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陈年旧事
林岳觉得刘涛最近很不对劲。
虽然物理小测结束，但再过一周就是月考，刘涛和陆亦钟还有赌约，没道理就这样放松警惕。
可那个学习狂魔，这周周末居然没有急吼吼地叫上自己，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好吧，刘涛可能周末有事呢别人也不可能一直围着自己转。
林岳托着腮帮子，眺望着宿舍窗户外的风景。
绿油油的树叶纠缠着枝蔓，道路上到处是背着书包出校门的人。
在舍友们接连回家后，林岳独自一人走过了周末。
新的一周里的周三下午。
林岳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很不对味，他决定出动出击。
一下课，林岳就转头对刘涛说：“我们这周末去图书馆学习吧！下周就要月考了。可不能输。”
刘涛垂着头，眼神在阴影处闪烁着，片刻后才回道：“……不好意思，我有事。”
林岳一听刘涛回话，便理所当然地高兴道：“太好了，你答应……”
还没说完，耳朵就提醒了慢一拍的神经，林岳突然反应过来，陷入了震惊与疑惑。
刘涛拒绝我了？
他说有事？
可他既不谈恋爱又没有智能手机打游戏，朋友也只有我一个，能有什么事？
难道他有新欢了？
林岳失落地想着。
沉默的尴尬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林岳不甘心，他天马行空的小脑袋又开始高速运行。
刘涛到底怎么了？
上午的课一全部结束，林岳本想邀请刘涛一起去食堂吃饭，但刘涛却呲溜一声没了踪影。
林岳只好一个人端着餐盘走来走去。
在漫无目的地闲逛之下，林岳发现了那人。
“噫！你怎么又来了？”谢瑶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由大惊。
李安安倒是看出了林岳困惑的神情，笑着问道：“有事？”
林岳直盯李安安的发梢，颇有点不情不愿地意味：“刘涛最近有来找你吗？”
李安安一愣，没想到林岳问起了这个人，她回忆后认真回道：“没有呢。”
谢瑶一直待在李安安身边，最清楚不过了，这时也起了好奇，追问道：“刘涛怎么了？”
谢瑶看到林岳奇怪的态度，更感兴趣了：“你们吵架了？”
“没什么。”林岳不耐谢瑶，转身去找了另一张空桌吃饭了。
左右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
谢瑶瞧着林岳那不愿多谈的态度，撇了撇嘴，不屑理会。
奇怪，刘涛为什么不和他玩了呢？
刘涛没有交新朋友，没有接触其他人……
他只是——不愿和林岳一起玩了。
林岳艰难地面对事实：刘涛在躲他。
为什么呢？这么突然？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林岳绞尽脑汁地回忆，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居然想不到犯错的点。
林岳又不愿就此不明不白地和刘涛形同陌路，他决定和刘涛说清楚。
“我看刘涛那小子是怕了。”
林岳回宿舍没找到刘涛，又来教室寻他，正巧听见王军所说的话。
王军是林岳班上的班长。
林岳一听刘涛的名字，就冲上去问：“刘涛他怎么了？”
王军一愣，先是和他的朋友们对视，然后不怀好意地一笑：“你不知道吗？十班的人前天也进行物理小测了，今天成绩一下来，陆亦钟考了86，全班第一，比刘涛还高上二十多分呢。”
物理小测？
林岳想起来这件事，按照时间发展，也该到了这部分剧情。
陆亦钟在系统的帮助下，获得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刚好十班来了场物理小测，而他们班的老师只想考查基础题，于是只是把平时做过的题目改了几个数据。而陆亦钟考前背过题，自然在物理小测中做的顺，考的好。
难道刘涛是因为陆亦钟的分数比他高，而生气了？
不对呀。
这与刘涛疏远他的时间对不上啊！
而且刘涛生陆亦钟的气，怎么会祸及到自己？
“刘涛怕是受不了打击而躲起来了吧。哈哈哈哈。”王军和他的同伴们放声大笑。
林岳正要反驳些什么，一直在教室后面画板报的宣传委员夏小雨就不乐意了。
夏小雨是刘涛的同桌，平时也被刘涛帮助过，加之又是个火爆脾气，更是气不过。
她朝王军一伙人丢了几个粉笔头，大喊：“王军你这家伙，不就是记恨运动会时刘涛让你下不来台吗？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真是小家子气！”
王军也恼了，叫嚷着：“我说了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刘涛那个书呆子，一天到晚只会死读书，难怪李安安会不喜欢他！”
越说越顺，王军不免挺直腰杆讥讽道：“也不照照镜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算几根葱。”
“是啊，那你又算什么呢？你不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班长职位你配吗？”夏小雨一手叉腰，一手遥遥指向王军的鼻尖。
“你！”王军握紧拳头正想发作，却看到夏小雨头上的监控器，又冷静了下来，不甘心地咬牙道：“我不跟女生计较，我们走！”
