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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亲爱的,你还好吗?”丹尼尔从台球桌边走过来,手里还持着球杆,他拿起桌上他的那杯啤酒仰着脖子猛灌了几口,走到他女朋友莫莉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好的呀,我这不是正和姐妹们聊天嘛。”莫莉瞟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赤霞珠小抿了一口,她娇小玲珑、却又生的冷艳,栗色的大波浪在餐厅和煦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丹尼尔环顾了一桌而坐的女士们,跟大家寒暄了几句就被其他人催促着去继续打桌球,他刚过三十,略胖、腼腆。
  “你男朋友好黏你啊,莫莉,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李梅边打趣边问莫莉。
  “他不肯结婚,他说他还不想被婚姻束缚。”莫莉一脸无奈,
  “我都已经三十了,父母天天催,但是他不可结婚,我又能拿他怎么办呢?”她说着耸了耸肩,继续喝起了酒。
  “不结婚也好,先逍遥着过呗,顺其自然就是了,到他想结婚的那一天,非得追着你、求着你让你嫁给他,你这么漂亮。”李梅对莫莉说。
  “艾琳,你和汉克有什么打算?”李梅转而问艾琳,顺手点了一支烟。
  “我们......还没有打算结婚。”艾琳尴尬地说。
  “你先生汉克可是个正人君子啊,坐怀不乱的那种,对你又那么好,要说下一个结婚的估计得是你,艾琳。”李梅煞有其事的说。
  “这个顺其自然,是你刚才说的啊。”艾琳微微笑着,向李梅举杯。
  “好吧,来吧,我们待嫁的姑娘们来一起干一杯。”李梅兴致勃勃,左手夹着细长的烟,用掌心把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往后拢了拢,右手举起酒杯。
  大家正举杯,李梅又提着嗓门说:“那个谁谁谁,苏珏姐姐、翁蓉姐姐,当然,还有伊莲娜,玛丽亚,你们不算啊,你们都是人家正儿八经的夫人了,哦,不对,是婆娘,等下敬你们啊。”笑声未了,酒已入喉。
  苏珏、翁蓉和其他人等,都乐了,翁蓉遂站起身来跟苏珏他们几位已婚的女人们说:“那我们这几个婆娘来干一杯吧。”大家嬉笑着互相碰杯。
  “你们大家最近怎么样啊。”最年长的方颖走过来跟大家打招呼,来自台湾的方颖已经有五六十岁了,保养的很好,气质也是雍容华贵。
  大家都起身为她让座,莫莉示意服务生为方颖拿过酒水单来。
  翁迪回答方颖说:“我们都好,好久不见你来,你先生一起来了吗?”
  “他在那边和老朋友聊天呢。”方颖用周指指她先生约翰的方向。”
  “约翰马上要退休了,我们最近有很多事情要跟公司交接、处理,退休之后,我们打算回美国生活,在那里我们有两处房产,只不过其中一套很多年没住,要回去重新装修了。”
  ”总之,很多麻烦的事情啦,我们年龄也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哦,浑身都是精力,倒退二三十年,我像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一个人从台湾到美国去学习,找了个老公带回台湾,把家里人都吓傻了,七十年代啊,你们想啊,这一晃居然都要退休了,羡慕你们啊。”方颖满口台湾腔。
  “方,我记得你救助过一条流浪狗,那条狗你还养着吗?”艾琳突然想起什么,问方颖。
  ”对啊,我还养着啊,你上次看见它,它一只眼睛有问题,我们帮它治好了,我们打算把它托运回美国。”
  “哇,我好羡慕你家狗狗,能遇上你们这么好的夫妇俩,要不把我也托运去吧。”李梅倚着方颖说,大家一阵哄笑。
  女人们互相嬉闹着、恭维着,却又仿佛都戴着隐形的华丽面罩,每个人都有艺术家的天赋,把一切自我优越感用最轻描淡写的方式演绎出来,说者有心,听者无恙。
  方颖关切地问翁蓉:“蓉,你家饭店生意怎么样?我也好几个月没去了。”
  翁蓉浅笑着说:“生意还行,今年有打算再开一家店,到时候大家一定要来捧场啊。”
  “翁老板娘好厉害啊,又要开分店了,你们家阿丹真是旺妇啊。”伊莲娜夸张地叫道,她说“老板娘”和“旺妇”的时候用了中文,让人听了忍俊不禁。
  “新店打算什么时候开张啊?”莫莉漫不经心问翁蓉,冷艳无表情,又说:“我们去一定要打折啊。”
  “还没选址呢,何来开张?没那么快的,你们耐心等着就是了。”翁蓉笑着说。
  “什么开张?”一旁的土耳其女人玛丽亚没有听清,众人时而说中文,时而说英文,也真的是难为她了。
  酥胸微露,风情万种的玛丽亚,和先生一起供职于一家德资企业,她只听得懂些许中文,伊莲娜也是。
  所以有时候为了顾及她们,中国女人们也是英文和中文互相参杂着说。
  “是翁蓉与阿丹家今年要开新店了。”艾琳用英文向玛丽亚解释,艾琳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锻炼英文的机会。
  “那我要去,我带我儿子和老公去。”玛丽亚高兴地说。
  “真好呀,看看你们,我都不想回美国了,在这里都好呀,都是朋友。美国说是发达国家,很无聊的,而且没有医保的人很多,哪像中国啊,看病这么便宜,又方便,中国真的好呢,可是我们没办法,子女都在美国,必须要回去啊,那个珏,你和你先生还好吗?”方颖自顾自说着,又突然想起来问苏珏。
  苏珏,四十五六,脸上没有年轻女人的神采,却独有一种朴素和洁净,眉目之间平和娟秀。
  “我们还好,克劳斯他比较忙,也很累,现在他全身心扑在工厂里面,自己创业,比不得帮别人打工轻松,压力比较大。”
  “自己创业好啊,你家先生自己有技术、又有本事,有机会出来创业是好事,你又这么能干,以后生意肯定好啊。”方颖拉过苏珏的手来,鼓励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现况、聊着将来、说说红酒、聊聊男人,倒也是谈笑风生。
  有女人的地方信息量总能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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