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峙
成莉翎看着桌子上堆积的各式各样的礼品，不禁问道：“闺女，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再说，你平常回来看我，也没拿过这么多东西啊。怎么，中彩票了？”
“我倒是想中，我也没那运气啊。这不止你一个人的，我得去大橙家一趟。之前你住院的时候，她爸爸帮了忙。还有给沐逸的，他之前也帮了不少忙。还有给我陈叔叔的，不是要去他家吃饭嘛，我总不能俩胳膊拎俩空爪子纯蹭饭吧。对了，还有给他儿子的糕点。”
成洛一走到礼品前，摸了一下袋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些东西可花了我不少银子呢，我的钱包这次真的是大出血了。”
成莉翎晃了晃手机：“妈妈给你补点，怎么样。”
“大可不必，你留着吧。万一什么时候，我真的需要用大钱的时候，你记得打给我就行。”
“没问题！”
……
“叮咚……叮咚……”
“闺女，去开门，看看是谁。”
“哦好。”
“洛一，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快进来。”
“叔叔，阿姨好。给你们带了点礼物，也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还望叔叔阿姨不要嫌弃。”
“是洛一啊，快请坐。你说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这孩子，太客气了。”
“之前我妈妈生病住院，叔叔帮了不少忙，大橙也在操心。我这点东西，算不上什么的。”
“举手之劳而已，何必放在心上。你妈妈的身体现在好些了吗？”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在家静养。”
“那就好。既然来了，就在家吃个饭，你阿姨刚买了菜，新鲜着呢。”
“是啊，洛一也是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刚好跟雨橙好好聊聊天。”
“不了，阿姨，我中午还有事情，比较急，就不打扰了。下次有空了，我一定要尝尝阿姨的手艺。”
“也好，等你下次有时间了，一定要来吃饭。”
“好。”
……
“妈，走吧。”
“嗯，东西都拿好了吗？”
“拿上了，快走吧。别一会，陈叔叔等急了。人家请吃饭，咱再迟到，可就不礼貌了。”
“嗯，走吧。”
……
“陈叔叔，这是给你带的礼物，希望你喜欢。对了，听说穆宇喜欢吃一些苏式糕点，我也特地买了一盒。”
陈德川十分高兴：“洛一有心了，快进来，菜都弄好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好，辛苦陈叔叔了。”
“不辛苦，你们快去坐啊。”陈德川又去敲了陈穆宇房间的门：“儿子，饭好了，出来吃饭吧。”
里面没有应答，过了一会儿，陈穆宇开门走了出来。
他拿着杯子去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瞥了眼桌上的礼品，沉声道：“来吃饭，还带了这么多礼物。真是破费，也真是良苦用心。”
成洛一听出了他的挖苦，淡然自若：“没什么，叔叔喜欢就好。”
“他当然喜欢。”
“哎呀，还聊什么呢，快吃，一会凉了。”
饭后，陈德川说家里少了什么东西，要陈穆宇下去买。
看着陈穆宇下楼，成洛一也说刚好自己也有东西要买，就说跟陈穆宇一起去。
陈穆宇本来不想跟她独处，碍于面子，也不好拒绝。
路上，他故意迈着大步子，想要甩掉成洛一。
谁知成洛一直接跑到他前面，堵住他。
“腿短，跟不上，怪我喽。”
“我没有东西要买，也不想跟着你。”
“那你想干什么？”陈穆宇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陈穆宇，你二十几岁了，按照法定年龄，你也可以成家了。这么多年里，你爸他不敢跟任何会让你误会的女人接触，他一个人撑着。是，他是你的靠山，可他终究会老。难道，他真的要孤独终老，迟暮年岁，天天盯着墙上的照片，守着一部电话，郁郁寡欢，才能彰显他对你妈妈的忠诚，对你的负责吗？他不欠你什么。没错，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希望他这么做，可是他已经被困住好多年了，也该放过他了。我现在只希望，我妈妈可以和陈叔叔好好的在一起，平安幸福的度过下半辈子。我妈妈对你的好，你觉得是客套也好，讨好也罢，不论你怎么想，我不希望你伤害她，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也不会放过你。你真的想要怨恨谁的话，就怨恨我吧，别伤害他们。”
陈穆宇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姑娘，敢对他说教。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她不是自己，不能完全与他感同身受。
陈穆宇不想跟她对峙，绕开她，径直离开。
成洛一觉得陈穆宇听进去了一些，也不想与他发生争吵，也没再追赶。
那顿饭过后，成洛一本不想再跟陈穆宇有什么牵扯，可他却主动联系了自己。
手机声音提醒讯息的到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地理位置，一行文字快速跟上：“一起喝两杯。”
成洛一皱了皱眉，拿上外套出门，到楼下拦了出租车直奔酒吧。
成洛一按照服务生的指引，找到了陈穆宇。成洛一冷冷的看着座位上端着酒杯的陈穆宇：“什么事？”灯光有些昏暗，她看不清楚陈穆宇的脸上的神情。
“你不是说可以用怨恨你吗，刚好，我心情不好，一起喝两杯，怎么，为难？”
