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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葛青榆·论婚嫁


定州城或许是获得了暂时的安稳。

        战乱年代,百姓们每天兢兢业业,生怕哪一天就会家破人亡。

        然而他们还是要努力的把日子过下去,扯起嗓子来吆喝叫卖,似乎能够短暂的忘记自己身处怎样一个糟糕的时代。

        葛荣说话算话,城中百姓照旧生活,似乎并未被影响太多。

        杨愔正行在街上,吴秋跟在他身边。

        忽闻一阵熙攘声音,抬头就见不远处似乎有人在闹事。

        “哎?”吴秋低呼一声。

        杨愔颦眉,已经走向那处。

        沿街商贩与行人自动向外退去,于是围绕着中间形成了一个略显空旷的圈。

        而在那圈中,两个身材魁梧的鲜卑士兵正拿着鞭子抽打一个瘦弱的年轻商贩。

        那被抽打的小哥连声求饶,身上衣服被划破,露出几道触目惊心的鞭痕,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周围的人想要帮他,却都是不敢向前。

        其中一执鞭胡人将鞭子甩的“噼啪”作响,粗犷声音道,“大爷我吃你一个包子是看得起你,你还想跟我要钱?”

        说罢往旁边“呸”的啐了一口,“你爷爷我在这条街上,看上什么你们不都得给我捧到面前来?谁敢跟我要钱?啊?就你能耐?”

        那鲜卑人一边骂,一边作势又要甩鞭子。

        那小哥起初还求饶,可鞭子照旧毫不留情的落下,到最后他就抿紧嘴唇,什么话也不说了。

        还能说什么?他们这样欺辱百姓,不把百姓当人看,再多求饶的话也是徒劳。

        周围百姓窃窃私语,奈何没有人敢上前。

        杨愔从人群后面挤过来时,瞧好看见那胡兵扬起手中鞭子,他急上前去,在鞭子即将落下的前一刻将它紧紧抓住。

        挥鞭的力道很重,粗糙的鞭绳将他的手上磨出血痕,但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紧紧抓着。

        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眸似一汪寒潭,将那胡兵错愕的神色映在里面。

        那胡兵先是愣了一愣,后又皱紧了眉头,狠力把鞭子往外抽。

        可他没料到杨愔早已松开了手,于是在惯性作用下向后趔趋了一下。

        那胡兵踉跄站定,瞪大了眼睛狠狠盯住杨愔,“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拦着你爷爷我?你是欠收拾了吧!”

        说着抬脚就要往杨愔身上踹去。

        “小心啊!”吴秋着急喊道。

        眼看那脚就要踹到杨愔的腰腹,一根鞭绳突然从旁边打来,缠住了那胡兵的脚。

        鞭绳狠狠往外一拉,他站立不住,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哎呦,又是谁敢拦着老子……”

        那鲜卑人抬头,阴翳的眸子逡巡四周,却在抬头看见持鞕的那人时,突然就噤了声。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怎么?我不能拦你吗?”中气十足,肆意张扬。

        吴秋抬眼去看,就见一身材高挑,皮肤偏白,五官深刻,略显英气的女子站在一侧,手中执一把皮子鞭。

        那女子眉头微皱,一双寒眸紧盯着那胡兵。

        原先还嚣张跋扈的鲜卑士兵现在却是连话都不敢说了,只敢低伏着头。

        那女子一扬眉,开口斥道,“还不快滚?”

        胡兵连声道“是”,动作极快,爬起来就跑了。

        那女子不屑,轻“嗤”一声,然后转身去看杨愔。

        杨愔正把倒在地上的年轻商贩扶了起来,为他轻轻整了袍角。

        商贩弯腰,连连道谢,却因为伤口疼痛“嘶嘶”抽气。

        杨愔刚想要带他去医馆,就见一妇人抽噎着跑过来,扶住了商贩,应是他的妻子。

        二人又是好一番道谢,最后搀扶着离开了。

        却说刚才斥走胡兵的那女子,此时正上下打量一遍杨愔,开口问,“你是杨愔?”

        杨愔听罢应一声“是”。

        女子微一挑眉,“我姓葛,名青榆,葛荣是我爹。”

        略微一顿,葛青榆注视着杨愔,低声喃喃,“生的确实耐看。”

        又见杨愔微微眯眼,葛青榆扬声问道,“交个朋友?”

        杨愔略一沉吟,抬眸应,“自是可以。”

        葛青榆笑起来,“你这应得有些勉强啊。”

        她抱臂而立,微微抬抬下巴,“哎!我爹原先还跟我说要招你做女婿呢。”

        说着又抬步向杨愔走近两步,“之前我还想啊,汉人有什么好的,文文弱弱,又不及鲜卑汉子豪爽。”

        微顿片刻,又道,“可如今真见了你,想想也不是不可以呐。”

        葛青榆微微掀眸,注视着杨愔,却没能看到预想之中的窘迫,不觉有些无趣。

        杨愔一如既往地保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什么,这种态度让葛青榆略微失望。

        只是她没注意到,杨愔在听到她说第一句话时,就不动声色的往自己身侧瞥了一眼,那是吴秋的方向。

        “葛姑娘说笑了,”杨愔如是说道,“令尊愿意招揽汉族贤士,但他领下胡兵看轻汉人是人尽皆知的事。”

        顿了顿,微微笑道,“想必姑娘也并未有多看重在下吧,不若,也不会这般打趣了。”

        葛青榆听罢不满辩驳,“我可和他们不一样!”

