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鉴于王玉波的人一时半会难以找到，刑警队商量了一下，决定寻找作案工具。是以，他们把那个废弃的工厂，仔仔细细的又筛查了一遍，凡是地上可能被动的地方全部被挖掘过了，一无所获。
带着好几条警犬，最后在附近的一条农河旁，因为鼻子最灵的那条警犬，不停的冲着河水汪汪，他们只好吸干了河里的水。好在河面不宽，水很快吸完了，最终发现了一把斧头。
刘勇急听说作案工具找到了，带着王树仁第一时间赶赴现场，留下李晓青在原地若有所思。
刘勇急仔细的打量着那把锤子，看锤子的大小以及形状和杨更六身上的伤口还蛮相似的，刘勇急眉头稍微舒缓了一下：“一会带回去送往法医部门，催一催他们，让他们第一时间给出结果，这对破案很重要。”
王树仁点了点头，心中迫切的盼望着这个案子就此破了，借机撬开赵春雨的嘴，同时找到杨自立案子的线索，毕竟那个案子已经过了最佳破案时间了，拖得越久越不妙。
拿到关键证据，法医加班加点，第一时间给出了鉴定报告，报告上显示，这个锤子上面不仅有杨更六的血迹，还有赵春雨的，但是没有杨自立的。
也就是说，这把锤子曾经伤到过赵春雨，或者说赵春雨曾经有血迹溅到这把锤子上，但是赵春雨从来没有提到过。
如果杨更六真的是杨自立杀的，那么比起赵春雨，这把锤子上更应该出现杨自立的血迹才是。
由此，刑警队的队长刘勇急大胆判断，杀害杨更六的凶手很有可能是赵春雨而不是杨自立。
刑警队的人紧急提审了赵春雨，自从上次把他传唤到刑警队之后，就没有让人离开。
刘勇急将这把锤子的图片狠狠的扔到赵春雨面前，目光凌厉：“记得这把锤子吗？”
赵春雨拿起图片看了一眼：“记得。”
“你就是用这把锤子杀了杨更六？”虽是疑问的内容，但刘勇急的语气却很肯定。
“警官，我冤枉啊。”赵春雨又开始喊冤，“你们既然拿到这把锤子，就应该明白人真的是杨自立杀的，跟我能有什么关系呢？”
“跟你真的没关系吗？”刘勇急冷冷的问，“那为什么锤子上会有你的血迹？杨更六是你杀的吧？你杀了杨更六，嫁祸给杨自立，又把杨自立给杀了，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警官，你真的误会了，我……”赵春雨又开始演戏，这一次是被王树仁打断了，“那你解释一下上面为什么会有你的血迹？别告诉我杨自立，曾经拿锤子砸过你，所以上面也有你的血迹。”
“没错，杨自立就是……”赵春雨心中洋洋得意，随即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一脸懊恼。
王树仁乘胜追击：“说说杨自立用锤子砸你哪了？也是脑袋吗？放心，我们的法医就在隔壁，我让他给你瞧瞧。虽说法医是专门看死人的，不过给你看看伤口吻合不吻合倒也能说得过去，要我把人喊进来吗？”
赵春雨缓缓低下了头，两手交叉握在一起，却没有说话。
王树仁又笑着说：“你不说话就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了？人证物证俱在，我们可以直接给你定罪。但你若肯主动交代，倒是可以减轻刑罚，你还年轻，也不想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他的这番循循善诱，终是起了效果，赵春雨小心的问：“我若是全部交代，真的能免除死刑吗？”
“只要你能戴罪立功，提供线索，交代出主谋是谁。”
刘勇急和王树仁早就怀疑杨更六的死有蹊跷，以他们对杨自立和赵春雨的了解，不管是谁，都没有理由对杨更六下死手，他的死因肯定不同寻常。
赵春雨抬眼看向二人，又低下了头。
刘勇急和王树仁对视一眼，却也没有催他，给他足够的时间做心理建设。
果然，赵春雨缓缓的抬起了头，眼中不再犹豫，而是说道：“更六确实是我杀的，不过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家里缺钱，我才对他下手的。”
赵春雨想要双手抱头，奈何手被扣住没法动弹，他只好低下了头，掩饰眼中的泪水。
“大概七八个月之前，我和更六以及自立三个人，我们在老家认识了一个木城县来的人，那人跟我们在一起胡玩了一段时间，临走的时候悄悄问我们想不想做点大事。只要干好了，可以给我们二十万的酬劳。”
“我和更六当时就同意下来，自立本来不愿意，被我们劝说，后来也同意了。但是对方迟迟没有说是什么生意，自立就来了木城县找明会。后来那人说生意可以做了，我和更六就来了木城县。”
“来了之后我们才知道，他们要我们做的生意居然是杀人，我们本来不愿意，但是对方一边威胁一边说好话，最后我们同意了下来，这才发现，他们要我们杀的人是李晓青。”
“你说谁？”王树仁眼中闪过震惊，“对方要你杀的人是谁？”
“李晓青，就是王氏木业的老板娘。”
“那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雇佣你们杀她？”
“那人具体名字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叫他波哥，他只说跟李晓青有仇，本人不方便动手。”
