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和你（修）
结束将近一年的休养和康复训练, 赵听雨终于正式入职海东歌舞团。
医生说她身体状态基本恢复正常，不知道是害怕再次受伤还是有了心理阴影，赵听雨排练时不太放得开手脚, 很多动作不敢做到极致。
汤夏特别喜欢她, 经常过来给她鼓励，“别怕, 你试着慢慢放松, 试着相信你的身体。就会发现你可以的, 你可以回到你最好的状态。”
赵听雨在她的鼓励下，不断和心理阴影搏斗, 通过一次次试探，一次次尝试，最终成功战胜它们。
汤夏说的没错，她还可以回到从前, 甚至可以比以前做的更好。
歌舞团总监给她在正在巡演的剧目里安排了一个小角色，赵听雨跟着出去上台表演了两次。
她凭借这个小角色，用实力向团里领导证明了他们没选错人。
团里最近编排了一个新剧目, 女主角兼主要编导由汤夏担任，剧本、音乐都已经通过研讨确定。
目前正处在选角阶段, 赵听雨以为自己进来太晚，新剧目大概率轮不到她。
怎知没过几天, 她被告知将以主演的身份参加该剧目的排练。
这是一个双女主仙侠题材剧目，剧目的名字叫《黑与白》，实际对应的是善与恶。
讲述的是一位来自仙界, 从小与人为善却被自己信任的好友和心上人联合起来背叛导致被灭族的小公主, 跟一位来自魔界从小作恶多端后来惹祸上身连累全家葬身火海的小魔女, 在三界边缘一个神秘场所——人性阁相遇。
不愿再做善人的小仙女和不愿再做恶人的小魔女, 通过人性互补，最终化茧成蝶完成蜕变的故事。
赵听雨饰演的角色是来自仙界的小公主，汤夏饰演来自魔界的小魔女。
演员定好，剧目便开始投入排练。
历经长达半年的排练，海东歌舞团原创剧目《黑与白》全国巡演于4月21号在宜北站启帷。
林微和冯一黎凭惊人的手速抢到两张当天的演出门票，演出结束后很久没聚的三人在外面吃了个夜宵。
冯一黎考研上岸，目前的情况是边上课边找工作。
林微进了想进的歌舞团，当然，这里面除了靠她自身实力还有部分父母的关系。她说她现在比在学校还要努力，努力达到她所处这个位置本该有的实力，现那种德不配位的感觉简直比找不到工作还要令人难受。
冯一黎放下筷子，斜她一眼，“你在暗讽谁呢？”
林微扶额叹气，“我没有，你能不能不要对号入座？”
冯一黎没好气地道，“这里不就我没找到工作？”
林微舀了一勺粥塞进嘴里，说话含糊不清：“随你怎么想。”
两人依旧免不了拌嘴，赵听雨很怀念这种感觉，她们就像从来没分开过一样，笑笑闹闹。
回到酒店，她把今天剧目结束所有演员回台上谢幕的那张合照发到朋友圈。
洗完澡出来打开手机，发现她那条动态点赞人数超多，还有很多夸赞的评论。
她自上而下浏览了一眼评论，目光落在一个熟悉的头像上。
还是那个nba球星，赵听雨后来特意去查了下，头像上这人叫詹姆斯。
楚煜评论：恭喜。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像给赵听雨喂了一颗金桔，一口咬下去是甜的，汁水爆开后便是酸酸涩涩的味道。
她回了两个字：【谢谢。】
她其实想说，我的月亮已经重新升起，你要不要回来看一眼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我？
赵听雨一愣，随即甩甩头，试图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想什么呢？
她这一年多以来每天专注于自己的身体和事业，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
跟楚煜的联系不外乎是过年互相道个贺，生日那天发条祝福，关系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同学。
好像又回到大一那会，不见面，不多想，什么事也没有。
赵听雨叹口气，正要关掉手机，屏幕上跳出来一条罗熙发来的消息：【张牧回来了。】
她目光一顿，忙回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赵听雨便迫不及待地问：“你见到他了？”
罗熙嗯了声，“今天他来局里办业务，我正好接待了他。”
罗熙如她以前所规划的那般，成为了一名公务员，目前就职于海东财政/局。
“那……”赵听雨把手机换到另外一边，舔了舔唇，问：“那你有好好跟他聊聊吗？他还会走吗？”
电话那头的罗熙在不断深呼吸，她安静地等着，等她平复好情绪。
“你之前问了他的家人，他们说他出国留学了是吗？”罗熙轻声问。
“是啊。”赵听雨说，“我让我妈去问的，他妈妈是这么回的。”
“我感觉不是留学。”罗熙语气笃定，“我觉得他生病了。”
赵听雨啊了声，“你怎么知道？”