        虽然语气中可略见心虚。

        葛青榆转念又想,胡兵在对待汉人时,确实有些过分了。

        汉族世家豪强众多,野蛮的胡族风气是得不到他们的支持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要统一,就不能保留着民族的偏见。

        “我爹他确实也有些得意忘形了。”

        她虽提过几句,但每次父亲都不以为意。

        杨愔不做言语,只微微欠身作礼。

        葛青榆也不欲言,只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如果还有胡兵欺负你们汉人,就报我的名字,让他们来找我!”

        “我看谁还敢!”葛青榆提高了嗓音。

        周围有人听见,就去看她。

        只见那高挑的女子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秋走到杨愔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葛青榆的背影,“没想到葛荣的女儿还挺好相处的哎。说实话,她的性格挺讨人喜欢的。”

        就是开的玩笑不怎么好。

        杨愔转头低眸去看吴秋,就见少女也转过头来看他,突兀道,“你的手疼吗?”

        杨愔愣了一愣,抬起刚刚被胡兵的鞭子磨出血痕的右手,这才想起来疼。

        心下不觉有暖流经过,看着吴秋担忧的双眼,又觉柔软的羽毛抚上心尖,于是微微笑着开口,“不疼。”

        吴秋微微撅唇,“你就骗我吧!”

        说着当先一步往回走去,“走吧,回去上药。”

        杨愔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卷的长发轻扬,不觉弯了唇角。

        ……

        葛青榆回去后就见了葛荣,和从前一样,葛荣并不把鲜卑人“欺汉儿”的现象放在眼里。

        他倒是挺在意把杨愔招做女婿这件事的。

        虽说之前杨愔道自己身患绝症,但葛荣到底没有亲眼见他发病的样子,所以并未十分相信。

        “你觉得他如何?”

        葛荣坐在椅子上,问他的女儿。

        葛青榆不卑不亢,“女儿觉得他这人还不错。不过,杨愔是汉族人,他怕是见不得我们欺辱汉族百姓的,父亲您要是不好好管管您的士兵,他大概是不会诚心归顺的。”

        葛荣点头,“确实如此。”

        默了片刻,又道,“不过,等你嫁给他,他便能真正为我所用了。”

        葛荣微微眯眼。

        葛青榆不置可否。

        其实她的话在父亲这里向来是没什么分量的。

        “等改天,为父亲自去见他。”

        葛荣沉吟道。

        ……

        此时杨愔屋子里,吴秋正看着杨愔给自己的手上药。

        明明该疼的是杨愔,吴秋反而眯起眼睛不忍直视,嘴里不时发出“嘶嘶”吸气声,道“轻点儿,轻点儿。”

        杨愔倒是好整以暇,上完药后在吴秋强烈要求下轻轻包扎起来。

        直到看不见那可怖的伤口,吴秋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另一边的矮榻上。

        杨愔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又轻轻放在膝上,抬起另一只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不会娶葛荣之女的。”

        “嗯?”吴秋愣了一愣,眨眨眼道,“我知道呀。”

        她尚记得,历史上的杨愔并没有娶葛青榆,他娶的是后来的高欢之女。

        还是娶了两个呢!

        这算是唯一让吴秋心中有些膈应的地方,故而记得比较牢。

        想到这里,吴秋撇撇嘴,眼睛向下看着杨愔握杯的手。

        却听杨愔又道,“我也不会娶其他女子。”

        听罢,吴秋莫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意味不明道,“还是不要说的这么满吧,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吴秋抬眸去看他,却见了他颇为认真的脸,听他道,“我不会的。”

        吴秋被盯得不自在,没想到他会这么严肃,于是转了转眼珠,妥协道,“好吧,你不会。”

        却不见,杨愔握杯的手悄悄攥紧,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了一口茶。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想起来说这些话,心里却又叹一口气。

        在听见吴秋那声笑的时候,心里竟起了一丝委屈,自觉十分不应该。

        吴秋见杨愔又抿唇不知想些什么,笑着道,“我信你啦!怎么还这样不开心呐?”

        杨愔微微弯唇,柔声道,“没有。只是想来,确实不该说这些话吧。”

        吴秋听罢却是有些不开心了,颇觉自己看大的孩子不能如此言而无信、三心二意,于是皱眉,“这么轻易就反悔的嘛?”

        杨愔笑笑,“只是突觉言语有些无力,必得用实际行动才能说服他人呐。”

        吴秋转了转眼珠,低头,“噗嗤”笑了出来,然后缓缓点了点头,拉长声音,“嗯——”

        行吧。

        只是有时候,人不得不屈服于权贵之威,这不是懦弱,这叫生存。

        吴秋撩了撩耳边发,恰好见了桌上一盘茶点,轻咳一声,抿直唇角,轻点下巴,“你尝尝这盘点心好吃吗?”

        说罢咽了咽口水。

        杨愔转眼去看,伸手轻轻捻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嗯,清甜不腻。”

        “哦,”吴秋趴在桌子上,右手拖住脸颊,“我也想吃了。”

        说罢凑上前去嗅了嗅,“好像,能闻见那么一点点甜味儿呢。”

        “哎!”吴秋又直起身子,“眼不见为净,我不要看见它了。”

        说罢起身走到窗边去了。

        杨愔听着她说话,弯唇浅笑,又掂起一块茶点放进嘴里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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