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谁曾与秋白 >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郁白的怀抱让他感到温暖的同时又觉得委屈,从前认为嘤然作声是忸怩作态,可被郁白这么抱着柔声安慰的时候,所有的矫情都得到了正名。

        他仿佛陷入一片温暖又柔软的叆叇白云之间,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是雾还是泪。

        他以为,从以前到现在,他对郁白的在意都比郁白对他更甚,正因如此,他陷入了一种顾影自怜的悲怆,戚戚然认为他和郁白之间,是他更喜欢一点。

        可是爱从来不可以这样比较的,他捧着郁白的脸,他能清楚看到郁白锃亮的瞳仁里自己的倒影,那一点点人影,闪着白光,秋既明听见自己对郁白说:“郁白,谢谢你。”

        他听懂了秋既明的示弱,心脏因为秋既明的告白格外兴奋激动,他为秋既明毫不掩饰地卸下心房而动容,他听过太多好听的告白,写过太多动人的情话,甜蜜的,悲伤的,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心脏控制不住的蹦蹦乱跳,他知道,那一切都是因为秋既明。

        他的,他按住对方的脖颈压像自己的唇,餍足地舔他的唇缝,而后声音甜蜜又温柔地回应:“宝贝儿,我爱你。”

        告白是蛊惑人心的毒药,让人神志不清。

        两个人贪婪地从对方身上汲取爱意,郁白扎进裤子里的衬衣下摆被秋既明抽了出来,一双手在郁白光洁的胸前游走。

        爱人间亲昵起来,亲吻和啃噬是催发剂,柔软的试探是为触手可及的人打开的底线。

        一切逐渐失控。

        郁白在即将擦枪走火的时候拾回了理智,他捉住秋既明在他衬衣里的手,按在原地让他不要乱动。

        秋既明不满足地哼唧一声,这个声音郁白听到过也称赞过,顿时警铃大作,他强行把秋既明的手抽出来,火热的手掌撤离却并没有带走他身上的温度,被秋既明摸过的地方炸开屁啦啪啦的小火花,没被摸过的地方像干涸的大地渴望雨水的滋润,他哑着声音说:“先停一下宝贝儿,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好不好?我还没有好好和秋老师约会,没让你享受到被我呵护的滋味儿,就这么把你办了,我觉得太禽兽了。”

        秋既明:“”

        秋既明有悔,这下郁白该觉得他很猴急,事实上,虽然确实有一点,可他自矜贵,怎么会任由自己说出轻薄的言论,当下气氛暧昧,秋既明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着急时,眉毛一拧,脸一横,就连声音都比平时粗了几分,他直抒胸臆道:“郁白,现在无论你办不办,你都是个禽兽。”

        被骂禽兽的人开心笑起来,他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其实,我还挺感谢安竞予搞这么一出的。”

        这人约摸真是有点受虐倾向,秋既明轻掴他一掌,嗔道:“说你缺心眼儿你还上瘾了?”

        那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邀功道:“嗯,这是秋老师发掘的优点,我需要发扬光大。说真的,要不是安竞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料,我想我们的地下恋情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我不想出去要牵你手都小心翼翼的。这下好了,我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去给你探班,陪你录制,看你在话筒前发光发亮。”

        秋既明心说,还发光发亮,当他是个太阳么?离那么近,也不怕晒化了!再说,都要被雪藏了,还发光个屁。

        况且他担心的根本不是外人的眼光,而是双方家庭可能出现的阻碍,于传统家庭来讲,同性恋无异于离经叛道,是病,是心理疾病,需要矫正和治疗;即便是

        开明的,能接受同性恋这个概念,但是接受自己孩子跟一个同性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简言之,就是虱子没长在自己头上便不觉得痒,一旦发生在自己头上,即不止是痒,虱子变狮子,咬上一口,伤口发炎溃脓,甚至有丧命的风险,即便伤口痊愈,难堪的伤疤却再也无法抹去。

        亲情从此有了无法修复的裂痕。

        郁白和父母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不该为了他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水火不容。

        至于他自己的父母双亲,他更没什么信心面对。

        说实在的,他是有点逃避和拒绝现实的。

        秋冼海在他年少时表现出的强势,多少有些阴影,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当然知道父母不是那么自私的只为了自己,只是当时没有更好的方式,便把那些希冀加诸于他,万一秋冼海知道了他和郁白的事,指不定该怎么百般阻挠和为难。

        郁白不必承受那些刁难,他应该是长在树尖儿上的花朵,向阳而生,馥郁芳香。

        可这些话他没法轻易开口对郁白说,正如郁白所说,他们应该慢慢来,不应该还没开始就想得过于长远,说来矫情,虽然在一起时日不长,但每每想到郁白,他心里止不住地肖想一些什么天荒地老,此情无穷。

        秋既明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郁白心领神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宝贝儿,你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相信我就行”

        “嗡嗡——嗡嗡——嗡嗡”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开始不想管,可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打一个没接一个接一个的打,手机在兜里震个没完没了。

        深情承诺被硬生生打断,郁白没好气地从兜里掏手机,他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这么没眼力见儿。

        白筱年!

        电话是白筱年打来的!

