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专·死神先生
五条悟非常壕地承包了整个病房。
庵歌姬接下了给夜蛾正道汇报的任务，和冥冥回了高专，家入硝子头一次参观儿童医院，跟着五条悟跑出去巡逻，留下夏油杰和中原中奈在病房里守夜。
侑太自从输液之后，从下午睡到傍晚，听经常照看他的护士说，似乎是精力一下用得太过集中，所以才变得这么疲倦。
“而且这孩子很喜欢把自己的作息搞乱，只要一没人看着，时不时就会这样白天睡觉晚上休息，天台突然出了不明爆炸事件，我们这几天也忙不过来，可以的话，请多陪他几天吧。”
爆炸事件的罪魁祸首之一·伪造了儿童心理关怀机构志愿者的身份·夏油杰和中原中奈眼神游移：“当然当然。”
两人打着哈哈送走护士，彼此对视，噗地笑出声。
第一夜，月亮被云层遮蔽，输液的声音滴滴答答。
中原中奈浮坐在空中，她想着白天拍的照片，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怀着想与人交谈的微妙心情在心中敲了敲系统，无人回复。
第二夜，中原中奈给侑太讲了故事，他抱着中奈的手撒娇：“可以讲讲你为什么那么厉害吗？我看到了，你会飞。”
“今天不听死神的故事了吗？”
中奈摩挲着下巴，开始给他讲自己和荒霸吐打架的故事。
讲到后面，两个人都没了睡意，家入硝子在帘子另一侧的病床上翻过身，风卷起窗帘时，她恰好看到中奈神采飞扬地比划：“我之前还以为咒力和什么灵力查克拉一样，结果入学之后他们告诉我每个人的术式都不一样，我的能力实质上是控制重力……重力诶，怎么样，很厉害吧。”
侑太小鸡啄米点头，趴在她怀里：“嗯嗯嗯！”
中奈又比划：“等我开发出大招之后给你看，一定超——级帅！”
侑太：“嗯嗯嗯！！！”
家入硝子闭上眼睛，微微翘起嘴角。
第三夜，照例陪侑太看完了死神的漫画书，他抓住夏油杰的衣服，眨巴着眼睛问他：“今天你还要出门吗？”
夏油杰还没反应过来，中原中奈立刻跳起来，麻利穿上鞋：“今晚是我和五条去哦。”
侑太露出纠结的表情，半天，像个大人一样叹口气：“没关系，明天还可以让中奈姐姐陪我。”
“贪心的小鬼。”中奈笑着把他浮在空中转了一圈，调侃夏油杰，“他还蛮喜欢你。”
夏油杰回想起这两天他每次玩游戏还坚决拒绝叫他的名字，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jpg
中原中奈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见到门口倚着墙的五条悟，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五条悟也非常不解：“侑太身上确实是类似索引标记的残秽，过了今天恐怕就要彻底消失。我和杰的咒灵追到一片树林以后，它的痕迹就彻底被树林里的其他灵给覆盖了……它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道。”中奈呼出一口气，“你去休息吧，我再去转转。”
两人错身而过，五条悟伸出手掌时，中奈下意识抬起肩膀与他击掌，抬头一看他在心情不错地笑：“很有潜力嘛。”
中奈也笑了。
“哥哥，”在中奈走后，侑太忽然悉悉索索爬出被窝，悄悄凑近夏油杰的耳朵，问，“我可以向你许愿吗？”
说话时，夏油杰正坐在病床的边缘，靠着墙将双手枕在脑袋下。他一低头，倒扣着的漫画书就从他的脸上滑下去，挑眉：“这时候不说我是虚了？”
侑太露出纠结的表情：“你如果想让我叫，我也不是不可以叫……痛痛痛，别揪我的耳朵，真是失礼啊。”
夏油杰转而弹指一敲他的眉心：“人小鬼大，你说吧，我可以视情况实现哦。”
这几天，夏油杰他们把这里当成半个休假，一边追踪新的咒灵，一边陪着这个孩子胡闹。
说是胡闹，不过侑太除了口头刺激夏油杰以外，即使和他们再熟悉再放得开，也从来没有作出过令人厌烦的事情。
唯一被迫害的夏油杰打起精神，准备当成限定版圣诞老人听听小鬼头的愿望。
侑太抱起膝盖，漫长的月光照耀着房间，他的脸蛋在银白的月光下安静得像个内敛的大人。
“我好喜欢那里。”男孩伸出手比划，然后问他，“你知道死神先生吗？在夜晚的时候，他们就会保护善良的孩子们。”
夏油杰的耳朵捕捉到关键词，旁敲侧击地问：“死神漫画里可从来没有这么说，死神可是要魂葬人类的灵魂，送他们成佛的。”
“我的死神先生是不一样的，他会给善良的小朋友送来玩具和漫画书，还会陪他们逃出医院，去那个很漂亮的公园玩。”
“虽然很想说小孩子给我好好学习认真听医嘱……然后呢？”夏油杰忍不住吐槽一句，“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咒灵前所未见的行为让他暗暗蹙眉，但是侑太天真又充满幻想的心并没有填充这些大人的烦恼，他仰着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
“他答应我了，”他念道，“如果明天是我的生日，他会送我去看我的姐姐。”
夏油杰的面颊不自觉地抽动一下。
灾厄、病痛、悲伤、思念，代表着它们的小小咒灵正在孩子肩头隐约形成。
但是夏油杰头一次对可能会进自己肚子里的咒灵感到如此柔软的宽容。
他像是讲童话故事一样将嘴唇凑近再次变得困顿的男孩的耳朵，温柔地问：“那你想对我许什么愿？”
侑太脑袋在夏油杰的胳膊上蹭了蹭，声音轻飘飘的。
“如果我明天就会死去，你们可以找到死神先生拜托他来魂葬我，送给我去那个公园吗？”
就是像这样的。
他怀里在努力挣扎的令人怜爱的弱小生物，现在和未来都将永远地生产出令他作呕的诅咒。
夏油杰抱住了他。
中原中奈在发现异样时，直接找到一个窗户跳了下去。
窗外，有什么东西遮天蔽日异样停在三楼阳台，从这个巨大的东西上跳进医院的身影也怎么看怎么可疑。
中原中奈鞋跟擦过墙壁飞速下滑，足见点住栏杆无声无息地落在四楼阳台的死角。
云层逐渐散去，如水的月光下一阵白烟，那只巨大的怪物无限缩小成一个胖乎乎的团子，跟着也跳到三楼。
终于来了……这只咒灵居然还是同伙作案！
中原中奈面色冷峻地倒立在天花板上，悄然跟随。在他们走到楼梯拐角处，彼此视线分离时，倏地冲上前。
胖乎乎的团子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向她弹过来，被她掀起一团晾晒的衣服厚实地裹在中间惨叫着挣扎起来。
前方的人惊慌地转身，不等他出手，中原中奈率先将他的手和肩膀按在墙上，封住他的动作，然后，愣住了。
少年毫无力道的反抗在中奈双臂间的重力领域中，像猫咪撒娇一样没有丝毫威胁，他还叫出了胖团子的名字，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
云层被吹动，明亮的月光找出少年亚麻色的头发，他被突然凑近的人吓了一跳，脸上微微发红，使劲向后仰着头：“距离……注意距离！”
“啊，抱歉……不对不是这个！”中奈试探性叫出了好久都没叫过的称呼，“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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