“他瘦了好多。”罗熙嗓音带着一点轻微的颤抖亦或是哽咽，“就很不正常啊。”
赵听雨一时没接话，虽然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又不可思议，但她潜意识觉得不是没可能。
张牧是交过几个女朋友，却从没听哪个女生说过他人品差。
为什么偏偏对罗熙这样？
分手都不说清楚，让人一个女孩子在这等。
上次两人约着一起吃晚饭，赵听雨下班时间来到财政/局门口等她。跟她一同出来的还有她两个同事，她们边走边聊，似乎在说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
罗熙摇头，说她有男朋友了。
“骗人的吧？”同事明显不信她的话，“都没见你男朋友来接过你。”
赵听雨记得罗熙当时语气坚定又平静：“他在国外。”
那时的赵听雨真的很想找到张牧把他臭骂一顿。
不喜欢就好好说啊，什么都不说，发一条消息算什么事？
罗熙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在等他，只是想要一个结果。
她不想自己的第一段感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
这姑娘典型的金牛座，表面看上去乖巧温顺，实则固执到骨子里。
她感觉要是张牧不给她一个解释，她会一直等下去。
“那你问他了吗？”赵听雨因张牧不是无缘无故离开而松了一口气，又紧张于可能出现的原因。
“没。”罗熙闷声说，“他办完业务就走了。”
赵听雨又问，“那你们留联系方式了吗？”
罗熙回：“我留了。”
赵听雨建议，“要不你联系他，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我不。”罗熙难得表现出幼稚的一面，“我要等他来找我。”
“你不是说他可能生病了吗？”赵听雨蹙眉，“万一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的结果跟他生不生病没有关系。”罗熙吸了吸鼻子，“算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这件事只是我的猜测，你别跟人说。”
“好。”赵听雨忙于巡演，最近不在海东，也不方便打听情况，这件事只能暂时搁浅。
《黑与白》一个月内在东北地区演了五场，第六场将于5月20号在海东歌剧院演出。
第一次当主要演员出演原创剧目，赵听雨内心无比自豪。舞团卖座率极高，她也因此一跳成名，开始有观众特意为了她来看演出。她偶尔会在朋友圈发巡演站点电子宣传海报，很多同学在下面留言，说想过来支持她可惜买不到票，罗熙也说没抢到。
赵听雨手上只有两张票，给了爸爸妈妈。
演出晚上七点半开始。
赵爸赵妈坐在二楼vip位置，两人骄傲于女儿的优秀，也心疼她的不容易，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舞台上剧目进行到中段。
两个主角在人性阁相遇，开启人性互补的仪式。
赵听雨饰演的小仙女身着一条仙气飘飘的白裙，头发挽成飞仙髻，刚出场的眼神懵懵懂懂。
温顺和胆小完全可以从她的舞蹈动作和眼神中看出来。反观汤夏饰演的小魔女，眼神邪恶，表情魅惑，一开始的舞蹈动作是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像一个会吸人精气的妖精。
两人慢慢靠近，一黑一白，一纯一魅，形成强烈的对比。
接下来是一段双人舞，也是全剧高潮。两人互相试探，若即若离。
赵听雨从一开始的懵懂害怕，到尝试接受，再到最后的迎合，情绪和肢体语言节节递增。
看得人心潮澎湃。
人性互补仪式完成，两人分开来。
原本邪恶魅惑的小魔女，眼睛像是经过一番冲洗，干净了不少。她抚摸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的变化。
赵听雨饰演的小仙女分开后，一直是背对着观众，她也在不断探索和感受自己的身体变化。
音乐的旋律由急到缓，她一个紫金冠跳加落卧云，坐下的下一秒，慵懒地掀起眼皮。
她这次的眼神不再懵懂，变得锐利，嘴角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前后反差极大，完成了从懵懂到成熟的蜕变。
剧院五六排中间位置，坐着一位身穿黑色衬衫的男子，他两腿随意曲着，深邃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盯着舞台上的赵听雨。
看到最后一幕，男人不自觉伸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半晌，他颔首低笑了声。
