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木木

李亦木的梦境亦结束。

        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想着今天跟小清约了晚餐去网红店打卡，实在是没有精神，于是只能向小清道歉要鸽她了。

        小清没有发什么脾气，她此刻只知道自己上司的“男朋友”跟老板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此时更得抱大腿。

        于是她在电话里还贴心地说：“木子姐，待会我给你带回来！您可以再睡睡。”

        李亦木莞尔，从包里找出来几个面包，草草吃掉。没洗漱又倒下了。

        她或许是生病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小清在敲门。小清看她蓬头垢面、脸色蜡黄的模样，惊诧道：“怎么回事啊？”说着把打包的晚餐拿给她。

        她接过，昏昏沉沉地吃起晚餐，小清打趣到顾思埕和陈鸣的关系，又说顾思埕人帅又多金，“木子姐，你不会是汉豪老板娘吧？体验生活那种？”

        李亦木翻了个白眼，吃了晚餐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又想着小清于她不止是同事，只是半真半假地道：“我大学不是在c大吗，r市那个，顾思埕是r大的，我师兄。”

        小清见李亦木也不愿多提，更何况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没必要刨根问底，自然也不多问。只是临走前又提了句s市那个太太的礼物，是今年年底才出的新款。

        说着她把手机给李亦木看，是的，是haa昨天发布的新款“契约”系列，送给李亦木和小清的是耳钉，镶嵌了一颗天蓝色的宝石，售价1000多。

        李亦木作为外行人不懂，也不知道怎么说，或许顾夫人是珠宝设计师？于是胡诌：“我跟那个阿姨也不熟，应该刚好是设计师？”

        小清将信将疑，但看李亦木一脸诚挚，也就不再多问，心里盘算着抱紧李亦木的大腿，将来给她做保姆也好。

        李亦木去搜索了haa发行新品的新闻，才知道原来haa的创始人是设计师胡爱安——也就是顾夫人。

        她打开微信，才看到顾思埕中午给她发了消息，约她一起吃饭。

        她回消息：没看到消息。

        顾思埕此刻正在饭局，看到李亦木的消息微微皱眉，觉得对方疏远而冷漠。想着今天等她回消息等到一点，心中有一丝怒气，但手中还是打字发送：吃饭了吗？

        李亦木：吃了。

        这时某个公司老总搭上顾思埕的肩膀，道：“小顾啊，你可是叔叔看着长大的……”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他们一群人说要去ktv，顾思埕让助理和陪行的经理去应付了，自己看了微信。没有新消息。

        他打开与李亦木的聊天框，也不知道说什么，打着“要去看电影吗？”又怕自己一身酒气，于是又关掉了手机，打了个车回酒店洗澡。

        李亦木在收拾行李箱，她买了晚上十一点的动车回广城。

        c市与广城相邻，回去也就40分钟车程。回去刚好还可以休息两天。

        顾思埕洗完澡索性关了手机，酒精总是会诱导他做些不理智的事情，此时睡觉才是最安全的。但是迷迷糊糊中他给李亦木打电话：“喂？”

        李亦木那边有些吵，她回应：“怎么啦？”

        顾思埕没有说话，李亦木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陌生而又遥远的记忆浮现，她听过顾期城睡觉的呼吸声，很安稳，仿佛睡在他旁边就是踏实的心安。她也没挂电话，只是担心有人给顾思埕打电话占线。

        等到上了车，她才又呼唤道：“顾思埕？”

        顾思埕被惊醒，看到手里拿着手机，在与李亦木通话，于是揉揉眼睛，懒洋洋地道：“木木，怎么啦？”

        李亦木心跳落了一拍，眼泪似乎在打转，但是又怕引起座位附近的人的异样眼光，只能强忍住自己异样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说：“晚安，祝你好梦。”她因为顾期城建立起的防线，在那一句木木中崩塌。

        就算顾思埕是替身又如何，她爱的是那个皮囊，也是皮囊下与顾期城如此相像的灵魂。

        对面似乎没有她的心思，又没了回音。李亦木把电话掐断，觉得自己记忆中的顾期城的印象越来越远，他取下眼镜说自己是顾思埕。

        回家后顾思埕跟她唯一的联系便是说自己要回s市了。

        手机那端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好久，在李亦木回了句“好的。”之后便缄默了。

        家里是何芬无休止的催促相亲的声音：“妹妹，那个陈阿姨介绍了好几个男孩子，有个我看还挺帅的，就是个子不高，是医生，在佩茹那个卫健院工作，还有个长得周正，个子也高，在检察院工作，你今天抽个时间见见呗？”

        李亦木回绝：“早知道回来你喊我相亲我就不回了。”

        “你27了，这附近哪个姑娘27了还没嫁人？”何芬叉着腰，有些怒气，“你弟研究生一毕业就跟佩茹领证了，到时候年底办婚礼别人问起我都不好意思！”

        李父压着何芬的怒气，帮她拍拍背，假意指责李亦木让她去见一面又不缺斤肉。

        何芬最近也更年期，脾气见长，说两句就火冒，已经无端指责李亦木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两三次了。

        李亦木只能去见了交给相亲对象，一个是二婚医生有一子，李亦木婉拒了；另一个年龄30，说也是家里逼迫，聊了两句送李亦木回家了。

        李亦木回家便向何芬吐槽：“怎么还有二婚的啊？”

        何芬听着她这话更炸毛：“你现在的年龄还指望能找个单身大龄男青年，优秀多金又帅气吗？”

        顾思埕的身影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之前听他的同事说他是钻石王老五。

        恰好此时李航下班回家，何芬一见他便开始吐槽李亦木，声音聒噪，惹李亦木心烦意乱。

        李航是知道李亦木大学时期有个男朋友的，以为李亦木是受了情伤才一直单身，只能迂回地安慰何芬：“铁姐不是去见了吗，不满意就不满意呗，陈阿姨哪一次介绍的能入铁姐的眼睛啊？你忘了当初我大学还没毕业，我都说了我有女朋友，还把姑娘带进家里那件事儿啦？”

        何芬听到这转念一想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何苦被糟践，暂时性熄了火，一边说李航不准叫自己的宝贝女儿叫铁姐一边转头对李亦木吼了句：“你不用吃饭吗？”

        母女的战争这才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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