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6
周寻再一次熟练的翻开小果的朋友圈。
意料之中的看到小果的生日帖。
四人半打码的大头像，附上可爱的配饰和壁纸。——“sdx419的宝宝们爱你们啊！今天真的真的是非常高兴的一天！收获到了许多人的生日祝福！现阶段呢，各方面的挑战都不小，但是！25岁的姜小果绝不会退缩的！擦浪嘿哟~~”
一年一度的惯例如初，而她却还是语气欢快、真挚灵动的那个样子。
周寻看着看着，居然也笑了。
大约是这一次，他终于算得上是“许多人”中的一个了。
这两年多来，他不止一次的想起当初他甚至已经一无所有的那个傍晚，小果陪他散步、拒绝他的那句话——“之前有千千万万的时刻，都想牵着你的手跟你在一起，但自从你说出那百分之十之后，我就决定，放手了。”
苏航说的没错，他的确不能反驳。
可他却不敢一厢情愿的让这样真诚无畏、积极炙热的小果因为他而再次受伤。
老苏总说他是个过度自信的理想主义者，他承认。
但到了她这里，他却也并不能像对待之前的项目一样干脆利落。
就像她当时说的，“周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果断了？”
他不果断，因为他不敢赌。
也不想，她陪着他一起冒险，甚至受伤。
上午小果按约好的时间从负责人处拿走数据信息，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瑞贝卡。
“还挺巧的嘛！我也刚从银行谈完回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吃个饭？”瑞贝卡提议。
点完菜两人聊了聊近期正在忙的工作，闲谈了下最近投资圈的大事小事。
这一回，倒是瑞贝卡半个字也没提周寻。
小果坐在桌子前，几度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瑞贝卡看着小果有点食不知味的样子，心下了然，笑着问她，“已经见过周寻了？”
“啊，是。”小果低头拿起茶杯，小口喝着，好像掩饰着什么，“周……周总，听说他昨天回上海了？”
“周寻？回上海？”瑞贝卡笑了，“他为什么要回上海？”
“他不是昨天上午的飞机么？”
“你这是‘听’谁说的啊？”瑞贝卡特意加重了“听”字。
小果有种被识破的尴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瑞贝卡说道。
——“是昨天早上飞走的，但听说进展顺利。今天晚上，差不多就能回来了。”
——“只是出差而已啊。”
小果回到公司后，倒是专注在马上即将签约的新能源项目上。
怎么说呢，即使她不愿意承认，也还是无法否认自己得知“周寻会留在深圳”这个消息时真的松了口气。
如果有机会弥补。
她不会再畏缩。
至少也要寻求一个当时的真相。
项目顺利签约，本以为一切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却没想到后面又有下文。
卢总把小果叫到办公室，给她看了一份文件。
上面写着，新能源项目x公司的下一阶段合作方案。
几大创新型公司的能源供应提案。
新能源项目虽然各界广受好评，甚至早先便被有关部门大力推进，然而以x公司目前的规模还不能满足大规模的实际应用。
一旦尝试，就必须先选择最有发展前景的那一个。这样才能尽最大可能，赢得最大的关注度和口碑好评，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获得更多的利益。
“这几天你对新能源项目也了解了不少，从你的角度，我想知道，这几家公司你怎么选？”
姜小果点点头，翻开下一页，才恍然明白卢总不顾陈组长不满也要临时将她放到这个项目里的原因。
五家公司优势各异，而最底下的“朗域科技”旁边清清楚楚的写着——普凌资本将于10月19日参与投资。
“三个小时之内，给我你的答案。”卢总这样说着。
小果综合评估了五家公司的优劣，筛选掉技术不够成熟的两家，最后只剩下宇峰科技、奇越创科和朗域科技。
“宇峰科技无论是市场占有率还是技术创新上都并非是没有对手的局面，只能说在相关公司内综合水平仍占上乘。但宇峰内部如今有因为创始人退位交接的问题存在隐患，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变故都不好说，不确定因素很多。”