        他默默收回刚才闪进脑子里那些大不孝的词汇,真心诚意在心里给白筱年女士道歉。

        他对秋既明比了嘘,松开他,示意他从他腿上起来。

        虽然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秋既明也看到了郁白存的名字“妈妈”,他逃也似的站起来,奔去了阳台上。

        抱着秋既明太容易心猿意马浮想联翩,郁白想要拉住他陪自己坐下,秋既明显然误会了什么,抬脚就跑,郁白伸手抓了个空,看他去了阳台,便没再强把人拖回来,自己站起身一边倒水一边听白筱年的盘问。

        白筱年没有迂回,开门见山问:“郁白,你发那微博什么意思?”

        郁白本来也没打算隐瞒:“就是您看到的那意思。”

        信息量有点大,白筱年心头一梗,她忙倒了两粒降压药在手心,就着冰水喝下,她不敢相信道:“你”,她顿时不知道怎么组织措辞,盘桓几秒钟,她接着说,“你”

        “交了个男朋友”几个字比较烫嘴,白筱年问不出口,郁白也没想过给白筱年一点心理准备,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快刀斩乱麻,再说,按照他对白筱年女士的了解,她大概只是受到了冲击,但并不是个陈旧迂腐的,会出来指责他是个“变态神经病”的人。

        秋既明背对着他,仰头看星星,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视线撞在一起,虽然隔着玻璃门,可秋既明的那一双眼睛像燃烧的火焰,让清冷的空气一下子有了热度,暖流搔过脸庞,他心情愉悦,大发善心地帮白筱年补充道:“我交了个男朋友。”

        听到他说的话,秋

        既明心里紧张,不知道郁白母亲会是什么反应,他不敢再听下去,干脆快速移开视线。

        天上月朗星稀,有飞机掠过,留下一缕笔直的白烟,在黑夜里依稀能看出轮廓。

        秋既明觉得,郁白就像这一缕飞机的尾气,真是一点都不像个文绉绉的作家,说话一点都不懂得转弯。

        白筱年有点上头,亲耳听到自己儿子说交了个男朋友她心情有点复杂,正如郁白所说,她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有点突然,郁白嘴巴上常常不着四六,但办事还是很靠得住的,只是他以前也交往过女孩子,是什么时候改变了性向的?

        白筱年顿了顿,犹犹豫豫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弯的?”

        一向优雅端庄的白筱年女士居然还知道“直”和“弯”!

        他一直觉得喜欢秋既明这事儿,其实与他是直男还是gay没有什么关系,就是被秋既明的性格和魅力吸引而已,要对方不是秋既明,他大概是也不会喜欢上,他跟白筱年保证:“妈,你放心,我没弯,我就是刚好喜欢他而已。”

        白筱年将信将疑,作为母亲,她还是善意叮嘱:“那什么,你注意卫生。有时间,领回来让我和你爸看看。”

        白筱年那话显然是误会了他和秋既明的进度,他短暂挣扎了一下:“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再说吧。”

        白女士一听,这人是只想搞对象不想负责任?什么混账,声音顿时高了八度:“什么没到那一步?到没到你都给我注意点儿。”

        注意什么?郁白说的是没到领回家的那一步啊,就是曝光个关系,秋既明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要是提议见家长,秋既明估计直接吓跑了,白筱年也太心急了。

        他俩现在就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吃吃豆/腐的纯洁关系而已,郁白莫名背了黑锅,就说白筱年女士不一般,但郁白没想到她这么不一般。

        母子二人鸡同鸭讲半天,忽地局促尴尬起来,最后白筱年觉得郁白就是个渣男,气愤地挂了电话,看旁听的郁惟之不顺眼,撒气:“你们男的,就是只图自己开心的混账。”

        无辜躺枪的郁惟之:“老婆,你说得对。”

        白筱年一听更气了:“不会说话就闭嘴。”

        郁惟之:“”真冤,又不敢反驳,沉默是金,保持沉默吧。

        郁白走路本就轻,此刻穿着拖鞋,小猫似的,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阳台上。

        阳台上的门虚掩着,郁白挂了电话,走出去,从后面拥住秋既明。

        秋既明头也不回地看飞机闪着红光越飞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他耳力极好,他知当然听到了那厮蹑手蹑脚地动作,任由对方抱着,弥补了之前在成都的遗憾。

        秋既明的侧脸轮廓优越,郁大作家看得入迷,加上出了个柜,心中感慨万千,他说:“今晚月色真美。”

        他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两人此刻的心境与之前大不相同,秋既明也没有忍心泼他冷水,破坏意境,于是接着话茬道:“风也温柔。”

        郁白在他耳边蹭了蹭,小声道:“秋老师,今晚上没有风。”

        行,什么岁月静海,都是假象,秋既明拿手肘捅他一下:“你闭嘴。”

        郁白不知错在哪里,但今晚选择顺从秋既明,于是说:“哦。”

        两人在阳台上站了半晌,郁白说:“刚才是我妈给我打电话。”

        秋既明说:“嗯。

        ”

        郁白想邀功,奈何他们家秋老师不配合,郁白只好问:“你不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秋既明都听到了,还问什么?他拒绝:“不想。”

        郁白掐着他的腰,捏着他腰上三寸之间的痒痒肉,作势要挠他:“说,你想不想?”

        他手上没个轻重,秋既明怕痒,当时差点跳起来,他极力忍住,脚趾蜷缩成一团,险些膝跳反应踢郁白一脚。

        他做好了咬牙硬撑的打算,所幸郁白并没有丧心病狂得太过分,点到即止后,拖着人进屋。

        


  (https://www.xbiqugex.cc/book_31166505/1728562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i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i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