小姑娘长大了，愈发会撩拨人了。
演出结束，赵听雨回到后台卸妆，没一会，进来一个手捧鲜花的工作人员。
“听听小仙女，有人送花给你哦。”她把花放在赵听雨面前的桌子上，“说是你同学，我就帮忙拿进来了。”
“同学？”没听到有同学说会过来啊，赵听雨把从头上摘下来的发饰放桌上，疑惑地捧过花，“男的女的？”
那人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一个超级大帅哥！真的！超级帅！”
赵听雨眸光微动，本能地生出一种猜测。
她低头，从花束里找到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一行字：祝演出顺利——老同学。
赵听雨其实对楚煜的字没什么太大印象，但是，这一刻，她隐隐觉得这字体跟他性格很符合。
她把花放在一旁站起身，“他走了吗？”
“走了。”那人说，“把花给我就走了。”
此时从身后走过的汤夏调侃道：“是你追求者吧？”
赵听雨小声回了句“不是”，转身跑出化妆室。
从后台绕到前厅，穿过大厅来到剧院门口。她站在长长的台阶上，视线在下面四散的人群上搜罗。
“赵听雨。”一道惊喜的嗓音伴随着一个人影接近。赵听雨往右看过去，“是你？”
陈威抛了抛手里的车钥匙，笑得一脸荡漾，“是啊，你不是出来找我的吗？”
赵听雨视线在他快撑开衬衣纽扣的肚子上掠过，眼皮狠狠跳了下，“花是你送的？”
这就是同事口中的超级大帅哥？回头得让她去看一下眼科。
“对啊。”陈威朝她靠近一步，俯身问：“喜欢吗？”
赵听雨后退两步，“谢谢。”
“客气什么，我说了要追你，520怎么能个不给你送花。”陈威以为她收到花特意跑出来道谢，多少对自己有点意思，“现在可以走了吗？我送你回家。”
“你等等。”赵听雨对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往剧院内跑。
陈威站在原地，低头忍不住发笑。
还以为多难追呢。
这不是很快就搞定了？
没过两分钟，赵听雨抱着一束花走到他面前，“给。”
陈威蒙了一瞬，“啥意思？”
赵听雨把花塞他怀里，“还给你啊。”
陈威看着怀里的花，沉思了几秒，忽地笑了，“行，那我就收着了。”
赵听雨松了一口气，“我进去了，下次别送了。”
陈威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腕，“别啊，我送你回家呗。”
赵听雨用力抽回手，“不用，我等会跟同事回去。”
旁边还有陆续离场的观众，陈威以为她害羞，便妥协地说明天再去找她。
“别，我明天没空。”赵听雨面无表情地丢下这句话，重新跑回了后台。
她卸好妆，给爸妈打了个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开车回家，她也放心地跟室友走出剧院。
两人走下了台阶来到剧场外的露天停车场，赵听雨目光不经意扫一眼某个方向，脚步倏地停下。
“怎么了？”夏璇随之停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认识那帅哥？”
赵听雨的目光落脚处，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穿黑色衬衫，两腿交叠半倚在一辆黑色小车旁打电话。
昏暗的路灯下，他眼眸微垂，神色很淡。
“认识。”赵听雨喃喃回答，“我同学。”
夏璇问：“那你要过去打招呼吗？”
几乎是她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楚煜正好抬起眼皮。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赵听雨心口一紧。
对视两秒，她收回视线转向夏璇，“要，你先跟她们回去，我晚点回来。”
夏璇走后，赵听雨再看过去，楚煜已经结束通话。
她缓缓走过去，佯装自然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
楚煜下巴往她身后抬了抬，“我刚从那里出来。”
赵听雨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你刚去看表演了？”
楚煜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变，缓缓点头，“嗯，看了。”
末了，他又添上一句：“还给你送了花。”
赵听雨啊了声，“我不知道，可能被我们团工作人员统一收走了。”
每场表演都会有观众送花和小礼物，大多数都集中放在舞台下方，结束后由工作人员收回。