王军走后，他的那些朋友，也全都“哗啦啦”地离开了。
林岳再也按耐不住，上前询问：“夏小雨，你说的下不来台是什么事？”
“诶？你不知道？”夏小雨放下指人的右手，惊讶道。
林岳露出迷茫的眼神。
夏小雨转念一想，也是呢，自己只是听过说刘涛和王军的纷争，可没听过林岳也掺和其中。
本来就是男生们的事，女生们只想八卦，不想参与。
要不是念着刘涛人也挺好的，夏小雨也不会为他出头。
男生和女生之间有条天然的鸿沟。男生有男生的领地，女生有女生的领地。
刘涛被王军带头孤立，这是男生们的事。夏小雨如果越线，要么被男生群体排斥，要么刘涛被逐出男生群体。
这么说或许有点夸张，但人与人之间，无非是群体和另一个群体的关系。
毕竟是陈年旧闻，算是班级里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夏小雨没什么压力的告诉林岳：“去年运动会的时候，王军因为男子3000米跑步比赛没人愿意报名而苦恼……”
“王军没招，便想起了你，一个明明脸上不乐意却不直接拒绝的老好人。王军自顾自的在报名表上写了你的名字。
“当时课间，大家都在教室里，想到男子3000米终于有个冤大头上了，就没人说什么。本来你也认了。
“结果，意外发生了。参加男子1500米比赛的一名同学生病在家，王军见状，又给你添了一项任务。
“刘涛看见，就抱打不平地说了王军几句，但王军没改。
“运动会当天，你上午跑1500，下午跑3000，直接跑晕了过去。校方吓死了，叫了台救护车把你给送走了。
“班主任问起来，王军就说是你自己逞强全报的名。
“刘涛实在看不下去，就当场把王军平时做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说了出来。当时只有几个女生和王军的几个小伙伴在，其他人要么在比赛，要么在加油，而你又在医院里。
“班主任本来想取消他的班长职位。但是年段长又求情，王军认错态度极好，班主任就说了他几句，事情就结束了。”
林岳听着一大段的叙事，瞠目结舌：“你不在场就知道这么多？”
“当时在场的女生中有一个是我六班的朋友！”夏小雨对林岳质疑消息真实性而感到不开心，当即补充一句。
女孩子的关系网可真是不容小觑。
“听说后来你在医院里知道了这件事，你才和刘涛做朋友的。”
林岳的心脏猛然一跳。
夏小雨瞧林岳的傻样，不满道：“看来也不是所有的八卦都可靠。”
林岳僵直着身体，用手捂着胸口。
原来如此……
“话说你不是从来不在午休时来教室的吗？今天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夏小雨奇怪地问。
林岳这才想起正事，急忙地问道：“你知不知道刘涛去哪了？”
夏小雨边画板报边思索：“刘涛？我刚看到他抱着数学练习册去老师办公室了，你找他有……”
什么事吗……
话还没有说完，林岳就像炮弹一样窜了出去。
喂！话都不让人说完的吗？
夏小雨愤愤地捏着粉笔，继续埋头画着黑板报。
老师们的办公室和教室不在一栋楼里。教室在教学楼，办公室在隔壁的实验楼。教学楼和实验楼的二楼用一条天桥相连，以便师生走动。
这个时间段，老师们应该都回教师公寓休息了，但是今天却格外的嘈杂。
林岳站在高二年段的办公室门后，欲要敲门，忽然听到男人止不住的怒吼声——
“什么？试卷不见了？！”
林岳用来敲门的手戛然而止，指尖还忍不住颤抖了几下。他放下右手，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口旁的窗户边偷看。
班主任是个性格软和的女人，此时正不停地哈腰道歉：“对不起年段长，兴许是我不小心放在哪里了，忘记了，我再去找找……”
“找？有用吗？还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年段长面色肃穆，眉间夹着数不尽的怒火，他毫不留情地喊道——
“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月考的卷子！是要分班用的！可不是你平时的小测试！要是乱放地方，被学生们发现了，那可算是透题！是作弊！”
班主任脸都吓白了，鞠躬的姿势都凝固了：“真对不起！”
年段长身侧的另一个女人忙打圆场：“没那么严重，小刘肯定是忘在教师公寓了，回去一找，准能找到。”
说完，她还不忘给班主任一个眼色。
班主任忙接住下巴：“对，我放在公寓里了，我回去就拿给您！”
年段长还能怎么办呢？试卷也不是他出的，他除了干着急，给班主任留下最后的信任，也毫无办法。
“最好是这样！”年段长抛下这句话，就咬牙出门。
林岳躲在门后，看着年段长的离去。
班主任终于喘了口气，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瞬间瘫软在椅子上里：“试卷到底去哪了啊？”
其他老师连忙安慰道：“再找找，肯定能找到！”
班主任苦笑。
她又没回过教师公寓，试卷肯定在教室里。但教室里又找不到，试卷恐怕……是真丢了。
林岳躲在门后，眼神晦暗不明。
小说里的确有段偷卷子的剧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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