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只是女鬼而已

于袅并不觉得杨柳会因自己和商与冒险，犹豫是否要亲自去验证真假时，林俊生出现了。
杜梨咳嗽几声，忙捡起地上的抹布故作姿态责怪于袅进屋不换鞋，余光发现杨柳似乎有点失落。
林俊生眯着眼见三人散开，一言不发地离开。
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一一检查每个人的工作情况，顺带交代一些事宜。
过了晚上八点，杜梨、杨柳和丁甄的一天工作结束可以休息。
四楼有两间洗浴室。
杜梨总觉得杨柳这个人是只笑面虎，几乎避开和她见面，率先抢占稍大的干湿分离浴室。
脱衣，淋浴，擦洗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到了最后擦拭身体的部分，杜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定住。
从脚底升起寒意，同白天在一楼浴室感受的钻进肌肤之内的森冷一样。
不同是的是这次更为强烈。
杜梨不但无法动弹，还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包裹在冰水之中。
渐渐旳，有双手从脚背慢慢移至到腹部，再到胸前。
从一开始指腹挑逗变成锋锐指甲壳的掐和拧。
杜梨无法张嘴求救，意识因全身蔓延开来的剧痛变得越来越薄弱。
也不知过了多久。
杜梨被一阵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惊醒，她无暇去理会门外人，愣怔望着躺在湿润地板上的自己，摇摇晃晃起身。
蒙上一层水汽的圆镜中。
杜梨的身体前后布满乌青发紫的掐痕，以及数条渗血的红痕。
敲门的人仍旧在敲门。
杜梨穿好衣服，用干净的白毛巾围在脖子上，开门见到面无表情的杨柳，也不顾她的询问，掉头就回自己房间。
她的心还留在那间浴室，想：杨柳会不会也遇到同样的情况？
事实证明，遇难的人暂时只有她。
杨柳看出来杜梨自从洗完澡变得心神不宁，等到林俊生回房间休息，她下楼去厨房找于袅，大概说明情况，并且解释她不是故意给林俊生告状。
于袅确定于天晴不想吃夜宵才能够正式下班，杨柳来找她，倒也并不意外。
已经过去的事，说再多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于袅安慰杨柳不要想太多，现在的主要问题是那个“水鬼”。
若是不尽快抓到它，大概会出人命吧。
杨柳避开于袅的视线，转身帮杜梨热了一杯牛奶，她递给于袅，觉得她去找杜梨聊聊效果会更好。
杜梨此刻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于袅，当她真的出现了，她立即抱住她，直接哭出声。
无需问，于袅看见杜梨身上的伤口顿时明白发生什么事，她用自己的袖子帮她擦掉眼泪。
“我叫不出声，袅袅，如果我死了，你们都不会知道的。”
于袅捂住杜梨的嘴巴，“别说傻话，区区一个躲在水里面的鬼而已，它真有本事也就不会躲躲藏藏。
大小姐你当初还亲手掐死花蛇，杀了好多鬼呢，不要灭自己威风。”
在于袅看来，所有鬼都有一副相同的德行：
你越是怕，它越是嚣张得寸进尺要取你性命。
你越发狠，它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玩起躲猫猫。
被安慰后，杜梨心底终于平静了几分，失去的勇气也一点点回归到身体里面。
她想起白天没有跟于袅说完话，提醒于袅要小心那间房。
看似没什么，但她跟于袅同睡的几个晚上总是梦到于天晴，感觉她就在房间内伺机行动。
回到这间房就没那种忧虑和烦恼。
“你想啊，只有你被跟指定住在那间房，你又说上个情景剧也是在那间房，你一定要小心。”
说起这个，趁此机会，于袅不得不跟杜梨好好聊聊。
不管怎么说，于天晴确实是已经去世的人。
可她现在宛如每个人的影子一般追随，让人对它厌恶、畏惧……
它若是一心想要杀掉自己讨厌的人，在这个世界并不难。
经历了一轮又一轮游戏，他们这些尚且还存活的人类有继续存在的理由，譬如她和商与很早猜测的那样。
于天晴靠着他们这些营养液存在，继而变得强大。
同时间，她忽视一个很重要的点，于天晴频繁出现，看似已经强大，但它到底只是鬼而已。
它的出现，也只是让他们这些营养液对“于天晴”这个人的印象反反复复加强。
顺而强加所有的恨、惧、厌恶……达到它最终的目的。
在将士村的时候，于袅掉入圈套，让它如愿以偿得到自己加倍油然而生的所有负面情绪。
那段时间，她更为频繁地梦见于天晴。
不管对谁，梦见她一定就是一个糟糕的预兆。
这次再遇，于袅一开始也没忍住，面上平静如水，心里波涛汹涌。
显然，还是合了它的心意。
于袅前几天就同商与道了这些心里话，她已经想通了，再不把于天晴容貌的鬼当成于天晴，争取做到对它内心毫无波澜。
可她觉得对于杜梨挺难，这才苦口婆心相劝。
杜梨听后，面色似打了霜的茄子，哪怕现在没有见到于天晴，有关她所有不好的回忆一起在涌现在脑海深处。
那种明知很难对抗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无力感让她脸上徒增几分憔悴。
于天晴善于往人心窝子上插带盐的冷刀，集齐了人世间所有的丑恶嘴脸，但凡是个正常人与之相处，都不会好受。
于袅说了很多，伸手抱抱杜梨，“难为你了，我们要一起加油，好好休息吧。”
“嗯，我知道了，还是那句话，你要小心。”
于袅离开前，特意凑到窗后看向别墅大门，仍不见商与身影，如不是怕又牵扯他，她一定会借此机会找遍整个别墅。
“站住！”
于天晴忽然从楼梯拐角出现。
于袅转身迎上她的目光，“怎么了？”
“我突然饿了，你现在就给我准备夜宵，要少油少盐，做三人份的。”
于袅不卑不亢地走到厨房，尽心准备，端起托盘送到于天晴的卧室。
“好好干，让我高兴了我自然会把你心爱的男人放出来，如若不能，你们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太孤单，看吧，我这个姐姐对你好多啊！”
于天晴丢过去一张菜单，让于袅必须按照她的喜好重新购买。
于袅暗暗掐着自己手掌心冲着眼前的女鬼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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