像陈威应该是正好看见工作人员，单独请她帮忙送一下。
“没有。”楚煜依旧留着利落的短发，眉眼深邃冷峻，饶是正装也掩盖不住他张扬的气质。
许是这两年在外面打球少，皮肤白了不少。
他定定地看着看过来，嘴角微微扯了下，“被你拿去送人了。”
赵听雨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楚煜不答反问：“刚刚站剧目门口那个是你男朋友？”
赵听雨拧眉，脑子加速运转着，过了好一会，她恍然张了张嘴，“那花是你送的？”
楚煜哼出一声笑，“你以为是谁？”
赵听雨脱口而出：“我本来也以为是你送的呀。”
楚煜拉长尾音哦了声，“你知道是我送的，还把花送给男朋友？”
他语气很淡，仍然看的出不怎么爽，“你的良心呢？”
“不是，我不知道是你送的。”赵听雨拍了下自己的头，被这荒唐事给整的语无伦次了，“我一开始猜是你送的，后来出来看见他，他也说送了花给我，就以为那花是他送的，还给他了。”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赵听雨抿了抿唇，“你认识啊，陈威。”
“他不是什么好人。”楚煜淡声提醒，“最好离他远点，你玩不过他。”
“我没跟他玩。”赵听雨拿出手机，想给陈威打电话让他把那束花还回来，打开通讯录才想起自己没他号码。
“你有陈威号码吗？”她问楚煜。
楚煜看了眼时间，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先上车，我送你回去。”
赵听雨从善如流地坐上车，车子开出去后，楚煜问：“要他号码做什么？”
赵听雨语气理所当然：“把花要回来啊。”
楚煜扭头看她一眼，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算了，没必要。”
赵听雨回忆起陈威接到花时的表情，起了个颤栗，“不行，花不要了可以，我必须解释一下。”
怪不得他说明天还来找她，肯定以为那花是她送给他的。
“我晚点帮你打个电话给他。”楚煜将车开出停车场，问：“住哪？”
赵听雨报出一个地址。
“你刚说一开始猜到花是我送的？”楚煜好整以暇地问：“怎么猜的？”
赵听雨的嘴巴永远比脑子快，“我同事说是个超级大帅哥。”
楚煜表情凝固一秒，紧接着是一声轻笑，“你这是在夸我？”
初夏的晚风从窗外吹进来，舒适宜人。
赵听雨却觉得有些热，“因为我认识的老同学里没几个帅哥啊，如果不是你，我下一个就猜张牧了。”
“所以我排在第一？”楚煜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赵听雨咬着唇，半天憋出一句，“我觉得张牧不会喜欢看这种表演。”
楚煜悠悠地问：“那你觉得我喜欢看吗？”
赵听雨一愣，她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的猜测全凭直觉和期待，没去想他为什么会来看表演，为什么出现在这。
仔细想一想，他确实也不像是会喜欢这种消遣的人。
赵听雨干脆反问回去：“那你喜欢看吗？”
楚煜答非所问：“好看。”
那应该就是喜欢，赵听雨哦了声，“谢谢你的花。”
虽然她没留住。
“不客气。”
没一会车子到了歌舞团宿舍楼下，赵听雨道完谢开门下车。
“赵小丢。”
刚往下走了几步，楚煜散漫低沉的嗓音随风飘来。
赵听雨回头，“嗯？”
楚煜弯腰拿起被她丢在座椅上的手机递出来，目光好整以暇：“手机不要了？”
“……谢谢。”赵听雨接过手机逃也似地走
走了一段距离，她渐渐放慢脚步。
耳畔回荡着刚刚楚煜对她的称呼——赵小丢。
这个称呼有且只有他一个人喊过，喊的次数极少，两只手可以数过来。
每次都是在仅有他们两人的时候。
其实以他们的关系叫这种小名有些违和，许是楚煜喊的太过自然，她听的也很自然。
没有不适，只有少许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主要源于一个事实——丢东西又被他撞见了。
高中时期他喊自己的时候，眼神跟现在一样，晕开浅浅促狭的笑意
赵听雨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跳的很快。
那些她以为已经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喜欢，随着这声“赵小丢”一下全被勾了出来。心里那株看似枯萎的小树苗，仿佛被施了肥，重新长出了嫰牙。
赵听雨回到宿舍，夏璇刚洗完澡出来，“咦，这么快？”
“打个招呼要多久？”赵听雨换好鞋子进屋。
“还以为你两有故事呢。”夏璇边擦头发边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片面膜，“不过，你同学帅爆了。”
