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案一结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鲁迅

        事情还是发生在七八年前，那个时候的林昆即便是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但他也不敢对自己的父亲实施暴力，一切原因都归结于母亲的惨死以及父亲的不屑，甚至在讲述完柳白的死因后他一点都不愧疚，边说边拍林昆的脸，导致林昆压抑许久的怨气与怒火都在这一刻爆发。

        他本来是赤手空拳的与林怀国对打，但他低估了一个长年累月下地干活的身骨，虽然林怀国已经将近六十岁，但对付一个毛小子还是绰绰有余，再加上喝了酒，更是六亲不认。

        “他拿起桌子旁边立着的斧头，照着我抬起准备踢他的腿就是一下，砍到的是我的小腿，当时我也是杀疯了，没觉得疼，我玩命的将他手里的斧子夺过来，照着脑门儿就砍，一下他就死了。”林昆平静的看向连顾二人身后的墙说道，“后来是因为我腿疼的厉害，我才从我的世界清醒了过来，没想到我杀了人，我当时挺害怕的，但是没办法，已经杀了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埋起来没什么不好。之前林怀国一直跟村子里的人说要去城里跟我住，这是个好机会，他不见了，村子里的人就会认为他已经跟我走了，不会起疑心。后来我腿也废了，失血过多，斧子上细菌太多了，医治不及时，导致我小腿萎缩。”

        “作案工具在哪？”

        “后山上，具体什么位置我忘了，走挺远的，随手一扔。”

        “接着说。”

        “我本意是既然杀了一个人，也不差那几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那几个人是？”

        “就是伤害我妈的那四个。刘乔晨他父母是我逼他们喝下农药的，一人喝半瓶，不会当场致死，第二天才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死相挺恶心的，一堆黑血，这就是他们身体里留下来的！”

        “你用什么方法逼他们的？暴力？”

        “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喝，我就让刘乔晨当着他们的面喝下一整瓶。”

        “……”用孩子威胁父母。

        “我本来是想留着刘乔晨的命，让她好好活着，毕竟孩子有什么错。自从她走后，我一直留意她的动向，没想到她去当了□□的，那我可不能留着她了，这太让我失望。”

        说着还故作惋惜的摇摇头。

        “其他两个女孩也是这样？”

        “对，我一直在关注她们。”

        “为什么只对甘梦骄实施qiang奸？”

        “不知道，当时脑子一冲动就这么做了。这么多年都是被压的，这次也想压压别人。”

        “从苏玉玉开始，作案过程说一下。”

        …………

        三个人的作案过程整整说了三个小时。总的来说作案过程和苟堂招的相差无几。

        “剩下的尸块和作案工具我都放在一起了，地点在胡炳他妈家。”胡炳就是昨晚刚抓到的那个人，“胡炳不知道我将东西放他妈那了，他妈又聋又瞎的，什么都不知道。”根据林昆提供的地址，马六、二胡带着人又前往那里搜查。

        “卜焕平怎么死的？”顾浅言问道。

        “国外的人死了也与我有关？我又不能开外挂杀到外国去吧。”

        找不到证据，人证物证都没有，y国警方表示是街头杀害事件，这在国外很常见，夜晚的街道很混乱，瘾君子嗨上头了杀完人什么都不知道，找出凶手并不容易，□□更是比比皆是。

        “真的与你无关？”

        “他什么时候死的我都不清楚。”看着挺真诚……

        “为什么要给苟瑶升吸毒？”

        “她不听话啊，呲啦乱喊的，吵死了，吸吸就安静了。”

        “你说过跟孩子没关系，为什么害别人的孩子，你知不知道毒品带给人的危害有多严重！”连裴越一拍桌子把顾浅言和林昆都吓到了。

        “是我对不起苟堂。”沉默了两秒，林昆沉沉的说道，“你上次问我爱他吗，其实我一直不确定我是不是爱他，我最先和他在一起是没有利用他的。”

        “为什么绑架我，你认识我？”

        “认识啊，我专挑好的杀。”

        “你遇到什么人了？”

        “什么？”闻言林昆皱眉。

        “你遇到什么高人了？”

