衣,一阵怒喝道:“给老子滚!!!”

        那小衣在空中旋转跳跃,翩跹下落到了王二的脸上,他此刻面容被这鹅黄色的小衣遮盖,鼻尖满是少女的清香。

        一时间突然沉默了下来,殷离恨啊,恨拿起的物件怎么不是柄刀,她真想十刀八刀砍死这登徒子。

        这大概是殷离一生中最想刀死王二的一次了。没有之一。

        王二僵硬地用指尖挑起了这小衣,那面容简直比新嫁娘的嫁衣还要红,他也尴尬到脚趾抠地,冤枉啊,明明是个男的,怎么这会儿又是女儿家了?

        他将那小衣重新搭回桶沿,顶着一个番茄脸僵硬地走出去。逃离这战火之地,又贴心地为她关上了门,只是人还未走远,贴着那扇门便弱弱地问道:“你……你为何要装扮成男子的模样?”

        殷离没好气地说道:“我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若是遇到了像你这样的登徒子怎么办?自然要装扮成男子的模样。”

        她起身擦拭了身体,想着既已被他发现,路上也有人作伴,干脆换上了女儿家的寻常衣物。

        王二贴着门,继续说道:“我也不是有意的,我还以为……以为你是个男子,我把你当兄弟,才这样闯入进来,真不是登徒子。”

        殷离打开门,冷眼盯着王二,王二转身,看她是一幅女孩儿装扮,这下面上洗净后,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秀挺的鼻和小而饱满的唇,面容娇美。

        他假意往里面探了头,左看右看,说道:“那个小乞丐呢,你把他藏哪儿去了?”

        殷离瞪了他一眼,说道:“无聊。”

        说着便径直走下楼去。

        看到她颈肩的黄色系带,想到方才的那股清香,他耳后悄悄爬上了一抹红。

        这可是一张行走的饭票,可不能让她跑了。王二赶忙举步跟随。

        二人出门便择了一处卖早点的摊位坐了,王二大手一挥,点了两屉包子,又两碗馄饨,还有三个蒸饼,两碗豆浆。

        殷离见他报菜名似地和那摊贩说了这些,惊讶地嘴巴都未合上,看王二从容坐下,她面上带了假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吃不完这些,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二耸了耸眉毛,还带了点无辜的神态说道:“这些连我的牙缝都不够塞,哪里管饱,若不是顾忌你的荷包,我还有许多未点的。”

        摊贩将蒸腾着热气的两屉包子上桌,二人看着这一个个热气可亲的大包子,还有那泛着油花的汤汁,已是把持不住,都开始大快朵颐。

        二人正狼吞虎咽间,就听见在他们一桌旁的两人间谈话,本还在聊些家长里短的,突然话题变转了方向。

        其中一个裹了头巾的道:“听说前儿个晚上红月楼那处出事了?”

        另一个接过话头,说道:“这事儿我知晓,在我们衙门里都传遍了!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告了旁人去,那会儿被打死的那个正是红月楼的头牌,上去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还被扒个精光,活脱脱杖毙的!”

        那裹头巾的就把面容凑过去,瞪大了眼睛,声音不由得有点激动,说道:“这清平世界,还有这等没王法的事情!是哪家犯的事儿?”

        那个便按了他略有些激动而扬起的肩膀,说道:“我们大人才接到这状告,后脚就有大理寺那处指派人过来,说此案关系重大,须移送至大理寺处论断,你瞧瞧,现下可不是没声响了?要我说,那犯案的必不是寻常人家身份。”

        裹头巾的就问道:“你可知道是谁?”

        那个便凑近了耳朵往那人说了一句,那戴头巾的听罢便是摇了摇头,感叹一句道:“贼人当道啊!”

        殷离正竖起耳朵听这两人言语,没想到关键处又没了声响,这等人就是喜欢虚张声势,说到关键处后又神神秘秘,真是扫兴。

        转眼一看,这王二竟已三下两除二地将桌上风卷残云般扫荡过,再看看王二,已坐在那椅上,擦干净嘴巴和手,看到她的视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二人吃完付了银钱便走出来,殷离心内将王二所食都记在她心内的小账本上,思想着有朝一日定向他讨要回来。

        她想到方才那二人所说的话,便问王二道:“你听见方才那两人说的了么?”

        王二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她便问道:“他们说的那没王法的人,会是谁呢?”