赵听雨嗯了声，表示赞同。
她回到自己房间，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看到上面有一条罗熙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同学会你会去吗？】
听雨：【同学会？】
罗熙：【高中同学会啊，你没看群消息？】
赵听雨还真没看，这一年来微信号被拉进好几个群，什么小学同学群、初中同学群。
刚拉进去的时候，她还会偶尔翻一翻。后来发现每天就那几个人在闲聊，就不再关注。
她退出聊天，找到高中同学群，里面果然都在讨轮同学会相关话题。
赵听雨往上翻了几页，看他们商定的时间在下个月16号。那天她在隔壁市有一场演出，演出九点结束，从那里赶回来至少是十点半以后。
听雨：【我不知道，我可能赶不过去。】
罗熙：【他们说通宵，你多晚过来都没关系，我会去，我可以等你，】
听雨：【行吧，那到时候联系。】
她知道罗熙去是为了见谁。
赵听雨没想到隔天她就见到了这个人。
上午九点，赵听雨来到曾经学习跳舞的工作室看望老师。
在那里待到十点钟左右离开。
路过一个篮球场，听到有人喊她。
赵听雨扭头看过去，就见张牧懒懒地坐在篮球架下朝她挥手。
他身边坐着昨晚才见过的楚煜。
男人换了一声t恤加运动裤，跟昨晚判若两人。
夏天的太阳有点晒人，赵听雨手搭在眼睛上方，走过去，“你们在这干嘛？”
张牧手拍了拍身侧的球：“打球啊。”
赵听雨又问：“那你叫我来干嘛？”
“这不好久没见了么？”张牧仰头微眯着眼睛看她，“你怎么对老同学这么冷淡？”
“那就要问你了。”赵听雨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女朋友也不管，老同学也联系不上。”
她想起罗熙在电话里说过的话，认真打量了一眼张牧。
他套了件松松垮垮的白色t恤，看起来是瘦了点。
但张牧以前本来就瘦，赵听雨也看不大出什么名堂，只觉得他脸色的确较之前差了很多。
张牧敛下眉眼，“我跟她分手了。”
赵听雨蹙眉：“你分手都不说原因的么？”
张牧吊儿郎当地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喜欢了呗。”
赵听雨被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气得骂了声：“渣。”
张牧倒是没在意，耸肩笑了声。
旁边的楚煜仰头看过来，“不喜欢就渣了？”
他两手撑在身后的地上，稍稍歪头，“那你岂不是渣了很多人？”
“……”赵听雨觉得他逻辑有问题，又不知道怎么反驳，“那我又没跟别人在一起，怎么就渣了？”
张牧接话，“可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喜欢的啊。”
“……”赵听雨觉得说不过他们两，干脆闭了嘴。
“晒不晒？”楚煜起身，示意她往树荫下走，“去那聊。”
赵听雨中午回枫溪镇吃饭，看了眼时间，她有些为难地道：“我要回家了。”
“去吧。”楚煜在她转身之前，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会去参加同学会吗？”
赵听雨想着自己答应过罗熙，于是回：“会吧。”
她想问楚煜去不去，犹豫一秒，还是忍住了。
他那时候应该早回港城了吧？
实际上，那天楚煜还是来了。
赵听雨当天结束表演，在高中同学群里看到一张合影。
照片的背景应该是ktv，灯光昏暗，中间一处曝光的地方应该是电视机屏幕反射出来的光。
许是照相的人压根没打招呼，没几人看镜头。
赵听雨在照片角落发现两个熟悉的人影，张牧手里抓着扑克牌，估计是在斗地主，楚煜懒散地坐在他边上，意兴阑珊地看着手机。
赵听雨赶紧退出手机，给罗熙发了条微信：【你还在吗？】
照片里没看到她。
罗熙：【在的，都在，还没离开。】
听雨：【行，那我现在出发，估计要一个半小时。】
赵听雨换好衣服跟团里交代一声，便打车回了海东。
同学会的地点在市郊一家新开的温泉酒店。
酒店一楼有温泉、游泳池、汗蒸桑拿等休闲设施，二楼有茶居室、电影院和儿童乐园，三楼是ktv。
赵听雨进去之后直接上楼，路过二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叫她。
她回头，就见罗熙坐在茶室的蒲团上朝她招手，她边上还有两个女同学，“这边。”
“就你们三坐这？”赵听雨在她对面坐下来，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其他人呢？”
