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心疼

能够有一个人看破你的坚固壁垒，而直入你的内心，是一种危险，也是一种威胁。

        可是景皓和老古顽对视一眼，却难得地相视而笑，没有因此而引发任何的不悦和杀气，由此便也不会有杀戮。

        是敌是友？不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可老古顽和景皓却是那般肯定，他们今生可能也不过就是这一面之交了。而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都有各自的使命，谁也不会干扰到谁。

        老古顽是一个面对皇室成员都不会低头的人，又怎么会甘心为他人卖命，所以，不论是他看透了景皓什么，知道的，也不过是他一个人而已。

        而景皓，志在为国，就连老古顽都说了，他于国于民，都是好人，所以，不会平白无故对什刹谷的人下手的。

        况且，不论当初老古顽是否欠景皓一条人命，可于景皓来讲，但凡老古顽将苏溪救了，那便是他的恩人。他又怎么会伤害恩人呢？更何况，什刹谷里的人从未做过于国家有害之事，也从未害过人。

        高手之间，仅仅一个眼神就够了。沈五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而所谓的“高手”，也并非仅仅限于武艺。

        到了掌灯的时候，不知不觉，老古顽和景皓竟是已经对弈到这么晚了。

        苏溪那边要撑一天一夜，老古顽除了给她驱毒的中药之外，为了减少她在睡梦中的痛苦，还配有安神的汤药。

        有药童将老古顽所开汤药熬好，给紫鹃送来，由紫鹃伺候苏溪服下。

        夜半时分，苏溪终于沉沉睡去，令人揪心的呕吐之声也渐渐消失。

        景皓一直提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心也终于能够安定了一些，虽然他极力配合老古顽下棋，可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用内力提气，去探听苏溪那边的情况。

        一声声令人揪心的呕吐之声，每一声都像是鞭子一般，抽的景皓的心生疼，却又没有减缓的迹象，一声声叠加，一次次的疼痛。景皓发觉，心痛比身体上的痛来的更让人痛不欲生。

        “你一心两用还能够赢了我，让我心中很是不爽啊。”老古顽看着景皓说道。

        景皓知道他是看穿了自己的内心，虽然从来不曾有人这般，可却并未感觉到懊恼，倒是多了一些被看穿的歉意和不好意思。

        “实在是……”景皓想要解释什么，却是被老古顽给打断了。

        “我知道，担心嘛，人之常情，我的医术要是再能够控制你想什么，我就不是神医，而是神仙了。”老古顽起身，拍了拍手，命人来将棋盘收掉，对景皓招招手，“走吧，晚饭没吃，知道你吃不下，如今人都已经安稳地睡下了，总该吃点儿夜宵吧。”

        景皓莞尔，随着老古顽来到了东侧的竹屋。

        别看老古顽看起来古怪而又简单米且暴，可对待他的生活却是从不将就，从陈设以及布局上就能够看得出来，永远都会纤尘不染，摆放有序，更为重要的是，这些陈设绝非仅仅起到了一个摆件的最用，更为重要的是，它们都各司其职，各有各的多重用途，这要看老古顽打算用它们来做什么了。

        老古顽总是有很多新奇的点子，得以让你在这什刹谷中生活多年都不会感觉到枯燥的。

        似乎是看出来了景皓对于他的房间的好奇和欣赏，以及惊讶，老古顽难得地主动解释道：“喜欢研究，不仅仅是医术，还有花草和陈设，自己栽种，自己打造，千奇百怪见的多了你们也就见怪不怪了。真要是百无聊赖在这个鬼地方带上二三十年，我早就厌烦了，还是多亏了我这双勤劳的双手，这颗智慧的头颅，我才能够呆上四五十年都不腻的嘛。”

        见过自夸的，虽然景皓自己也曾经对自己夸赞，但是比起这个老古顽的自夸，景皓还是甘拜下风的。

        木质的桌椅，却是没有半丝的灰尘，不仅仅是吃饭的桌椅之上，就连其他的用品和摆设上都是纤尘不染，作为一个老者，有这样的洁癖也是在景皓的意料之外，不过，针对于古怪的脾气，有这样的洁癖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荤素搭配，饮食也合理，量不大，说是晚上的时候不能够吃太多。

        “不愧是大夫啊，在饮食上也是这般的讲究。”景皓不由得对老古顽说道。

        老古顽“哼”了一声：“哎呀，真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在损我，不过，你的夫人也不错啊，从她的丫鬟嘴里，我知道她的饮食也是十分讲究的，而且还经常的锻炼，倒是一个会养生的女子，可不多见哟。”

        景皓听得出来，老古顽这确实是在夸赞苏溪。

        “还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控制的很好，是我所见的唯一能够这般珍惜自己，而不围着男人转的女子。”老古顽对苏溪的印象倒是蛮好的，只是，他从不问苏溪是如何中的蛊毒。

        景皓的脸上带着自豪的神色，那是他的女人，他今后打算宠上天的女人。

        自从景皓和苏溪接触的次数和时间多了，也慢慢的发现，苏溪从来不会晚睡，也不会睡懒觉，到了一定的时间自然起床，并且不像是其他的女子那样，除了刺绣、弹琴、看书、游玩什么的，就不做其他的事情。

        书法、锻炼、下棋什么的，苏溪一样都不落下，照苏溪说了，下棋和看书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思想退化，让自己还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书法是为了能够陶冶情操，并且这也算是一项技能，而锻炼，则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身体不吃亏，省的弱柳扶风的，总是生病，出门还需要他人扶着，稍微多走一些路就要气喘，这样懦弱的身子和她的性子不合。

        “短暂的努力是看不到结果的，要的是长久的坚持，有些事情，只有坚持了，你才能够看得见希望，而结果，是在你坚持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没坚持之前，你说什么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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