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该如此
“东西先放你这里，过两天我找人来拿。”我把盒子还给方魏，然后朝怀镜说，“走，回刑部。”
沈淳还在看案卷，我一边走向内堂一边说：“在下尚有一事不明，想向沈大人请教。”
“何事？”
“我看到刑部的告示，上头写周咏梅私敛钱财，结党营私，年后处斩，以儆效尤。请问沈大人手上这些罪会公布出去吗？”
“这些是承给陛下和刑部留档用的，自然不会让百姓知道。”
“为什么不能让百姓知道？是怕让她们知道有这样的命官，打了朝廷的脸吗？”
“小王爷这是刑部，不是您的私宅，请注意言辞。”
“那周咏梅的子女知道吗？”
“都是罪奴，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不怕人家子女心存怨恨，蓄意报复吗？”
“所以才要一并问罪。”
“那请问，我刚才看的这些是不是均属朝廷机密？”
“是。”
我插着腰低着头一边来回踱步，一边不住点头。沈淳见状问道：“小王爷意欲为何啊？”
“不为何，只是觉得不该如此。可否借沈大人一支笔，几张纸。”沈淳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探究和不信任，我又说道，“沈大人放心，我只是想给一个人写封信。这信写完您也可以看。”
“小王爷请慎言慎行啊。”沈淳说着但并没有拒绝。
“多谢沈大人借笔。”
用惯了小竹笔，又懒得练字，我接过毛笔写得那叫一个四仰八叉，龙飞凤舞。堂外一个小吏突然跑进来，说王府来了个叫金丝的丫鬟求见莫小王爷。沈淳见我在正埋头画符，就让她把人带了上来。
金丝朝沈淳行过礼后，附到我的耳边说周墨笛悬梁自尽了，人是救下来了，但本就心力交瘁的人这会儿像去了半条命。杨限的意思是让我缓缓，怕逼得太紧了，让那两兄弟真丢了命。
“你去告诉杨限，我这就给他送去一劳永逸的法子。”
终于洋洋洒洒写完几张纸，我又翻过去改了几个语气激动的词，改完后朝沈淳说：“有劳沈大人把这份请罪书呈予圣上，书上写明所有一切皆是我一意孤行，沈大人若不放心可亲自看看。”
说完，我带着怀镜又去了杨限那儿。还好，两个都还活着。
果然是周墨笛说完，周瑞宁不信。听说还侮辱了他弟对他的一片真心，非要觉得他弟和我狼狈为奸，周墨笛心灰意冷又带着一点愤慨激动下想不开了。
我了解完，让怀镜把周瑞宁绑好手，堵上嘴。在保证他和其他人都安全的情况下，弄了出来。
周瑞宁被怀镜牵了出来，我一把提起他的衣领说：“你周家所有人都还没死呢，陛下仁慈决定年后问斩，她们还能吃上会儿牢饭。但是你听好了，等下我松开你的嘴，你若是敢骂莫王府和老娘一个字，我要弄死一个姓周的还是容易的很。”
松开他嘴里的布条，他“莫怜星”只喊出两个字，我就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不是周咏梅长子吗，你娘不是花了不少心血，教了你不少东西吗？来让我看看你都学会了多少。”我指着街边一个卖糕饼的铺子问，“知不知道一块桂花糕多少钱？知不知道一块蜜糖酥多少钱？知不知道这样一家铺子一年能赚多少？”
见周瑞宁没有说话，我挑衅地看着他：“怎么，这都不知道，你娘不是为国为民的户部尚书吗？京城基本的物价没教过你？各类商铺该有的生意利润没教过你怎么算？”
“我知道！小吃杂食铺每日可赚八十至百文，一年若无波折可赚三四十两！”周瑞宁说着推了我一把，但他的力气太轻了，没推动我自己倒是晃了半天。
“好，那边的油铺呢？首饰店呢？”我又抓住他问。
“米面粮油店年可赚六十两，首饰店看经营情况，好的可赚百两，若有官府订单，赚的更多。”
“好，老板来，告诉他你一年能赚多少？”我朝糕饼铺的老板招了招手。
“回小王爷和这位公子，小的一年收成最好能赚个二十。”
“你呢？”我又指了指油铺。
“最好一年赚过四十余两。”
“你听清楚了吗？是不是不信？要不要让她们把账本都拿出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怎么和你算的不一样？其实你没有算错，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京城各行各业，除了我莫王府的，都要加入一个什么狗屁商会。皇家不过收两成税，那狗屁商会也要收两成！你猜哪个商会是谁成立的？”
周瑞宁摇了摇头，我又继续说：“这是京城，天子脚下都敢有人行此事，那你觉得其他地方呢，这商会要收几成？不如你再猜猜，这些银子有没有在每年户部报上的数目里？”
“不可能……”
“这条街一共有十二家铺子，每家挑每年生意最好的时候，加起来不超过六百两，京城像这样的街一共一百八十二条，大一些的赚的再多点，加起来一年也不过四十万两，全余皇一年加起来不过百万两。可你知道从你周家抄出的有多少吗？
光是你一个府里，就有八万两，八万两黄金啊！你一个周家比京城所有商户辛辛苦苦一年赚的还多。你说怎么来的！还有周咏梅的私宅，缴白银数万两，金银玉器数十车，我问问你都是怎么来的！难道是我莫王府塞进你们周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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