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爱是什么
“王爷这么多年，就没有对什么人心软过吗？”凌楚嫣不信，明月以泽是真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明月以泽觉得好笑，又想起凌楚嫣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耐心的告诉她：“我毕竟相信，死人才真的不会说出秘密。”
凌楚嫣追问：“就没有一个例外吗？”
“有啊，可我要他一辈子也不会威胁到我，永远不会说出我的秘密，一旦他做不到，我还是会杀了他，九小姐，你是个姑娘家，知道这些对你没什么好处，你的哥哥们应该告诉过你，我心狠手辣，你现在知道了这么多事，就不怕我会对你下手吗？”
凌楚嫣和明月以泽对视，确定了明月以泽是在开玩笑，随后意识到，明月以泽不杀她，只是因为根本没把她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哥哥和我说过，王爷跟危险。可是据我所知，王爷从不曾滥杀无辜，也没有惊动过百姓，东莞百姓对王爷，都很爱戴。况且王爷若想动手，刚才就可以杀我无数次了。”
明月以泽心里感叹，凤家果然没有哪个是无用之人，连一个表小姐，都这么有胆识。
“我确实对九小姐没什么恶意，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交九小姐这个朋友。”
这里虽然是内围，可关浊就在附近，并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三人索性找了一块巨石，坐下说话。
“王爷刚才说的那个，你放过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若非如此，明月以泽怎么会留着他。
“也许吧。他活着，我就不是那么无坚不摧的了，我会有软肋，他会成为我最大的威胁，可我又舍不得杀他，所以我问了他的意见，他跟我保证，永远不会成为我的破绽，所以我留他一命。”
心软难成大事，那是明月以泽这么多年一来，唯一的一次，觉得手中的剑有千斤重，他下不了手杀了那个人。
“我见王爷对待关浊，倒是不像主仆，更像是很好的朋友。”
关浊的地位比一些皇子公主还要高，这其中跟明月以泽有不小的关系，明明是个侍卫，硬是被他宠成了公子。
“他本就不是普通的侍卫，我们同生共死这么多年，我身边就只有他，他自然与众不同。”
“王爷活的自由，洒脱，可凌楚嫣还是斗胆想要问一句，您爱过什么人吗？”连凌楚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也许是最近君容钰的事让她有些烦躁，又或许是她真的想知道，人的情感到底是千篇一律，还是千变万化。
前世她受人蛊惑，以为自己爱君沐洋爱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付出任何代价，可是现在细细想来，那只不过是年少时后，所有人都对她冷嘲热讽，君沐洋偏偏就是那个异类，对她温柔体贴，她这个人受不得别人的好，有那么一丁点的好，她就想把心掏出来给对方。
实际上君沐洋每每回了自己的府上，还指不定怎么跟凌清媛嘲笑她，一点小恩小惠，就上钩了。
所以君容钰说爱她，心悦她，给她承诺，她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个人在骗她，把她当成鱼儿一样，想让她万劫不复。
明月以泽也沉默了，半晌，他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句：“什么是爱？”
他小的时候，他的亲生父亲，东芜的先帝，已经年过五十，他的哥哥们都可以做他的父亲，可他是中宫嫡出，先帝骗了他的母后，葬送了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的一生，所以他也在十几年后，毫不留情的用雷霆手段，把控朝政，让先帝死不瞑目，给他母亲报仇。
“小时候我娘会给我讲故事，说先帝当初为了娶她，真实闹的轰轰烈烈，那个时候先帝府上已经有了侧妃和通房，甚至连儿子都有了，可是他还是说他爱我娘亲，愿意一生一世对她好，可惜他成了皇帝之后，背信弃义，甚至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给我母亲。”
凌楚嫣听说过东芜皇室的事情，对于先皇后的遭遇，她只能表示同情，她无法感同身受，明月以泽幼年时期亲眼见证自己的母亲是怎么被宫中嫔妃和已经长大的皇子羞辱，也没法想想明月以泽是怎么熬过那些人的谩骂侮辱，怎么扛得住父亲的无情，又是怎么步步为营，在先皇后死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东芜的皇权。
弑父，篡改皇权，天下人当他是十恶不赦的魔头。
可他也只是想给自己母亲一个公道。
“明月甘葬送了我娘的一生，所以留由她的儿子，来葬送东芜的皇权，天下，江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为母后正名的东西而已，明月甘说爱我母后，还不是负了她。让她一个人在无尽的孤独和悔恨中，痛苦的死去。”
何其可悲，何其不幸，凌楚嫣觉得明月以泽的母亲，和前世的她太过想像。
都是错信一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有人说过爱你吗。”凌楚嫣好奇，究竟有没有人是用满腔的热情和一颗真心，在爱着明月以泽。
“有啊。我也相信他爱我。可是爱不能当饭吃，如果我现在高枕无忧，我完全自由，我可以享受爱和被爱，可是我现在还有很多后顾之忧，我不能完全的按照我自己的本心去做，爱对我来说太远了，没有任何意义。九小姐问这些，该不会是想知道，君容钰对你，是不是真心的吧。”
君容钰看着凌楚嫣的那个眼神，是明月以泽从没见过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很确定，君容钰是真的对眼前这个姑娘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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