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2
小果无语之余，就看到周寻很快和摊位卖家买下了那个猪八戒纸雕灯，然后放到了她手上。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记得低头看看自己手上拎着的玩意。
“……”
一时间更无语了。
走着走着，小果倒是也算计着时间，大概明天上午，或者最迟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吧。毕竟今天大年初一是周日，然而下周三就是1月25号，除了在外跑业务、跑项目的大部分都要回蓝禾上班了。
这样想着，也就直接看着周寻问了出来，“你计划什么时候回去啊？”
“看你。”
“看我？”小果有点意外，“你不是刚从北欧那边谈完项目回来，一般不是时间上会很着急么？我还以为……”后面小果自动没有说出口，不过没想到周寻倒是直接问她。
“以为什么？”
“……以为你会着急回去啊。说不定今天就走了……”谁知道直接来了句看她的时间。那意思就是和她一起回去咯？
也对，毕竟她现在不是还开着他的车呢么……
“你好不容易来一回，我总不能就这么自己先走了吧？”
其实单看他说的话，要是从小果作为一名女朋友的角度看自己男朋友，觉得他说这些其实挺正常的。
但关键在于说这话的人是曾经大年三十也要在外地谈项目的周寻，而且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还无比自然，小果听着当然会觉得不仅感到意外，心里还有点小感动？就好像忽然间心里就很暖。
周寻为了她不知不觉做出的这些改变好像细细想来并不少，但是桩桩件件加起来，好像凑出来的也不再是原来那个丝毫不近人情的周总了。
难不成，这就是，铁树开花了？
真是不知道她现在以自己“周寻女朋友”的身份，居然还会有点窃喜这样的情绪究竟是怎么回事。
总之周寻再转头看她的时候就见她像偷了油的小老鼠一样，笑得既狡黠又有那么点奸诈。
周寻当然猜不到小果想的这些有的没的，只是直接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嗯。”
周寻也没说什么别的，不过小果倒是看前面的糖画挺感兴趣，小孩子一样，直接就拽着他往前走。
不过走过去才发现摊位前面围了不少小朋友，她一个人也不好往前凑。
周寻似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也没说什么，直接拉她到摊位侧面那边，看做着糖画的奶奶的动作。
小孩子们好像很喜欢，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小果在这种情景下，似乎也不会像刚刚过来时觉得有点局促。
虽然周寻显然是发觉了她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一直侧头看她，却也没有说话。
似乎是愣了几秒，小果才说，“我们东北那边管这个叫‘倒糖人儿’。”
不知道是周寻默默倾听的神情鼓舞了她；还是小朋友们和奶奶七嘴八舌问着糖人的问题，声音太过嘈杂，可以很好的掩盖住她这样的低声说话。总之，她好像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小时候每年庙会，我爸爸都会带我去看老爷爷做倒糖人儿。”
“我跟你说，我们东北那边的庙会可大了，什么都有。人都熙熙攘攘的，可热闹了。”
“我爸就带我围着看人家做倒糖人儿。”
“不过说实在的，其实我小时候就没那么爱吃甜的，每次都是看完人家怎么做，爸爸就给我买了，然后我就一直拿着，也不吃。其实就是挺宝贝的。一直就这么举着，就算回了家也不会就此作罢，后面还要像供起来似的，直接把小棍子插在床头那个小洞里。”
“我跟你说，我床头那个小洞，把倒糖人儿放进去就是刚刚好，上面那个小人儿就直接立在那儿，而且真的毫无违和感。”
“结果每次我第二天早上醒了，糖人都不见了。后来一问我爸，看他样子就知道是他吃了。我一跟他闹，他就嘴硬说他是怕我晚上又吃牙会疼。可是事实上我小时候睡觉特别死，根本就不会起夜，更不可能晚上刷了牙了再偷吃糖果……现在想想其实也挺有趣的，我爸爸说的这些，我大概是那时候年纪小、还真就信了。”
“所以说来也挺好笑的，真正算起来我确实好像也没吃过几回。而且这么久了，好像我还真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小果说着似乎又陷入了关于小时候的回忆里。
