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瘟疫
想要责罚景皓是真的，但是却寻不到一个有利的缘由，着实让皇上心中堵得慌。
至少在表面上，皇上同样也是要将对景皓的宽容大度的戏份做足，这是为了避免景皓有异心，至少在皇上还未下定决心铲除他之前，要保证景皓对皇上的忠心，即便是表面上的忠心也还是要的，这是为了给朝臣们看得。
“朕倒是有些好奇了，魏武侯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以至于在侯府之中，竟是修养了这么长的时间，面儿都不能够露一下，坊间的谣传，想必侯爷比朕知道的要多吧。想来，侯爷的心倒是比朕的心大的多啊，如此损害名誉，危及到侯府安危的事情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朕若是不派人去找你，恐怕近日你都不会露面吧。”
景皓又怎么听不出来皇上话里面的埋怨和不满之意，好歹是皇上，景皓就算是不对任何人交代事情，至少要让皇上知道所有的事情，对皇上毫无隐瞒，这才是臣的本分，所应该做的事情。
在皇上看来，臣就该如此。
景皓脸色平静，眼神中却是出现了慌乱之意，表示出了对皇命的惶恐之意，开口道：“皇上，您莫要听信外面的谣言啊，臣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若是得了其他的病的话，倒是好说了，即便是拖着生病的身子，臣也会来向皇上禀明一切的，绝对不背这黑锅的，可是无奈，臣得的是……”
似乎是难以启齿，景皓偷眼望了望皇上，几欲开口都说不出来。
皇上急了，他倒是要看看，景皓得的什么大病，要在侯府之中诊治这么长的时间而不露面，甚至于不惜得罪皇上，将曹公公拒之门外。
“究竟是什么病症？”皇上略有些不耐地问道。
“瘟疫。”景皓的话一出口，本来手中端着茶盏的皇上手一抖，差点儿将手中的茶盏打翻，整个人都怔愣了一下。
他想过多种可能，但是未曾想过竟是这样严重的病症。
不仅仅是皇上，就连一旁的宫女太监，在听了景皓的话之后，都唏嘘一片，脸上现出了惊恐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纷纷用绢帕或者是手掩住口鼻，略略将头侧向一处，若非是逼不得已要在这里值班，早就远离景皓，跑的无影无踪了。
曹公公一脸惊恐地望向皇上，担忧地望向皇上：“皇上……”看起来十分担忧皇上的龙体会被传染一般，实则他最为担心的还是他自己，莫要被景皓传染了才好。
皇上一旦倒下，凭借曹公公这拍马屁的本领和这墙头草的精神，无论谁当皇上，他都有自信能够找到最大的靠山，并成为其信任的身边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曹公公一直都奉为箴言的句子，所谓的为君着想，也不过是他拍马屁的一种手段而已。
皇上放下手中的茶盏，看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显示是被景皓的话给吓住了，干咳了两声，最后将目光望向了曹公公：“曹术啊，你去太医院将医术最好的张太医宣来，让他给魏武侯把把脉，即便是医术再好的大夫也是乡野大夫，哪有宫中的太医医术精进。”
随后，皇上将目光移向了景皓的方向，脸上带着“我是为你好”的表情，继续说道：“总是要将病情治好才能够安心上朝，你是朕的臣子，臣遇到了如此大的病症，朕自当要让太医好好的给你检查诊治，放心，一定会将你病症驱除的。”
说了半天，都是说的一些官方而又客套的废话。
景皓明明都已经说了自己如今好了，可皇上还是执意要找来御医给景皓看病，分明就是对景皓如今的身体状况甚是不放心，唯恐他会波及到宫中之人。%&(&
无疑，一旦瘟疫蔓延的话，对于皇宫之中简直就是灭绝性的灾难。七王爷估计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够逼宫成功吧，但是任由其自生自灭，皇上等人都不不见得能够活下来。
在众人心中，瘟疫就是绝症，根本就没有治好一说，自从景皓说他得的是瘟疫，即便他已经声明自己无碍，可在场之人还是人心惶惶，提心吊胆，甚至有的人都在开始憋气，保证自己出气多，进气少，似乎这样就能够减少自己被传染的几率。
这些人，包括皇上和曹公公的表现，都未逃过景皓的眼睛。
景皓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心中冷笑，他人也就罢了，皇上明显的厌恶和提防让景皓心中越发不悦。
他虽然知道皇上怕大官篡位，知道皇上忌惮自己的存在和势力，却是在真正见到皇上这般嫌恶自己的模样的时候，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一心效忠的皇上怀疑自己，曾经的功勋也不过是皇上拿来更好的统治江山的前提，景皓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是悲凉。
不过，好在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让景皓并未沉浸在太久负面的情绪之中。
自古君臣之间终究还是会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的，皇上会如此，景皓多少也能够表示理解，自己所想到的或许只是自己，而皇上所需要顾及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权势，还有他要统治的江山，有私心不可避免。
怕死是人之常情，怕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夺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景皓也唯有这样安慰自己。而实际上，君对臣的质疑和忌惮，本身就是最大的鸿沟，一旦裂痕扩大，景皓乃至整个侯府的处境将十分的危险。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或者是野心要逼宫什么的，至少，那颗要效忠的心还是在的。无论皇上是什么样的，景皓从未有过逾越的想法，他并非是没有七王爷的野心和能力，而是因为他懂得自己该处于这个国家的什么位置上，该履行什么样的责任。
小时候父亲就曾经和自己说过，要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而不是做一个对国家有威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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