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努力一点
何星尧背好书包：“姐，我先走了。”
“作业什么的都带上了吗？”
“都带上了，还有爷爷奶奶给买的零食，一大包呢。”说罢，还满足的拍了拍书包。
“你还需要回去拿点衣服吗？”
“不用了，衣服学校都有，也快放假了，就不拿了。”
“好，跟你爸说一声你回学校了，别让他担心。”
“知道了。”何星尧敷衍着，“爷爷，奶奶，我先走了啊。”
“等等，把这盒水果拿着，坐车上吃。”何奶奶听见声音赶忙从厨房出来，把切好的水果放到何星尧的包里。
何爷爷也放下手中的洒水壶，转身说道：“路上注意安全，回学校了安心学习，静下心来，别天天那么浮躁。”
“我知道了，爷爷，我先走了，不然一会该晚了，拜拜，拜拜。”何星尧匆匆道别后，赶忙下楼坐车。
来到公交站牌处，刚好来了一辆公交，可它的路线不是始向学校的，而是那个他刚争吵过后，赌气离开的家。
何星尧有一些迟疑，其实时间充足，他完全可以回家一趟，挣扎过后，还是任由那辆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视野。
没过几分钟，到学校的公交车进入站台，车门打开又关闭，何星尧找到座位坐下，车子很快启动，何星尧低头看着包，摸着包里鼓鼓囊囊的零食，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争吵画面里的声音响彻耳旁。
“我就是学不下去了，我就是不想学了，我成绩提不上去，我现在对上课没有任何兴趣了，这学我也不想上了！”
何锦鸿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平息下了怒气，用最大的力气控制着情绪。
良久，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算了，你要是真学不下去了就不学了，我老了，吵不动了，也吵不过你，你只要平平安安的，怎样都行，你妈妈也累了，我也不想她夹在咱俩之间为难。”言语之间，透着失望，无奈，这是所有争吵爆发后唯一的解决办法了。
何锦鸿再没力气与这个儿子因为各种事情吵架了，他也在慢慢放平心态，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任由其选择，他不希望明明应该是亲密无间的父子，却整天跟仇人一样吵闹。
何星尧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那个处处压制着他的那个傲慢的父亲，此时竟然向他低了头。
或许有一些青春期叛逆思想的因素，可那不是主要缘由。
从小，何锦鸿夫妻俩因为工作，整天忙进忙出，对何星尧的照顾也只停留在金钱方面。
虽然何星尧被爷爷奶奶照顾的很好，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希望能有父母能陪着他，他拿过好成绩给父母看，但是没有多大波澜，只有何妈妈夸他厉害，还给了奖励，而何锦鸿却要他继续保持，别天天只想着玩。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
后来他在学校跟其他同学玩闹时不慎受伤，被老师打电话叫来家长，何锦鸿以为是儿子在学校调皮捣蛋才受得伤，怒道：“我整天忙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努力挣钱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你倒好整天不知道好好学习，倒是想着怎么惹事闯祸，你看我回家不收拾你。”
何星尧低下头，不安的扣着衣角，胆怯的辩驳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腿也受伤了。”
何锦鸿根本就没有听到何星尧的解释，只是当他顶嘴，吼道：“你还敢顶嘴了，你等回家的！”
老师连忙把何星尧拉到身后，帮他解释：“何爸爸，你先别激动我今天叫你来，是因为星尧同学的腿受伤了，已经带他去医务室包扎过了，但是他一个人没办法回家，他妈妈的电话没打通，就打了您的电话，麻烦您过来把星尧同学接回家休息一下。”
何锦鸿听到老师的声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咳几声，语气柔和了许多：“老师，不好意思，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主要是太忙了，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儿，您先带星尧同学回家吧。”
“好的，谢谢老师了，老师再见。”
“再见。”
回去的路上，何星尧一言不发，坐在车上，呆呆的望着窗外，何锦鸿知道自己刚才脾气太大，肯定有点吓着他了，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实在找不到话题，终究以沉默结束了两人后来的所有交流。
何妈妈下班回到家，看见儿子受伤，十分自责，做了许多吃的，又亲自给星尧换了药，何星尧鼻子一酸，趴在妈妈的怀里掉起了眼泪。何妈妈心疼的搂着儿子，轻声哄着。
何锦鸿看到，只是平静的来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可哭的。”
何妈妈听到，有些生气，训斥走了何锦鸿。
从那时开始，何星尧就认定何锦鸿根本不爱他，只是希望他能自觉的拿到好的成绩，不要节外生枝。
他开始抗拒跟何锦鸿相处，不与他沟通，二人的矛盾越积越大，成了两人之间的鸿沟。只要何锦鸿训斥他，他都以更大的声音作为反击，何妈妈只能两头调节，可惜不奏效。
父子俩只要碰在一起，除了沉默就是争吵。这么多年了，早就成了习惯。
