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梦中之梦【忆空篇下】

忆空现在无比确认，这恐怕是什么大范围认知攻击，绝不是什么投影，薇尔莉特死时，血液溅射到他脸上的温热感可不是投影能制造出来的。
  “到底是什么？是某种认知性神经毒素，还是说.......这就是一场永不终结，不断轮回的恶梦？”
  其一，雷古和妮亚一定不在房间里，也不在伊甸镇任何地方。
  其二，忆空一定会在某个时间段遇到薇尔莉特，而薇尔莉特一定在自杀或者他杀，无论忆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阻止，有一股神秘力量束缚住他。
  其三，薇尔莉特死后，忆空一定会回到初始状态，回到酒店房间的床上。
  想要打破循环，必须做出超出常理的行为，来破坏这个固定“循环”。
  接下来，忆空见证了薇尔莉特的各种死法，被火车撞，被强盗捅刀子，去商场商场着火烧死，坐电梯电梯故障摔死，甚至喝水呛死并且无法挽救，去游乐场坐过山车被甩飞，去动物园被发疯的大象踩死，甚至遇到自然天灾，洪水海啸地震火山爆发，甚至有小行星撞击！
  忆空都快麻木了，从最开始的痛苦到不知所措，再到现在的无动于衷。
  也许最了解薇尔莉娅身体构造的不是医生，而是忆空，因为薇尔莉特好几次死的非常惨烈，比如被列车撞，肠子都喷出来淋到忆空脸上。
  “草！我不管你是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有种直接杀了我！躲在背后折磨我算什么？我跟你有仇吗？滚出来！”
  忆空精神就要崩溃了，双眼血红，对着虚空胡言乱语的骂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忆空发疯一般的跑到外面，对着能触碰的东西一阵打砸，用武器疯狂破坏，火车，车站，建筑，除了打不到的人以外，有什么破坏什么。
  他再次看到了薇尔莉特，她正拿着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喉咙。
  忆空心一横，拿起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既然我救不了你，那我就在你自杀前先自杀！”
  彭！
  忆空的脑袋被子弹穿透，溅射出一团红包血花，视角逐渐模糊，最后一刻，他看到了薇尔莉特无助的眼神，手里的剪刀掉落下来。
  忆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我终于拯救了你一次。”
  黑暗，意识逐渐模糊，当再次清醒时，忆空发现自己所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什么都没有，感觉，光亮，声音，什么都没有。
  “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为每秒340米，光的速度为每秒30万公里。”
  忆空再次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不在酒店里了，而是在某个熟悉的场景里。
  “这里是.......  1074收容所？”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投影版，熟悉的老师，以及身边一个个学生。
  忆空低头看向他的身体，果然他的身体也变成小时候的模样。
  教室是一鲁格特家族的高级资格教师，为人严肃且行事公正，小时候调皮没少挨他的打。
  雷古也在这间教室里，此时的雷古正心不在焉的玩着铅笔。
  忆空记得雷古从小时候开始便向往自由，渴望收容所外面的生活。
  艾莉丝正对着课本乱涂乱画，对老师的讲课充耳不闻，典型坏学生。
  其他人也差不多，唯独几个人比较好学，其中就有后面灾难里活下来的辛梅尔.鲁格特。
  “忆空，你上来解答这道题！”
  如今的忆空对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题，随手便能写出答案。
  秃顶老师赞赏道：“嗯，不错，看来你认真学了，回座位去吧。”
  艾莉丝吐着舌头，非常可爱的在一张纸上写了一段话，将纸揉成一团，顺着课桌底下扔到忆空脚边。
  忆空捡起纸团，展开后看到上面写着。
  “小忆空子，行啊，看不出来你学的还挺好，记得放学后把作业卷借我抄抄！”
  旁边还画了一个非常可爱的艾莉丝卡通头像。
