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姐姐与妹妹
香里颤抖着站在那里，单薄的身体显得那样地无助，刘海下的双眸无意识地看着地面，想要借此来隐藏心中的情绪。
“她小时候就这样，身体虚弱，呆在家中用羡慕的目光盯着外面嬉皮打闹的同龄人，可面对我和父母时她会把这种羡慕收敛地很好，不让我们为她担心，那时我还小，真以为只是喜欢呆在家里，还特意多花时间陪在她的身边，一起玩耍一起欢笑，真的是很开心。”香里静静地述说着她和的过去，脸上挂着浅笑，或许就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
看着地面的眼神也迷离起来，仿佛回到了曾经那属于姐妹两的快乐时光。
假如现在香里面对的是北川或者名雪，那么她不会说出这些话，甚至最初就会矢口否认和的关系，人就是这样，在亲人朋友面前无法倾泄的话语反倒容易吐露给陌生人。
“长大后，我从父母那里了解了的情况，当听闻身患绝症的消失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尤其是那么多家医院都治不好的病，使得我每次看到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我开始下意识地逃离她。”
“一年前，母亲又带着去了一趟医院，却带回噩耗，她可能连下一个生日都活不过了，我终于彻底绝望，眼看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心如刀绞般疼痛，有一天突然从内心冒出一个想法：要是我没有妹妹该有多好，那样就不用承受失去她的痛楚了。”香里的声音很轻，话语中蕴涵着令人心碎的悲伤。
“于是你就决定视为陌路，想要缓轻心情的痛苦？”朔接着香里的话说道。
香里闻言沉默，算是回应了朔的说法。
“真的好吗？就算你想要忘记的一切，可她终归还是你的妹妹，血缘上的联系是你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的。”朔抬起手轻轻捏住胸前的水滴状吊坠，仔细摸索着，哪怕隔着衣服他的指尖都能感触到上面的“朔”字。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想吗？！”香里咬了下嘴唇，眼泪不可抑制地奔涌出眼眶，滴落在地面上溅起水花，冲着朔喊道。
“去多陪陪她吧，其实也是很希望你能陪在她身边的，生命本就短暂，不好好珍惜的话错过再追悔可就晚了。”朔由衷地感叹道。
“说得轻巧，你根本无法体会我的心情！”
“我能体会的……”朔长叹一声。
“你！”香里抬起头，在和朔的视线接触后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漆黑的眼瞳中充斥着哀伤和悲恸，仅仅只是看着就让她沉重地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而在这种情绪之下，掩盖住的是心悸的疯狂，好似要将眼前所看到的万物都摧毁殆尽。
这种眼神她很熟悉，在听闻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她照镜子就会看到这样一双眼睛。
“……是我失言了。”香里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平复波荡的情绪，微微弯腰表达自己的歉意。
“没关系。”朔用手按住双眼，拿下后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进入了他来找香里的正题：“我问你，如果有人能治好的病，代价却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你愿意为此付出吗？”
“假如真的能让健康的话，我会！”香里毫不犹豫地说道。
“即使是性命？”朔追问道。
这下香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思了一会儿，像是想通什么般回道：“我是姐姐，而是我的妹妹，作为先一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姐姐来说，妹妹便是需要姐姐来保护的，如果我的性命真的能换取健康的一生，我想我会的。”
朔的眼睛一直盯着香里的眼睛，香里没有避开，双眼中满是坚定的意念，让朔知道她的这些话完全是发自真心的，没有半点虚假。
“你是一个好姐姐。”朔轻笑起来，要是这份连生命都可以为之舍弃的意念不算执念的话，朔真的就找不到其他可以称得上执念的存在了。
“好姐姐……”香里苦涩一笑，觉得这个词形容自己是那么得讽刺。
她直到现在都没去想朔为什么会来找她，还问出这种无厘头的问题来，主要是的话题扰乱了她的心神，不然以她的聪慧就会察觉不对，毕竟万事总要有个因果。
“好了，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朔感觉自己现在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之前强压在心中的感觉在此刻烟消云散。
“不会。”虽说第一次见面，但香里却能在朔的身上感受到他的善意。
“曾经说过‘正因为不会发生，所以才叫奇迹’。”朔背对着香里走远，留下了意味深长的话语：“不过在我看来，这个北国小镇本身就是被奇迹所眷顾之地。”
香里注视着朔的离去，体会这句话之中的含义。
离开学校，望着这个被雪覆盖的小镇，朔只觉得空气前所未有的新鲜。
“能做的差不多都做完了，接下来要去哪好呢？”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思索着今天的行程。
然而他懒腰刚竖到一半，夏娜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朔，你做了什么？”
他动作一僵，可腰部的肌肉不会管他，依旧在舒展着，结果就发生了相当喜剧的一幕。
夏娜看着还维持双手朝天，身体后仰的朔，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怎么了？”
“岔、岔气了。”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他已经有将近五年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意念一动，灰色气流被他操控着流转到腰部，要是有人能透视的话就会看见朔体内的灰色气流在不规则地抖动，慢慢地舒缓腰部的肌肉。
没多时朔收回灰色气流，高举的双手终于也放了下来。
夏娜没想到以朔的身体还会发生这种事，紧绷着的小脸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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