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田制与奴婢私属。

【王莽登基了，也开始作死了。】
  【西汉末年其实和各王朝末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土地兼并，贪官污吏，民不聊生。】
  【按常理来说，老刘家应该就这样等着民间或者贵族揭竿起义，然后汉朝灭亡。】
  【偏偏王莽上位了，他也意识到了王朝的问题，准备开始改革。】
  【怎么改革呢？】
  【儒家学子的梦想：复周礼。】
  ————
  东周。
  烈日当空。
  孔子却不由得有一丝寒意。
  能做皇帝的人，想法总不能比方孝孺还差吧？
  大秦，咸阳。
  李斯看着叔孙通似笑非笑。
  仿佛在表示：“演啊，接着演啊。”
  “开除王莽的儒籍啊。”
  ————
  【改革第一项便是被很多人狂吹的“土地公有制”。】
  【甚至说堪比如今华夏的土地制度……
  emm，你但凡看一眼百科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始建国元年王莽宣布：将天下田改曰王田，以王田代替私田，不得私自买卖。】
  【这叫土地公有制？】
  【这不是土地王有制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而且这项制度，你往上一翻，咦，好眼熟啊，原来是周朝的井田制。】
  【照孟轲提过的井田制“一夫一妻授田百亩”的原则，规定一家男子不到八人而田过一井（九百亩）的，应将余田分给九族乡邻中无田或少田者。原来无田而应授田的人，也按上述原则，得到了土地。】
  【但任何事情如果皇帝一道诏令就可以解决，那事情反倒简单起来。】
  【王莽的逻辑很简单：土地兼并的原因是土地可以买卖，那我直接不准私下买卖，问题不就解决了？】
  ————
  大汉，长安。
  “乃公的大汉就是被这样的人篡的？”
  “大汉的皇帝如此废物吗？”
  “大蟒蛇，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你这破烂制度能挺五年，乃公跟你姓！”
  ————
  【王莽希望用这个政策来实现“国给民富而颂声作”的梦想，他希望自己的新朝能重现《周礼》所说的那个“尧舜之国”的盛况。
  即“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但实在太过理想化了。】
  【改革需要从既得利益集团手里抢食，要么你和人家等价交换。
  要么你需要拉出一波新的利益集团能和其打擂台。】
  【土地王有制需要从勋贵、豪强、大地主、先汉宗室乃至王莽所在的家族里面抢食。】
  【王莽既没有和他们进行利益交换，也没有创造既得利益集团能够和他们相抗衡。】
  【勋贵的土地分不了，豪强的土地不敢分。】
  【大概率只有欺负一下中小地主，分中小地主的土地。】
  PS：中小地主为形容词，仅为一个学术概念。
  【王莽诏书原文：其男口不盈八，而田过一井者，分余田予九族邻里乡党。】
  【八口男丁以下的大概率都是小地主……可能许多小地主都符合这个要求。】
  【反而是人数更多的平民更符合这个要求……】
  【八口之上分不分，诏书完全没说。】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至于得到土地的百姓，一非官，二没兵。
  王莽除非发兵器给他们，允许他们杀官造反，否则……没得搞啦。
  大概率过不了多久，土地又会回到地主手里。
  一个农民和一个地主斗，十有八九是农民死。】
  【但王莽作为皇帝，怎么可能允许百姓造反呢？】
  【并且分田并没有严格实行下去，没有足够、合格、坚持原则的官吏去实行。】
  【所以土地王田制，连三年都没有坚持到，仅仅短短两年多就失败了。】
  【与王田制一同失败还有另一个同时发布的政策。】
  【奴婢改称私属，与王田一样，均不得买卖。】
  【对了，在发布这两道诏令之后，王莽郑重的警告所有人道：
  敢有非井田圣制、无法惑众者，投诸四裔，以御魑魅，如皇始祖考虞帝故事！】
  【王莽自称黄帝、虞舜之后，齐王建孙济北王安亡国，齐人称为王家，因此姓王，以黄帝为初祖，虞帝为始祖。】
  【据《史记·五帝本纪》记载，四凶在帝尧晚年出现，帝尧不能制约。帝舜上位后，将四凶之族流放，于是四方安定。】
  【王莽明明白白的告诉天下人：胆敢非议井田制，无视律法，妖言惑众的人。
  我王莽就要把他流放四方，用来防御边境的这些妖魔鬼怪。】
  【emm……周朝就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王莽一儒家学子，这是怎么想的呢？】
  ————
  东周。
  彻冷的寒意席卷了孔子的全身。

  “还真有比方孝孺傻的人？”
  “新在前，明在后。”
  “还是方孝孺更傻一点。”
  “都有人踩坑了，他还接着跳。”
  【其二：改奴婢称私属，被某些人狂吹这是废除了奴隶制度。】
  【……你要是说广义上的废除奴隶制，历史书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要是说狭义的废除奴隶制，这不是新中国建立之后才彻底在华夏大地上消灭了奴隶制吗？】
  【这两个时间和王莽应该都不沾边吧？】
  【而且把奴婢改称私属，不允许买卖就叫废除奴隶制了？】
  【广义上的奴隶制结束于始皇统一华夏，创立帝制，华夏进入封建皇权时代。】
  【但历朝历代一直存在官奴，一来自战俘，二来自犯官家属。】
  【王莽也没废这两个啊。】
  【而且太监、宫女也算奴婢吧，你可别告诉我王莽把这些人都遣散出宫了吧？】
  【好吧，虽然此项政策并不算废除奴隶制，但对奴婢有没有好处呢？】
  【答：没有。】
  【问：为什么？】
  【答：奴婢为什么要去当奴婢，因为家里没钱，大概率也没有土地，不去当奴婢就只有当流民。
  当奴婢会挨打挨骂，但不会饿死。
  这种雇佣关系确实很畸形，应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但王莽又添了一把火，不允许买卖。
  本来一件事一个人做，有些困难，贵族一想，再买一个呗，不差钱。
  王莽说：不准买。
  所以倒霉的你不仅要一个人做完一件事，贵族可不会好心关心你会不会累死，现在开始，你要做两件事了。】
  【更倒霉的是那群准备卖身为奴婢的人，哦豁，当奴婢也不行。】
  【那就当流民，乞丐。】
  【也不行，还是饿。】
  【去偷，去抢，去占山为王。】
  ————
  大明，北京。
  “王莽还真是精准打击。”
  “条条框框都是冲着底层百姓去的。”
  崇祯吐槽道。
  朕以前听先生讲这些事总是感觉云里雾里的，总以为是大汉天命未亡，所以才有光武帝中兴汉室。
  现在看来……王莽还真是个背锅的，他但凡不篡位，汉朝能不能两兴，还真有些不可言说。
  话说朕自从杀文官之后，脑子越来越灵光了，太祖和太宗也爱杀人并且很聪明。
  所以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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