“从短期投资角度看，现阶段已占据他们行业领域较大市场份额的奇越创科的回报率较高，而且他们的技术已经广泛应用，相对来说更为成熟，甚至风险要更低”
卢总点头，“奇越确实赢面很大。”
“但我不建议选奇越。”小果补充道，“我们现在投的是x公司，考虑的是如何将x公司的经济效益最大化。而并非投资。投资奇越，确实会让奇越如虎添翼，甚至对于咱们而言是稳赚不亏的买卖。但是从创新角度来讲，背靠朗瑞集团的朗域科技不仅有一定的经济和技术支持作为大后方，更有创新性的产品不断更新迭代的开发出来，后面一旦有新品发布，作为他们能源支持的x公司一定也可以博得版面、占据头条。况且……”
“从创新角度考虑，朗域科技确实是不错。”卢总打断了小果的话，“但据我所知，朗瑞集团不会给朗域科技再提供资金上的支持或帮助。所以，他们才会找到普凌。”
“这也就是最后一点了。我对普凌多少有些了解，以我曾经在普凌资本的实习经历来看，他们的项目但凡涉及创新领域，都会提前做好尽调报告，提前去试验分析，以最大可能减小出现风险的可能。”
“x公司如果与之合作，应该是稳妥而双赢的结果。”
“分析的挺全面。”卢总笑道，“不过我们未必非要二选一。”
小果有些疑惑。
“我们推荐x公司选择和朗域合作，并不妨碍我们投奇越创科。稳赚不亏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小果点点头，表示明白卢总的意思，心里却也暗暗地想着，姜还是老的辣。
既然都已经有了结果，为什么还要问她？难不成还要试探她的忠心？
“我找你来分析，一个是看看你对新能源这个项目的想法。还有一个就是——既然朗域背后的投资是你实习时的老东家，我也就不见外了，直接派你代表蓝禾和x公司一起和朗域那边做能源供应的项目对接。”
说完，卢总话音一转，“不过看来你对普凌留有的印象也还不错？分析也是中规中矩，明里暗里倒是对普凌的信任也不见少。还真是不枉当初普凌那边发来的那封推荐信。”
“推荐信？什么推荐信？”
小果不知怎么，下班回家的时候，竟然走到了原来常光顾的那家蛋糕店。
店员倒是已经换了人，一问才知道人家已经在这里干了一年多了。
大概是因为她好久都没来过了，整家蛋糕店变化还挺大的。
店长看到她倒是点点头，还说进门乍一看觉得有点眼熟，走近了一瞧还真是当初那个天天订蛋糕的短头发小姑娘。甚至还有点奇怪，怎么之前订的好好的，突然间就不来了。
小果笑了笑，没说话。
店主自然而然的给她拿了她之前每天都买的低糖蛋糕，主动按之前嘱咐过的那样帮她把上面的草莓去掉。
小果没拦着她，脑海里却都是那个吃蛋糕的人。
她当时突然间被辞职，背负着内鬼的名号，自己也想过估计再次找工作一定免不了处处碰壁。原以为蓝禾选择她、让她入职是因为信任她，认可她的能力。
所以她甚至连离职原因也非常官方的圆了自己那份白纸黑字写着主动离职的履历，还说什么“是因为之前的工作经历和原公司业务调整的方向不太吻合，发展空间受到了一定限制。而且也一直对贵公司十分向往。”
事实上，她离职的具体原因，蓝禾根本就一清二楚。投资行业本来就瞒不住什么消息。真正让她顺利入职的，是周寻的一封推荐信。
她告诉自己，周寻给她写推荐信、为她解释不过是应尽的责任而已，把她当替死鬼辞退她的时候也没见他手软犹豫。
她从店长手里拿走蛋糕，轻声道谢。
刚刚走出店门没多远，却刚好迎面碰见了周寻。
他大概是早一些时候就回来了，身边并没有提着行李箱，穿着俨然还是办公室的风格，可能是刚从普凌下楼吧。
小果这才发现原来是她走错了。地铁站明明是反方向，她却朝着回公司的路走了。
周寻也看见了她，停下了脚步。
其实她心情非常复杂，这样不尴不尬的关系，却接二连三的偶遇，尤其是她还刚刚得知关于过去的一部分真相。
卢总的话回荡在耳边，“你不知道么？第二轮面试前，我收到了普凌资本的周寻写来的推荐信。”
同样是一个傍晚，时隔两年有余。
“周总。”这次是小果叫住了他。
“有些事情。”姜小果看着他，“你不该给我个解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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