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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故人?仇人?情/人?


过了柳津渡口好久,温长蘅还津津乐道于方才姚思谦为温幼仪让路一事。

        温幼仪沉默不语,垂首敛目,看似很安静,可是在宽大的袍袖遮掩下正绞着帕子的双手却暴露了她的心事。

        姚思谦--温长鹤。

        他是二叔!他为什么要从钱塘过?明明不顺路的。难道?难道?难道就是为了替自己扬名?

        二叔一出世,便名扬天下,成了各位使君的座上客。他在成名之前路遇温家姑子,为姑子操琴让路之事一旦传开,温幼仪的名字便会被天下人所知晓。

        一想到二叔为自己殚精竭虑,费尽了心思。

        温幼仪便忍不住落泪。

        十几年相助之恩,竟不知他为何帮自己,直到姚思谦死前,派人送来书信一封,她才知他是自己的亲二叔。

        此番大恩,何以为报?如何能报?

        温幼仪颤抖着身子,飞泪如雨。

        “瞧瓠儿高兴的,都落了泪……”温长蘅正夸夸其谈,看到女儿落下泪水,哈哈大笑。

        萧菁芬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拣起帕子轻轻替女儿拭泪,“瓠儿你怎了?有人夸你不好吗?还是瓠儿不喜欢姚家郎君?”

        “娘亲……”温幼仪的声音有些喑哑,“瓠儿喜欢,喜欢……就是心里高兴,也不知怎地就哭了。”

        听到温幼仪的哭泣声,丑儿不由噘起小嘴,乌溜溜的眸子里渐渐浮起泪花。

        温幼仪见到丑儿快被她惹哭了,急忙收起了泪水,笑着对丑儿道:“阿姊不哭了,丑儿也莫哭好不好?”

        “姊……姊……”丑儿点点头,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了温幼仪半晌,慢慢伸出手去,将手抚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替她拭着泪。

        温幼仪的心,快被他给软化了,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另一辆牛车里陪着夏氏安坐的温娴,此时心跳得如同鼙鼓,颊间的红霞映着绿鬓犹如染了春烟。

        夏氏笑意盈盈,连连点头,不时掀起席帷往车后看,仿佛她还能看到那几辆牛车的痕迹。

        “模样气度倒不错,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少年?若是家世不好,可配不上我的娴儿……不过我看他身边有护卫部曲拱卫环绕,想必家世不错……就是不知道家中可曾替他订过亲?不过订亲也无妨,咱们家可是七品呢,你两个嫂子又身份尊贵。只管让你大兄和他提,到时你为正妻即可……管保他欢喜……这世上谁人不喜我的娴儿?”

        听到这句话,温娴羞涩的垂下头,耳根红透。

        跟在她们牛车后面的莜娘子,此时噘起嘴暗自生气。不就是死个没用的老奴嘛?居然还有人这样追捧她?怎么就没人看到温幼仪既霸道又嚣张?总是要和她这个庶姊抢东西?什么都要抢,不仅抢她嫡女的身份,还要和她抢父亲的疼爱……

        柳津渡口北岸。

        江水绿波泛泛,水流平缓,澄江如练。

        姚思谦倚着一株曲柳面朝大江,脚边放着方才为温幼仪操琴的焦尾,兀自看得出神。

        十几个劲装骑士垂手站在他身后,默然无语。

        倒是方才和温家仆役争执的车夫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若是再不起身,怕是今晚寻不到住处了……”

        姚思谦慢慢转首,双眸明亮而沉静,朝着部曲们扫了一眼,淡然道:“初五,我们一会再出发……若是寻不到,只管夜宿野外便可。”

        初五怔了怔,挑起单侧眉峰,满不在乎地道:“主公,我们已在温家连踩了数夜的点,我看不如满门灭了便是。当年温家如此待主公,主公此时才下手,温家已是邀天之幸。”

        姚思谦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曲柳上敲了敲,唇角慢慢浮起一抹笑容,用他那极为优美动听的嗓音,淡淡的,轻柔地道:“杀?太便宜了。”

        “初五,吹一曲吧!”姚思谦抬头,只见红日似火,杨柳轻拂在江面,一阵春末初夏的微风吹来,染绿了两岸。

        初五听到姚思谦的话,转身回牛车中取出了一枝竹箫,呜呜吹奏起来。

        须臾,一声清亮的琴声响起,如同九天飞凤,在江面上空盘旋,凤舞长鸣,白浪翻空,惊飞了杨柳林中的群鸟,竟自围着操琴的男子飞舞。

        一条华丽的大船顺流而下,乍闻这如同凤鸣般的琴声,船头伫立的妇人,忍不住侧耳倾听。

        大船顺水,转眼就离渡口数十丈,那妇人兀自转身向着操琴的方向,叹息不已。

        稍倾,一个童声自舱内传来,“娘亲,这琴声如凤声长鸣,如鹤长空,闻音绕梁,然而曲中却含了一丝悲愤,三分杀气,五分萧然,此人必是身怀不世仇恨,心有怨恨,将来必有杀身大祸。娘亲何必为此等人物伫足?”

        随着声音出来的,是一个垂髫男童,约有八九岁模样,有着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

        “约儿,你性介耿直,以后莫在人前如此,话到舌尖须留三分余地,恶语伤人恐生祸根。”妇人柔柔地笑,虽是责备的话,却令人如沐春风。

        “儿子受教了。”沈约躬身施礼,却是淡眉一挑,似是没放在心中。

        谢氏微微叹息,再度往柳津渡口转首,水穷行行,哪里还能看到渡口?只能看到一排排杨柳倚在江岸上,独自惆怅。

        如此俊杰的人物,为何心中有如此仇怨?竟不死不休。

        “不知是钱塘哪家的郎君,真如谪仙一般的人物。”谢氏低低呢喃。

        沈约鼻尖轻轻皱起,不屑地哼了一声。见到娘亲依旧怅然,甩了甩衣袖,步入舱中。

        不一会,舱中便响起操琴之声。琴声飘在江面,仿若空谷流泉,天下行云,说不出的闲适和悠然,顿时将谢氏的叹息驱赶开来。

        “这孩子,竟还生起了好胜之心?”谢氏耳听着儿子的琴声,再看看这江水澄清,竟是要往天边流去,不由痴了。

        指尖轻叩在玉佩之上,笃笃声响,一声一声都合在琴声转折处。

        母子俩人,竟都是操琴大家。

        柳津渡口南岸,一个俊朗的出家人正双手合什,面朝着梢公说话,“小道法名释如是,欲前往北岸,烦请老翁捎带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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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朝时,和尚自称为道士、贫道,尼姑也自称为女道、贫道,没有贫僧、贫尼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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