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有迹可循

“我所言句句属实。”曲木阳抬头看我，“他确实没有与我多说，如若不然，我又怎么会寻了他两年？这两年，我一直都以为是你和西门雪一起将舅舅囚禁起来的。”

        “难道在两年前，他就没有跟你透露过任何可疑的信息？或者说，你有没有察觉到阿洛赤子一些可疑的举动？”

        虽说以父女的名义相处了十几年，但是这十几年里面，我跟阿洛赤子走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哪怕是吃饭，也是长老陪着我一起的。说白了，这父亲名存实亡。论起情感，曲木阳几乎成日伴于阿洛赤子身旁，我真真切切就是个附带品。

        还小的时候我不知道，阿洛赤子为何会在我娘离开后，突然间对我这般冷漠。但是我从不问他为何，慢慢长大，我也渐渐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

        “我曾经不小心听到过舅舅与别人的对话，那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

        “都听到了些什么？”

        曲木阳比我大四岁，十一年前他已经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事情应当都会记得比较清楚。

        “我记得那时候是有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来找舅舅，还交给他一张信笺。舅舅看了信笺之后没多久，我便听力叔说他去了王朝。”

        力叔是阿洛赤子的得力助手，那日悬崖边上大战，他也在。只是，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停止了血液流动。这个案件里那几个关键的人，都死了，可真是叫人唏嘘。

        “继续说下去。”

        “之后，晋军突围古滇的那几天，我就一直没有看到舅舅。但是我知道，他是去援助王朝去了。几天后，舅舅一回来就跟舅娘吵了起来，后来……舅娘就失踪了。”

        关于吵架的事情，我娘也跟我说过。南北大战前一日，阿洛赤子下了迷药给我娘亲，他便沉我娘昏睡之际，拿走了我是娘的门派令牌。拿令牌自然是要召集人马，一起去抵抗晋军。

        我娘亲醒来之后愤慨十分，便与他大吵了一架。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几天，不知是谁暗中派了杀手要追杀我娘。

        就是那个时候，我娘忍痛离我而去。

        至于是谁要追杀我娘，我想出了楚凌天应该也没有别人了。当年他或许以为我娘手里，掌握了他与阿洛赤子勾结的证据，所以急着要杀人灭口。

        而几年前，阿洛赤子找到了我娘，毫不犹豫地就先废了她的武功。他估计也没想到，后来我娘逃出来了。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便开始寻思玩失踪，以此来引出我母亲……

        事情大概我都捋清楚了，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在当朝天子面前，即使有证据，我也极有可能会被一刀断头。这可如何是好……

        我再次看向曲木阳，问道：

        “你刚才说南北大战前，阿洛赤子收到了一封信，此后才去找了古滇先帝？”

        “没错，准确来说……似乎是一张帛书。”

        “帛书……”写在绢帛上的文书。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一定是楚凌天的手书。

        “后来你有看到他将那份帛书毁了吗？”

        “没有，他收起来了。”

        一般来说，看完一份重要的文书是要烧毁才对。阿洛赤子当年究竟有没有留下帛书？我是想找到那份帛书，可毕竟时隔十数载，即便没有毁掉，怕也是很难找寻其下落。

        “你有看到他收哪里了吗？”

        “怀里……”

        “……”罢了罢了，有点弱智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说点有用的。”我扶额。

        “其实……多的我也不知道。”

        这次我相信，曲木阳没有骗我。阿洛赤子这个人，心思当真是十分缜密，连曲木阳都于他与北晋朝廷勾结之事，都一无所知。也难怪，在我母亲离开玄灵派的这十几年里，他能继续瞒过玄灵派的长老和护法们。

        安排好了曲木阳之后，我策马往麻村的方向去了。我是先去看了曼玉，虽说她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当是总也感觉哪里怪怪的。

        问起郑立，我才知道这几日曼玉说是闷得慌，让郑立带着他去市里走了走。

        “郑立，你怎么能犯这种糊涂？”院子外面，我低声责怪郑立。

        “可……曼玉总是一个无故发呆发愣，我总怕她憋出病了。”

        许多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郑立的顾虑我不是没有，我也怕她憋出个病来了。但是依着曼玉的性子，主动要求去市里转悠，为的是什么难道我会察觉不出来吗？

        我心想，她或许是担心楚潇出什么事情了，又或许是压抑不住那份思念了。她太辛苦，太煎熬了。

        “下次别这样，我最近有些忙，过两天我一定好好陪陪她。你替我把她看紧了，千万别让陌生人接触到他。”

        “嗯，知道了！”

        告别郑立，我马不停蹄，来到了我娘亲家里。

        眼下事情很多，谢维的案件很是棘手，但是我如果要开展调查的话，必须得跑一趟南疆。所以，眼下得把手上的事情一件件给张罗清楚了。

        比如，我老爹跟我娘亲的事情。我现在调查的这个案子，可不是一般的案件，要是被发现了，随时都是会掉脑袋的。有些事情，我得尽快去完成。

        进屋喝了杯茶，絮絮叨叨了三言两语，我便开始抛线。

        “娘，，明天要跟我们去打猎吗？”

        我娘一听说我要邀请她一起去打猎，眼睛都瞪直了。

        “我这把老骨头，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你让我跟你们去，不是徒增麻烦吗？”

        “不老不老！谁说您老了？明明就还是个大美人！”我不断给她灌蜜。

        “你啊，就会哄娘开心！”

        “怎么说当年你也是江湖第一女豪杰，也很久没有过那种策马天涯的日子了吧？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去，你就当是骑骑马，踏踏青得了。”

        “可……”

        “别可是了，到时候静良就先交给郑立带一天，静良这么乖，一定没问题的对不对？”我侧眸看向妹妹。

        “嗯！肯定没问题！娘亲，你去嘛……”静良可真是十分讨我喜欢。

        一想到她生父几乎可以说是死在我手里的，我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件事情，我打算一直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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