成洛一看着面前递来的酒杯，心里清楚绝不只是两杯酒那么简单，可还是接过了酒杯，坐在了陈穆宇旁边，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量不错吗。”陈穆宇似笑非笑，又给成洛一的杯子里蓄满了酒。
成洛一没有答话，沉默的喝着酒，陈穆宇也不再开口，两人喝着闷酒。
过了一会，桌子上的酒瓶全部见底，陈穆宇站起身：“我再去挑两瓶。”
“嗯。”
成洛一在座位上没有等来拿着酒的陈穆宇，倒是等来了拿着账单的服务生：“女士，刚才那位先生说有事情先走了，由您买单。”
“哼，我就知道。”成洛一的胃已经隐隐作痛，她快速付好钱，拿上东西准备离开酒吧。不知是胃疼的缘故，还是酒精的刺激，身形有些踉跄，她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不远处的陈穆宇偷偷观察着成洛一的一举一动，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得意的笑着。
成洛一强撑着走到路边，暂时没有出租车，胃部的疼痛令她失去抵抗，酒精让她的身体有些绵软，她想拿出包里的手机打电话向姚雨橙求助，却怎么也翻不到手机。成洛一靠着旁边的广告牌，捂着肚子，身体慢慢向下滑去，喉咙似火烧般，连声音都很难发出。
后面的陈穆宇看着情况不对，忙跑过去扶住成洛一。他本来是想让成洛一喝醉出点丑而已，可是看着成洛一痛苦的样子，还有额头上的隐隐细汗，他知道玩笑开大了。
陈穆宇语气焦急：“喂，你怎么样啊？”
“……”
陈穆宇抱起成洛一跑向路边拦了一辆车：“师傅，去最近的医院，麻烦快点。”
陈穆宇抱着成洛一冲向急诊科：“医生，护士！”
折腾了好半天，成洛一躺在病房输液。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成洛一，陈穆宇有些自责。
“医生，她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是病人家属？”
“是。”
“病人有严重的胃病，又喝了太多酒，急性肠胃炎，要是再多喝点，恐怕就是胃出血了。”医生不禁训斥，“一个女孩子喝这么多酒干什么，你这家属也是，不督促她好好养胃，还让她喝这么多酒。”
“是我的疏忽，谢谢医生。”
“没事，等回家以后，一定要让她好好休养，忌生冷辛辣刺激，尤其是不要再这么喝酒了。”
“我记住了，谢谢医生。”
陈穆宇回到病房，坐在病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成洛一一时有些歉意。
成洛一缓缓醒来，手上扎针处的刺痛让她更清醒了些。
胃里还有些灼烧感，跟刚才相比，好了一些。
陈穆宇眼见成洛一醒过来，忙问她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放心，不会讹你。”
陈穆宇听她有些没好气的话，也冷冷开口：“你当然讹不着我，酒是你自己一杯一杯喝的，我又没灌你。”
成洛一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看了看吊瓶，又清楚自己今天晚上肯定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家，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大橙，你是不是还没走呢？”
“对啊，明天走，怎么了？”
“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估计回不了家，我妈肯定要问。我跟她说，在你家睡，你别给我说漏了。”
“放心，不会。话说，你大半夜的不回家，还让我帮你圆谎，你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我保证，人身安全没有受到任何威胁，等事情解决了，我找机会再跟你说。”
“行，我知道了。”
“谢了，大橙，我先挂了，拜。”
“拜。”
成洛一又给成莉翎发去了微信，撂下手机，再没有了力气。
陈穆宇看着她这一套流程下来，嘲讽道：“还挺熟练，以前干过不少这事儿吧？”
成洛一闭着眼睛，没好气道：“我没那么叛逆，只是不想生事。医院躺一夜，明天回去，至少不是脸色苍白，吓着我妈。”
“你居然不打算跟我爸告我一状，博取点同情关心？”
“我没那么小心眼，靠卖惨博取的同情，不真实，也没必要。还告你的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没那么无聊。”
陈穆宇嗤笑一声：“没看出来，你挺有义气。”
“那就请坐在这儿看我笑话，还说风凉话的帅哥，能不能帮我点碗清粥，我电量都快耗光了。”
打了这么半天吊水，今天又没怎么吃饭，还喝这么多酒，刚才又吐，早就胃里空空，饥肠辘辘了。
陈穆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两倍转账。”
成洛一翻了个白眼，低声吼了句：“土匪。”
陈穆宇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又去楼下取了餐。
“喏，你的餐到了，别忘了跑腿费。”
成洛一接过餐盒，费力打开盖子，搅拌着冒着热气的粥，调侃道：“您要是不去当劫匪啊，这一身趁火打劫的本事可就浪费了。”
陈穆宇也不甘示弱，回敬道：“刚好，你是第一单，开个张，以后生意说不定能红火呢。”
二人在医院待了一晚上，次日清晨拿了药才各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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