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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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边的亭中，赫玉与沈上时站在一处，般配登对至极。
小十六于亭中走出来，听得身后赫玉娇嗔之声，若寻常男子听去，定酥了一身铁骨。
“倒是未曾受委屈，只是可惜了我那香儿婢子，要驱之别处。”赫玉语中惋惜，似在为香儿感到不值。
“你这般心善，是那婢子无福，跟不得你这心善主子。”沈上时温润声音响起，十六勾唇，眼中不乏嘲讽。
这话，她也曾听沈上时说起过，说是那婢子无福，跟不得如同十六这般心善的主子。
如今这话，也原封不动说与赫玉听，十六思忖，可与赫玉说，自然也可与别个姑娘妹崽说。
原来，十六她也算不得什么！
“我那婢子也是无辜，只想着为我讨回公道，倒让许将军瞧着一出笑话，上时要赶出去，也是应当的。”赫玉惋惜。
她只道那婢子福薄，自跟不得她这般主子，又想着赖十六欺辱于她，言语间多有不悦，秀眉微蹙，好不惹人怜惜。
“只是蜜这般作态，也确实欺人太甚，上时可瞧着了？”赫玉一努嘴，便对着正朝许长宁走去的十六。
沈上时眯着双眼，眼神闪烁着，小十六那背影太过坚决，他瞧着也不是滋味儿。
“瞧着了，你待如何？”沈上时语气中已有些许冷气，他不知这赫玉又待如何，左右说出来都想伤害十六。
可他若不听得这一出，赫玉不知会怎么样对待小十六，毕竟，赫玉她……
“自然该是罚她……”“不必罚我，我已决心离开将军府！”
十六立于此地，这偌大将军府，已无她十六容身之所，大约她明白，早在赫玉来到将军府，她便该识趣自行离去才是！
十六的身影朝着府门的方向，未等赫玉反应过来，便已消失不见。
她倒是走的干脆，只是此前那话，落于沈上时耳中，竟觉着刺耳无比。
此前他可是听见小十六说要离开将军府？便是要离开他吗？
十六，为何不能再忍忍？上时并非不顾及于你，只是赫玉……
沈上时手臂欲抬起，奈何此刻有赫玉与许长宁在一搭，他便未将此表现出来。
“如此，玉姑娘可满意了？”沈上时反问道，赫玉竟有一瞬无话可说。
她听沈上时这意思，大约是何事都顺着她，这下反而无趣。
“上时，十六走了，你就不心疼？”赫玉心中还是不确定，莫非沈上时对小十六不是真心？
“早前姑娘多受她的闷气，她又害得香儿离府，此时十六离开，便也遂了姑娘的意，上时怎么会有心疼？”沈上时如是说着，嘴角温润如玉。
赫玉从未正眼看过沈上时眼中，包含的全都是对那远去之人的挂牵。
他怕，他怕的十六当真离开将军府，在这长安城举目无亲，他怕十六流落街头又遭他人欺凌。
“嗯，也当是如此。”赫玉闻言，眉开眼笑，又觉此时困意阵阵袭来。
“如此我先回清院歇息，今儿起早了，现在倦得慌。”赫玉笑着离开，沈上时微微拱手，目送着赫玉。
待赫玉不见踪影，他才着急忙慌上前来，此刻早已不见小十六踪影，他欲上前，又想起前一桩事情，生生顿住脚步。
此刻许长宁还在原地，他上前来，他知上时此刻心情定然不好，便瞧着沈上时。
“上时，可是有何不妥？”许长宁出声。
此刻的沈上时听得许长宁声音，才又像是寻着法子，忙上前来。
“长宁，我托你一桩事儿，如今赫玉那副模样，若我此时出府寻小十六，免不得她瞧见迁怒于十六，你也晓得，十六，比不得赫玉。”沈上时长叹一口气。
莫要说十六比不得赫玉，就算是他十个百个沈上时加起来，又哪里能比得赫玉？
“你是想让我去寻着十六？”许长宁皱眉，如是听来，沈上时约莫是这个意思。
沈上时点头，是，他确是想让许长宁为小十六先行寻找避难之所。
“长宁，从赫玉到来之后，我托你办十六之事已有三四回，我那些个话也亏得你带给十六，如今这约莫是最后一回，你且替我告诉十六，让她等我。”沈上时如是说着。
风吹过沈上时衣角，似想将他那句话吹散在风中，许长宁瞧着沈上时。
沈上时约莫相信他到了极点，若非如此，又怎会将这些个话托付与他？
“你放心，我这便去寻小十六。”许长宁说着，转身朝府门外走去。
沈上时愣神在原地，小十六有许长宁先帮着照看，他如今便可好生应对赫玉，只要赫玉离开，他便再无顾忌。
许长宁一离开，跟在沈上时身边的护卫沈侠便忙上前来。
“将军，十六姑娘一离府，您便可专心应对那赫玉了。”沈侠素来便知，他家将军最牵挂之人便是婢子房的那位十六姑娘。
如今十六姑娘已离开，将军便再无弱点。
“赫玉并非我等惹得起的，我此前那般对待十六，皆因不想赫玉将目光放在十六身上，可到底还是让十六受了好些伤，如今十六在外头虽凶险，到底有长宁护着。”沈上时感慨道。
“许将军真真仁义！”沈侠也多有感慨，这许将军对沈上时多好他也瞧在眼中。
“十六那边，此前我曾托长宁给她带话，那一切皆是误会，只是不知为何，十六这几日来，竟不太明白我的用心。”沈上时心中多有疑虑。
“那木簪之事，将军也一五一十说与沈将军听了？”沈侠又道，他听家里的童子说，十六姑娘簪于头上的簪子折断，便是将军亲自所为。
“那原是个误会，长宁已代我解释过，十六识大体，自然懂得其中波折。”沈上时对着沈侠说到。
而后便再没出一声，只因着沈上时瞥见素日里跟在十六身边的小宁，匆忙背着行囊朝府门那厢而去。
沈上时沉着眉心，如今又小宁跟在十六身边，又有许长宁庇护，十六那边，暂可放下心来。
沈上时转身，朝着书房而去，只需一两月，十六，你且等着我。
无人知晓，他虽背影决绝，眼中却柔情一片，只想着摆脱这沾染不起的赫玉，随着他十六的脚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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