        王二打了个呵欠,说道:“是当今太子赵平。”

        殷离看着他睁大了眼睛,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王二扫了一眼她,便道:“我的耳朵可远比你好,这太子赵平为先皇后孝正皇后之子,其母逝后,更是奢靡无度、暴戾无常,太子所犯事端,远不止这一件,坊间传闻,太子妃正是因难以忍受其暴戾而自缢于东宫。”

        殷离皱了皱眉头,便问道:“我看这太子很不得民心,为何不废黜其太子之位?”

        王二说道:“更替储君之位是为大事,太子之母孝正皇后为襄阳城三大名族中后起之陈氏一族陈太傅之女,陈氏以经商起家,因身份低贱,诫以子孙以科举入仕为重,那经过重重科考挑选而上的,正是当今陈平太傅,襄阳城内的知味观、红月楼、天香坊几大酒家,正是陈氏一族的家业,陛下登基之时,更是倚靠陈太傅来稳固基业,平复谣啄纷言,且陈太傅之权利爪牙,渗透朝廷,若废太子,则是要与太子背后的陈氏一族对抗。这些事端,圣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殷离才作了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

        到了第二日,殷离思想着,既已到襄阳,应给村里去信报平安,于是下楼来问店小二借了纸笔,铺展在桌上,在那信件中写了“已到襄阳,切莫挂心”的言语。

        这时又想到自己离家已有十来日,想到那方小木屋,还有那后山上窄小的坟,心内不禁有些酸涩,于是又拿了封信纸,提笔写到:

        “殷离跪禀:

        手书如晤。离家已有半月,此间去程,风霜冻路,多有耽搁,幸救少年王二,一路多受照拂,今已到襄阳。正月十五是为上元节,望母在彼处安好,女近来身体甚是结实,不必挂心,敬盼托梦。

        女谨禀。

        永嘉二十九年正月十五日”

        正写着,却感到身后似乎有人衣物摩擦的琐碎响声,她猛然转过头去,却看见那王二正站在她身后,头努过来像只鸭子,一副探究的神情,见她猛地转身,便问道:“这是在写什么呢?”

        因信上字迹未干,一时间不敢用手去遮,只得俯身用手撑着桌案,试图挡住王二的视线,说道:“你怎么不敲门,走路也没声响!”

        王二却笑了,说道:“你见过哪个贼偷东西前还要敲门的?行了,我不看了,你仔细那墨迹未干。”

        殷离这才松懈下来,这会儿却看见自己那荷包上沾上了一点墨,她解下来,将那荷包擦了擦,又挂回腰上。

        王二一脸嫌弃,说道:“脏了便丢了吧,再买一个便是,你还短这几文钱么?”

        殷离小心地吹了吹那信件上未干的墨迹,一边说道:“你有钱,你大方,你拿钱来,我就买。”

        那王二便嘲笑她道:“真是守财奴!”

        殷离懒怠搭理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某些破落户可还要向我这守财奴张口伸手呢。”

        王二这会面上换上略有些殷勤的笑,直说道:“这位爷,今日准备上哪儿吃饭呐?听说前面贤集酒店里出了新菜品,那太白鱼头可是专程从苏州进奉而来,方才才到的,可新鲜了!”

        殷离一面收拾起信件,一面对他说道:“不必去那贤集酒店了,我带你去尝尝那八宝珍珠翡翠白玉汤、凤凰蛋、神仙富贵饼如何?”

        王二这方是笑开了花,连连说道:“好,好,好!”

        他正要兴冲冲地走出客栈门,殷离却转身坐在那客栈堂食处,喊了店小二道:“小二,给我来一道白菜豆腐汤,两个土鸡蛋,两个蒸饼!”

        二人吃完后,殷离看到外面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便有意去逛逛街市。

        原来这日正是灯节,东市热闹非凡,一出门便是一派喧嚣之景,河边还有众人在燃灯供佛,那酒楼以及摊车上、竹棚上,都张上了灯烛,一时间亮白如昼,对河边还搭起了台子,上有着歌舞服的伎女在随鼓乐翩然起舞,想是哪家的公子所张罗来助兴节日。

        远处开来一辆马车,坠有朱丝络网,垂遮着的帷幔绣着精致的红梅,风袭来卷起遮帘,如瀑布的乌发却无法满足周围欲窥芳容的蠢动心态,河边还有许多顽童在施放花炮,看着爆竹哔哔啵啵地捂耳欢跳。

        殷离看到不远处有人头攒动,起了兴致,拉了王二就要径自往那处走,王二还在东张西望找着小摊,就被殷离拽向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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