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责骂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凤仪宫回荡不休。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皇后的眸中燃着火光，满头的珠翠也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你知不知道，你这门婚事是本宫三番五次求你父皇才求请来的？你若是不喜欢那林家女，摆着看就好了，何至于要毒死？如今倒好了，得罪了林府不说，还惹恼了你父皇，你可真是能耐啊！”
“母后息怒。”周少衍跪在地上，左脸被打的通红，他压着心中的火气，冷静道，“可是母后，此事真的和儿臣无关。昨天夜里那林安若还好好的，儿臣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暴毙而亡。”
周少衍话音刚落，又是一掌呼在脸上，嵌着宝石的戒指在他脸上刮出一条细长的血线。
“你不知道？昨日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都不知道，那谁还能清楚！”
“可母后忘了，昨日洞房夜里可不止有儿臣一人！”
周少衍话说一半，皇后却冷静了不少，她慢慢坐回软椅上，冷声道:“你的意思，今日这一出闹剧是林安若搞出来的？”
“这个儿臣现在还无法肯定，但十有八九和她脱不开关系。”周少衍慢慢道，“昨日婚宴，儿臣喝的虽多，但还没有到两眼抹黑，人畜不分的地步，可偏偏就是在与她共饮了一杯合衾酒后昏睡不起。今日早晨，儿臣醒来发现王妃暴毙就立马封了府邸，可消息仍传得满城皆知。这其中若没有人同她里应外合，谁会知晓安王府中发生了何事？”
皇后听闻，静了片刻，这一切的确是太巧了，步步都在别人安排的道上，可究竟是谁与林安若串通一气，又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另外，这件事，林府是否知情？
皇后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照你这么说，那么林安若应该没有死，那俱女尸也不是她。可找仵作验过了没有？”
周少衍摇摇头:“没来得及。外头消息传得太快了，儿臣还没把女尸藏起来，林将军就提着刀上了门，也不听儿臣解释，直接派兵将把尸体运回了府里。”
“废物。”皇后怒的拍了一下桌面，“他既然敢提刀上门，那就是明面上对皇家不敬，你不但没拿此事压他，反倒让人大摇大摆的走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如今连尸体都没了，是真是假还不是由别人胡说。”
周少衍被骂的一声不吭，垂首听着，心中却颇为不屑。他母后这会儿放话厉害，也不过是窝里横罢了。林正是大安的武神，是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的将军，他这会儿回忆起林将拔刀相向的样子都觉得胆寒，哪里又敢阻拦？
皇后骂了一会儿也累了，反正现在事已至此，倒不如想想今后该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道:“罢了，如今骂你也无用。你回去就在府中设好灵堂，然后去林府把林安若的棺椁请回来。林正给不给你无关紧要，但一定要外人知晓，免得日后传出安王妃嫁入皇家，却葬尸荒野的名声来。”
“是。”周少衍点头应下。
“还有，那些烟花柳巷的地方，你也不准再去了，也不准偷偷纳妾，给你的安王妃戴孝一年，装也要给我装出情深义重的模样来，省得日后让言官抓到话头参你。”
“是，儿臣自然全听母后的。”周少衍犹豫道，“可是父皇那……”
“你父皇那本宫会去替你说情。”皇后说道，“反正外头传的是你克妻，又不是杀妻，倒时候安排几个钦天监说道说道，把克妻换成林安若福薄，担不住皇家厚爱，想来你父皇也不会多苛责于你。”
周少衍闻言心下松了口气，总归他母后还是替他打算的。
他俯身拜下，说道:“多谢母后，是儿臣无用，让母后如此为儿臣操心。”
“谁让你是本宫儿子呢。”皇后疲倦的挥了挥手道，“行了，下去吧，再莫要让人背后捅刀子了。”
“是。”周少衍行礼退出了宫外，没一会儿，另一个身影就闪进了凤仪宫里。
“母后。”周谨谦不等人通传，笑着走了进来。他年纪尚小，长得又天真单纯，看着十分讨喜。
皇后看见他，脸上的怒气都消散了不少，柔声问道:“谦儿怎么来了，今日这么早就下学了？”
“是啊，太傅说儿臣文章写的好，书也背的溜，就提前放儿臣回来了。”周谨谦贴着皇后身边坐下，凑上前仔细瞧了瞧皇后的脸色，担忧的问道，“母后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昨夜没睡好吗？”
“哪啊，还不是你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兄长。”皇后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今日待在上书房不知道，这外头已经闹开了，说这安王妃刚过门就暴毙，是你兄长克死的。”
“啊？竟有此事？”周谨谦瞪大了眼珠，“这不是给三哥抹黑吗？”
“可不是。”皇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过这事也怪不得旁人嚼舌根，谁让你哥自己不争气，着了人家的道，好好的一门婚事给毁成这样。如今满京城都传安王克妻，可真是给本宫长脸啊。”
“母后别生气。”周谨谦倒了一杯茶水奉上，又上前替皇后揉了揉太阳穴，宽慰道，“这事虽怪三哥掉以轻心，但谋划之人才是真歹毒。不过有母后在，定会没事的，对吧？”
“你啊。”皇后笑着拍了拍周谨谦的手腕，想起这事又冷下了脸，淡淡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林府既已得罪，那也没办法。本宫让你哥给安王妃戴孝一年，就看他能不能装出让人信服的样子来了。”
周谨谦闻言眼珠子一转，装作特别犯愁的样子说道:“可三哥行嘛？他的红颜知己那么多，能忍得住？”
皇后冷冷的哼了一声:“他若是忍不住，那本宫日后也不必在指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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