车里的广播语音站点提示拉回了何星尧的思绪，何星尧整理了一下包，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偌大的校门，轻叹了口气，好似下了某种决心，踏进了校门。
……
电话铃声响起，“喂，妈。”成洛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内头传来声音：“洛洛，你的成绩是不是要出来了？报考的事情怎么弄啊？”
“嗯，今天晚上就可以查了，我一会就回去了。报考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都弄好了。”
“那好，你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啊。”
“我知道了，先挂了。”
“好。”
成洛一挂断电话，回房间装好东西，走到客厅，穿好外套：“爷爷，奶奶，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何爷爷跟何奶奶在厨房喊道：“等一下。”，说完又赶紧出了厨房。
“洛洛啊，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包子，回去热热就能吃；这个玻璃瓶里装的是泡菜，一次可不能吃太多啊，这还有一点腊肉，你也拿回去给你妈妈吃吧，都是瘦的，不肥。”何奶奶整理着东西一样一样的给成洛一嘱咐着，还不时的看向厨房，生怕有遗漏。
“奶奶，我来的时候都没有拿多少东西，这回去了还大包小包的拎着。”成洛一无奈的笑着。
“这都是你跟你妈妈喜欢吃的，自家弄的干净卫生，来，把这盒水果也拿上。”何奶奶边说边往袋子里装。
“好，谢谢奶奶，那我先走了，等有时间了，我再过来看你们，拜拜。”
“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到家了来个电话啊。”
“好，走了。”
成洛一回到家，跟奶奶打电话报了平安，又把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好放进了冰箱。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成莉翎的短信：“洛洛，妈妈今天加班，你自己弄饭吃吧，不用等我了。”
“好，我知道了。”回完短信，成洛一进了房间，给姚雨橙打去了电话。
“喂，洛一，怎么了？”
“大橙，今天就要出成绩了，我这心有点悬。”
“放心吧，你的成绩绝对不低，肯定会有个很好的结果的，不过现在紧张是正常的。不过今天统一查成绩，系统肯定会崩溃，不一定能进去，可是要拼网速了。”
“往年这种情况必出现，有点搞人心态。”
“那也没办法啊，只能等。”
成洛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孟冬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怎么突然这么问？”姚雨橙有些疑惑。
“昨天，孟冬添加了我的微信，跟我聊了几句，说她想报考医学，你不是也报医学吗，我想着她可能会跟你联系。”
“等等，我看看微信，还真有个新的朋友添加，是孟冬，我同意了。”
“好，说不定你们俩可能去同一所学校呢，你们俩成绩差不多，可能性很大。”
“或许吧，如果真去了一所学校，相互也是个照应。”姚雨橙有些犹豫，还是问了：“洛一，你跟沐逸报考的学校离得是不是比较远啊？”
对面一时沉默，姚雨橙以为自己问错了话，刚想解释，成洛一缓缓开口：“嗯，他去南方的学校。”
成洛一一开始就已经明白，南辕北辙才是最后的结果。
姚雨橙用轻松的语气说着：“那也不打紧，放假回来还是可以聚一聚的吗。”
成洛一不想姚雨橙担心，也故作轻松：“对啊，不过是去上学而已，又不是再也不见了，放假还可以聚的。”
“洛一，我妈喊吃饭了，先不聊了哈，你也赶紧吃饭，别饿坏了胃。”
“好，你快去吧，有时间再聊，拜。”
“拜。”
挂断电话，成洛一去了厨房，觉得没什么胃口，就煮了点面吃。
成洛一打开手机，看着与沐逸的聊天框，怅然无措，一遍遍的输入，一遍遍的删除，好像发什么都不太合适，丢下手机，这顿饭有些食不知味。
成洛一洗了个澡，脑袋昏昏沉沉，没有什么精神，回到房间准备睡一会。
“洛洛。”成莉翎下班回来，放下包，换了鞋子，走到成洛一房间门口，轻轻叩门：“洛洛，睡觉了吗？”
成洛一起身打开房门：“下午睡了一会，你今天下班有点晚啊，饿了没有，我去给你热点东西吃吧。”
“不用了，不饿，你成绩什么时候查？”
“今晚十二点统一查询时间。”
“这么晚，不行就先休息吧，明天再查，早查晚查都是那个分数，没什么影响。”成莉翎脱下外套，去到客厅倒了杯水。
成洛一也去到成莉翎房间里拿出了一套睡衣：“没事儿，反正下午睡了大半天，现在也不困。喏，睡衣放沙发上了，你先去洗澡，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间了。”
成莉翎放下水杯：“去吧，晚上还是别熬太晚了，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成莉翎了解成洛一的成绩，她不陪着查成绩，也是不想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给成洛一压力，不如自然点，就和平常一样，即使结果与预期有差池，成洛一的情绪也能稍微好些。
数字跳动，十二点，果不其然，查询系统崩溃，成洛一来来回回的登录，都进不去系统，不知道试了多少遍，终于进去，和自己预估的分数相差不多，不出意外的话，第一志愿可以被录取。
手机的消息顿时变成九十九加，低头瞥了一眼，班级群里的同学讨论着分数和学校，成洛一没有理会，屏蔽了消息。
屏幕又亮了起来，是沐逸的消息：“恭喜。”
成洛一拿起手机，打下了两个字：“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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