不过很快她就听到周寻低声叫她。
“那不如这次就买两个，一个拿着吃，一个给你留着供着。”
小果有点愣神，“啊？”
之后，她就这么乖乖地等在几个孩子后面，然后自己手上拿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看着奶奶给她做另一个糖画。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点尴尬，毕竟刚刚她愣神的时候奶奶问她要哪一个，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寻就直接为她选了个汉字款——“招财进宝”。
嗯，虽然但是，其实她还挺高兴。
看着奶奶都不用图样直接就把几个汉字变了出来，小果虽然之前没少看过、此时此刻心里还是很惊奇。不过当然了，她自然也没有表露出来，毕竟她总觉得某人现在看她的眼神可能和看旁边小朋友的眼神差不了多少。
小果下意识一转头，却发现他好像也是在笑着的。
？笑什么？哄小孩很有成就感？
“……”小果轻轻咳了两声，刚打算开口，才发现就在自己走神的一分多钟里糖画已经做好了。
后面不用多说，还没等她伸手，周寻直接就拿起新做好的这个糖画举到她面前。
小果居然忍不住嘿嘿一笑，也没接过去，直接就着他伸过来的手，然后咬向了那个宝盖头。
真甜啊。
一边吃着，一边不忘抬了下头，小果这才发现原来此时此刻笑着的不止她一个。
她看着他，嘴里含着的糖也慢慢融化。
这个原来还对她百般挑剔、颐指气使的上司，现在就在她面前给她举着糖画。
嗯，这么一想，好像还挺爽？
“又想什么有的没的呢？”周寻没好气的“质问”她，说话的时候却也没有掩饰面上泄露出来的一点笑意。
“嗯，我在想，这个到底是麦芽糖还是什么别的糖，怎么可以这么甜啊。”
“刚刚人家手艺人不是给小朋友们讲了么？你这就不仔细听了？”
看着小果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又觉得好笑，直接开口，“饴糖为多，也有红糖。”
“……”呃，她这不是刚刚走神了么？
况且。
“……刚刚人家说的都是广东话，我也不是都能听懂。”
这个真的不赖她啊。原来宿舍里就石头一个深圳土著，然而石头普通话说的也不错，以至于她们平常交流非常正常，小果大学几年基本上就没什么交流障碍啊。更何况后面在这边风投圈子里当社畜，还真别说，也是基本上都是普通话，除了个别几个塑普什么的……
哎，周寻不也是广东人来着么？
小果这才后知后觉，这么一看周寻普通话好还挺难得的？毕竟之前不管是他俩的沟通，还是什么谈项目、演讲，完全就是听不出一点奇怪的地方啊。
相比之下，叔叔说普通话显然就带着那么一点广东味。
哎不对，她现在已经开始好奇了——娟姐一个东北人和叔叔一个广东人，当时聊天到底是咋交流的啊。
小果胡思乱想这功夫似乎看到周寻点了点头。
不过她回神是因为听见他问她——“你不是小时候总会买么？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是什么糖？”
“……我那时候还小嘛。而且，后来也就没怎么去过了。”
“嗯，那没事。以后，咱们可以每年都逛。”
他说的再自然不过，小果这时候又笑了——“难不成我还要每年春节都来这啊？”
说完她才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每年都来，那不是……
然而只听周寻说，“你刚刚不是还说，东北的庙会么？以后，每年春节，无论是东北还是深圳，或者什么别的地方，庙会还是吉市——我都陪你逛。”
“每年？”
“嗯。”
小果把自己手上那只龙放到周寻手上，然后接过那只“招财进宝”，又咬了一口，往前走着，对他说，“那行，不过你得说话算话啊——既然这样，我也给你个奖励。”
“不供着了？”
“嗯。”小果说着转头看了看身旁迈了两步很快就追上她的周寻，“等着你每年给我买新的。”
远处的海浪声似乎还不小，随着一阵一阵的鞭炮声，再加上附近的人声，听起来似乎有点嘈杂。不过这么一起并肩走着，好像也不会觉得吵闹。
大冬天的，作为一名东北人，小果当仁不让的又尝试了蛋仔冰激凌。
当然了，她也没有多吃。毕竟有人在她旁边叮嘱“小心着凉”来着。
小果这么和周寻并肩坐在大岩石上，一边拿着冰激凌，一边握着手机，感觉生活惬意得不行。
不过她也没得意多久。
很快，她刷着手机的手指就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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