  一节课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反而有些忆空回忆不起来的细节，在这片空间里都被一一展现。
  人类的脑容量很大，但也不是那么大，随着年龄的增加，某些非必要的细节，都被压缩扔到脑海深处，依靠自己是无法解开这个“压缩包”，甚至光是找到它都很难。
  能如此入微的还原这间教室，除非控制者本身就是教室里的一员，否则他应该是有能翻动他人记忆的能力。
  中午吃饭，食堂也没什么问题，菜也是熟悉的味道。
  下午第一节课，老师说收容所来了一位新老师，接下来是这位新老师给他们讲课。
  嘎吱！
  们被推开，走进来一位上身黑白职业装，下半身黑色西装裤子的金发女性。
  “薇尔莉特？”
  哪位老师，正是薇尔莉特，忆空紧张的四处张望，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死法，明明破开上个场景了，难道悲剧还会发生一次？
  “大家好！我叫薇尔莉特.伊芙加登，接下的一段时间，由我负责教你们物理知识，现在跟我一起翻开课本。”

  一开始没什么问题，薇尔莉特讲课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也没有失职的地方。
  啪嗒，一个捣乱的学生将橡皮擦砸到薇尔莉特身上。
  研究所内的孩子总喜欢恶作剧，尤其是艾莉丝等人，每次来的新老师必定被他们捉弄。
  接着又有几人扔出橡皮擦，而薇尔莉特也没有生气，头也不回的继续在黑板上写字。
  一道寒光闪过，其中一名学生竟然将铅笔当飞镖投掷出去，铅笔刺进薇尔莉特的肩膀，血液顺着笔身流了出来。
  “住手！”
  忆空大喊一声，站了起来。
  那学生不屑道：“忆空，你在那鬼叫什么？皮痒了是吧？我们打新来的老师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艾莉丝罩着你我就不敢打你？”
  紧接着更多学生朝薇尔莉特身上扔铅笔石子，甚至是，刀子！
  薇尔莉特的左眼被铅笔插穿，身上被砸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违和感！
  忆空记忆里的收容所不是这样的，学生调皮但也有限度。
  “我叫你住手你听不见？”
  忆空随手推了哪个学生一下，谁知道那个学生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头都磕出血了。
  忆空一愣，下一瞬看向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他又恢复了成年的身体。
  周围的学生，除了雷古艾莉丝和辛梅尔，其他所有人都变成一团被烧的焦黑的血肉团。
  “忆空，你这个叛徒，为什么不救我们？为什么只有你能活下来？”
  “叛徒，叛徒，叛徒！叛徒！！！”
  忆空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是的！当时我能活下来只是个巧合！而且我也没能力救你们啊！”
  这些扭曲的，被烧的焦黑的血肉团听到忆空的话后，似乎更加愤怒，忆空一步步后退，直到撞到背后的薇尔莉特。
  薇尔莉特突然抱住了他，忆空刚一回头，见到了脸上只剩一半肉的骷髅薇尔莉特，鲜血顺着额骨滴在忆空脸上。
  “在防空洞的时候，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为什么最后是雷古的血液救了我，而不是你？”
  缺失一半脸的薇尔莉特紧贴着雷古的脸，让人作呕的腐烂血水染满了忆空的头，她用狰狞的表情摩擦着忆空的脸。
  “忆空，现在的我，美吗？”
  忆空此时内心乱成麻线的麻绳纷纷断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双眼血红的忆空失去了所有理智，不论是薇尔莉特还是那些焦黑肉团的同学，亦或是冷眼旁观的雷古，以及曾经多次帮助他的艾莉丝，全都被忆空杀了！
  一地的尸体，一地的残骸，双手沾满血液，怎么也洗不掉。
  忆空双目无神的望着天，咧开嘴，咧到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无声的笑着。
  他崩溃了！
  现实世界某处，一道年幼的声音打了个饱嗝。
  “隔！恐惧与绝望真美味啊！多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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