“有人在一楼泡温泉，大部分人在楼上喝酒。”罗熙给她倒了一杯茶，“你可以上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赵听雨端起茶喝了一口，“行，等会就去。”
跟她们聊了几分钟，赵听雨起身上楼。
楼上ktv包厢很大，她进去的时候，一个男生正好抬头看过来，“哟，赵大美女来了，快来快来，等你很久了。”
他这句话几乎把包厢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赵听雨身上。
她尴尬地笑了笑。
“站着干嘛？”有人招呼她坐，“来，坐这，好久没见到你了，现在成明星了吧？”
“不是。”赵听雨视线不经意往之前在照片上看到楚煜的那个位置瞟了眼，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他的踪影，张牧也不见了。
她扭头在包厢内找了一圈，仍然没见着人。
难不成已经走了？
她跟这些同学不熟，不方便问。
赵听雨坐了几分钟，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包厢。
她顺着指示标志找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洗了个脸。
刚刚卸妆太赶，有些地方都没卸干净，她从包里拿出换妆面重新擦了擦。
从洗手间出来，她打算回二楼找罗熙。
路过某个拐角处碰到两个正在抽烟的人，正是她以为走掉的那两人。
站在外侧的张牧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赵听雨停下脚步，正欲开口打招呼。却见他吊儿郎当一笑，同时用胳膊撞了下身边正在看手机的某人，“喂，你喜欢赵听雨这么多年还不表白？”
赵听雨心跳漏了半拍，脑子一片空白。
一双瞪圆的桃花眼里有震惊、有不解、有无措。
下一秒她听见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说过了。”
楚煜稍稍倾身，视线越过张牧，正好跟她对上。
男人牵起嘴角，语气惫懒：“她拒绝了。”雨想着自己答应过罗熙，于是回：“会吧。”
她想问楚煜去不去，犹豫一秒，还是忍住了。
他那时候应该早回港城了吧？
实际上，那天楚煜还是来了。
赵听雨当天结束表演，在高中同学群里看到一张合影。
照片的背景应该是ktv，灯光昏暗，中间一处曝光的地方应该是电视机屏幕反射出来的光。
许是照相的人压根没打招呼，没几人看镜头。
赵听雨在照片角落发现两个熟悉的人影，张牧手里抓着扑克牌，估计是在斗地主，楚煜懒散地坐在他边上，意兴阑珊地看着手机。
赵听雨赶紧退出手机，给罗熙发了条微信：【你还在吗？】
照片里没看到她。
罗熙：【在的，都在，还没离开。】
听雨：【行，那我现在出发，估计要一个半小时。】
赵听雨换好衣服跟团里交代一声，便打车回了海东。
同学会的地点在市郊一家新开的温泉酒店。
酒店一楼有温泉、游泳池、汗蒸桑拿等休闲设施，二楼有茶居室、电影院和儿童乐园，三楼是ktv。
赵听雨进去之后直接上楼，路过二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叫她。
她回头，就见罗熙坐在茶室的蒲团上朝她招手，她边上还有两个女同学，“这边。”
“就你们三坐这？”赵听雨在她对面坐下来，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其他人呢？”
“有人在一楼泡温泉，大部分人在楼上喝酒。”罗熙给她倒了一杯茶，“你可以上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赵听雨端起茶喝了一口，“行，等会就去。”
跟她们聊了几分钟，赵听雨起身上楼。
楼上ktv包厢很大，她进去的时候，一个男生正好抬头看过来，“哟，赵大美女来了，快来快来，等你很久了。”
他这句话几乎把包厢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赵听雨身上。
她尴尬地笑了笑。
“站着干嘛？”有人招呼她坐，“来，坐这，好久没见到你了，现在成明星了吧？”
“不是。”赵听雨视线不经意往之前在照片上看到楚煜的那个位置瞟了眼，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他的踪影，张牧也不见了。
她扭头在包厢内找了一圈，仍然没见着人。
难不成已经走了？
她跟这些同学不熟，不方便问。
赵听雨坐了几分钟，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包厢。