        “哈哈哈哈，那是我糊弄他的，如果你真想知道，咱俩单独聊。”

        “你别耍花样林昆。”

        “连队长，我被困在这破凳子上怎么耍啊。”

        “没事越哥，我和他单独说。”

        “嗯，注意安全，我就在外面看着。”

        “把录像得关了。”

        “不可能，我们没有权利这样做。”

        “那我不说。”

        几人僵持不下，最后局长同意了才照做。

        “看看这混蛋能说些什么，你就在门外候着，别让小顾出了危险。”李局拍了拍连裴越的胳膊。

        “是。”

        等都弄好后，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你想说什么？”

        …………

        “你把你缺失的情感当作你冷血的保护盾，你以为这样就能感到快活？以为这样就能让法官少判你两年么……”

        顾浅言也不知道这些话是对林昆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毕竟她也没有搞懂一个完整的家庭带来的快乐是什么或者又很模糊，只知道自己一出生很有钱，想有什么就有什么。

        但越是在纸醉金迷的缝隙里，越会钻进孤独的风。

        “是啊，随便好了，我活着也是块儿臭烂泥，希望法官快点判我死刑，到时候我就能快点见到我妈了。”林昆瘫在审讯椅上，笑呵呵的看着她，但没过几秒就放声大哭起来……顾浅言转头离开了审讯室，到屋外点了根烟，哭…这个哭里夹杂着什么呢？是他杀了这么多人，对死者的愧疚？是他马上面临判决的恐惧？还是他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到死之后不敢面对他母亲？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母爱是什么样，自己又怎么能理解呢。

        连裴越走到她身边，也点了一根烟，“今晚你回去吗？”

        “回去。”

        “我送你吧，太晚了。”

        “不用了，你先忙吧。”说完，顾浅言掐灭烟就走了。

        “……”看来是她心情不好，连裴越夹着烟的手掌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这边顾浅言坐车回到家楼下，坐在单元楼外的竹椅上，用胳膊盖住眼睛，“顾小姐，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哈哈哈哈哈，被人一直耍是不是很苦恼啊？”林昆奸笑起来，“那位先生让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杀这几个人不过是是给你练练手，希望你能快点成长，早点把他抓住，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是我太嫩了，这么轻易就被你抓到了。”

        顾浅言面无表情的面对着他，“那位先生？是他指示你让你杀的人或者是他给你提供思路让你如何杀人逃避警察的追捕吗，如果你如实交代，或者可以从轻处罚。”

        “都是我杀的，与他无关，当然了，我也要感谢他，感谢他让我知道原来杀人可以这么让我心满意足啊。”

        “我只能说你很可怜，以为他是救世主一样降临在你身边，给你希望，但又一点点把你拉入更黑的深渊而已。”

        这些是他要求关闭审讯室的监控等，单独和顾浅言说的话。

        那个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即使确定是男性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了解自己，以为自己可以大夜弥天么？他妈的，闲的没事干了一天天的装神弄鬼，死不死拿人命当玩笑。

        从外面呆了一会儿，顾浅言下了车上了楼。却不知对面楼里某一处黑暗里闪过若隐若现的小红光。

        警局审讯室内连裴越单独和林昆面对面的坐着，林昆此刻的状态很疲惫，经过了心情的大起大落后，反倒是无所谓的状态了，连裴越却想知道他到底和顾浅言说了什么。

        “你和我们同事单独说了什么？”

        闻言林昆抬起眼皮看向他，随即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很关心她啊，真好，没想到能有人这么关心另一个人。”

        “你少说废话，最好如实交代说什么了。”

        “我只是喜欢她不行吗，单独对她说几句情话不过分吧，这么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别忘了，我杀的可都是小娘们儿，要不是她运气好，也许也成为我作品中的一部分呢。”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说了什么？”

        ……

        这一夜，终究是各怀心思人的不眠夜。

        ……

        经过警队的搜索，各部门的检验，以及带着犯人去案发地点指认成功，最终在九月二十七号上交最后一份总结报告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连环肢解杀人案，至于之后林昆等人的最终结果，还是要交给法院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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