事情太出乎意料，王树仁连忙记在本子上，本以为只是三个人之间的纠葛，想不到还牵扯上了外人。
“奈何李晓青运气太好，我们几次三番动手，都没能成功。最后一次发现，自立居然成了他司机，波哥说，我们当中谁先杀了李晓青，钱就给谁，而杨自立居然早早的跑到李晓青身边去了，可真够有心机的。”
刘勇急问：“你说你们对李晓青动了几次手，具体是几次？都是什么情况？又为什么会失败了？”
“一共是四次，第一次我们假装碰瓷，那条路我们踩点了许久，不曾想，半路窜出一个李晓青的熟人来，只好草草收手；第二次我们潜入她的工厂，想要动手，却被人发现了；第三次是进入工厂后，给她的水里下了点料，不曾想她却没喝那碗水；第四次就是动了刹车，没想到最后车是杨自立开了，二人都活了下来。”赵春雨想到这些情况就咬牙切齿，他一脸的愤恨，“这事发生之后，我本来让杨自立跟我一起动手的，不曾想他居然拒绝了。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想独吞那笔钱，最后才发现，他居然喜欢上那个女人了，不忍心下手，再加上那女人平时对他不错，就更舍不得了。
不但如此，还防着我们，不让我们对那女人下手。”
“我们自那之后再也没找到任何动手的机会，我就跟他说不杀李晓青也行，让他从李晓青那敲一笔钱，这事就此结束，我们也不会再动手，可他怎么着都不愿意。”
王树仁这一次没有再诱导他的话语，只是简单问道：“你让杨自立从李晓青那敲多少钱，他不愿意？”
赵春雨支支吾吾的：“总不能比波哥给的少吧，当然少一点也没关系，不能少的太多。”
王树仁嗤笑：“你倒是贪心，后来呢。”
“杨自立不愿意，我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明会，同时更六也密切注意着二人每天的动静，终于让他拍到了一些照片。我们把照片发给了李晓青，奈何李晓青根本没搭理，然后把照片发给了杨自立，这才有了那天晚上的冲突。杨自立把更六狠狠揍了一顿，等他走后，我借机给了更六一锤子。”
“因为……因为长时间没能得逞，波哥很不满，他说杀不了李小青，就杀了杨自立，如果杨自立也杀不了，就让我把杨更六杀了，钱我还是照给，总之一定要死一个人。如果我下不了手，就对更六说让更六把我杀了，所以……所以……”赵春雨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王树仁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刘勇急倒是没受影响，仍然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不怒自威：“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把杨更六给杀了？”
赵春雨低下了头，算是默认。
“那你跟张明会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是杨自立的未婚妻，你们……”
“明会知道他跟李晓青的事情之后，十分生气，与杨自立闹了好几次，再加上镇上人的风言风语。她一次喝醉了酒，我们俩就……不过我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才会去找她的。”
刘勇急冰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威压：“可我怎么听张明会说，是你在骚扰她呢？”
“我……”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样，既然她现在不愿意，那你以后就不该去骚扰她。”
虽明知道赵春雨会坐牢，刘勇急还是忍不住训斥，办案多年，对这种只会欺负女人的孬种十分鄙夷。
不过这话也只能点到为止，还是得切回正题：“所以杨自立决定走的那一天，你们就把他杀了？不对，你们要杀也应该杀李晓青才是。”
“警官，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更六死了没多久我就拿钱走了，后面的情况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听家里人说明会回家了，我才跟着回去的。”赵春雨摇了摇头。
刘勇急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确认他不像是在说谎，便也不再追问。
案件一时陷入僵局。
刘勇急脑海一片乱，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给错过了，可仔细梳理，却什么都抓不住，这使得他无比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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