她顺着指示标志找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洗了个脸。
刚刚卸妆太赶，有些地方都没卸干净，她从包里拿出换妆面重新擦了擦。
从洗手间出来，她打算回二楼找罗熙。
路过某个拐角处碰到两个正在抽烟的人，正是她以为走掉的那两人。
站在外侧的张牧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赵听雨停下脚步，正欲开口打招呼。却见他吊儿郎当一笑，同时用胳膊撞了下身边正在看手机的某人，“喂，你喜欢赵听雨这么多年还不表白？”
赵听雨心跳漏了半拍，脑子一片空白。
一双瞪圆的桃花眼里有震惊、有不解、有无措。
下一秒她听见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说过了。”
楚煜稍稍倾身，视线越过张牧，正好跟她对上。
男人牵起嘴角，语气惫懒：“她拒绝了。”雨想着自己答应过罗熙，于是回：“会吧。”
她想问楚煜去不去，犹豫一秒，还是忍住了。
他那时候应该早回港城了吧？
实际上，那天楚煜还是来了。
赵听雨当天结束表演，在高中同学群里看到一张合影。
照片的背景应该是ktv，灯光昏暗，中间一处曝光的地方应该是电视机屏幕反射出来的光。
许是照相的人压根没打招呼，没几人看镜头。
赵听雨在照片角落发现两个熟悉的人影，张牧手里抓着扑克牌，估计是在斗地主，楚煜懒散地坐在他边上，意兴阑珊地看着手机。
赵听雨赶紧退出手机，给罗熙发了条微信：【你还在吗？】
照片里没看到她。
罗熙：【在的，都在，还没离开。】
听雨：【行，那我现在出发，估计要一个半小时。】
赵听雨换好衣服跟团里交代一声，便打车回了海东。
同学会的地点在市郊一家新开的温泉酒店。
酒店一楼有温泉、游泳池、汗蒸桑拿等休闲设施，二楼有茶居室、电影院和儿童乐园，三楼是ktv。
赵听雨进去之后直接上楼，路过二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叫她。
她回头，就见罗熙坐在茶室的蒲团上朝她招手，她边上还有两个女同学，“这边。”
“就你们三坐这？”赵听雨在她对面坐下来，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其他人呢？”
“有人在一楼泡温泉，大部分人在楼上喝酒。”罗熙给她倒了一杯茶，“你可以上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赵听雨端起茶喝了一口，“行，等会就去。”
跟她们聊了几分钟，赵听雨起身上楼。
楼上ktv包厢很大，她进去的时候，一个男生正好抬头看过来，“哟，赵大美女来了，快来快来，等你很久了。”
他这句话几乎把包厢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赵听雨身上。
她尴尬地笑了笑。
“站着干嘛？”有人招呼她坐，“来，坐这，好久没见到你了，现在成明星了吧？”
“不是。”赵听雨视线不经意往之前在照片上看到楚煜的那个位置瞟了眼，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他的踪影，张牧也不见了。
她扭头在包厢内找了一圈，仍然没见着人。
难不成已经走了？
她跟这些同学不熟，不方便问。
赵听雨坐了几分钟，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包厢。
她顺着指示标志找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洗了个脸。
刚刚卸妆太赶，有些地方都没卸干净，她从包里拿出换妆面重新擦了擦。
从洗手间出来，她打算回二楼找罗熙。
路过某个拐角处碰到两个正在抽烟的人，正是她以为走掉的那两人。
站在外侧的张牧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赵听雨停下脚步，正欲开口打招呼。却见他吊儿郎当一笑，同时用胳膊撞了下身边正在看手机的某人，“喂，你喜欢赵听雨这么多年还不表白？”
赵听雨心跳漏了半拍，脑子一片空白。
一双瞪圆的桃花眼里有震惊、有不解、有无措。
下一秒她听见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说过了。”
楚煜稍稍倾身，视线越过张牧，正好跟她对上。
男人牵起嘴角，语气惫懒：“她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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