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换头

�6�7我叫左丘，是今天刚入学的高一新生，要知道，在一个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镇子里上学，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顺便一提，我所在的村子离街上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呢，只是偶尔到镇子上一趟，还是跟父母一起。

　　今天去学校报到，我是来的最早的，到学校办完了必要的手续，便去宿舍安置了床铺，学校有男女两栋宿舍楼（似乎是句废话）都是“口”形状的，不过只有两侧住人，其他的都是走廊，一楼有一个小院子，那有几张乒乓球桌，厕所固定在走廊两侧的尽头，其次就是一楼门口的宿管室了。宿舍和别的学校没什么不同，一间宿舍里有四张上下铺，有一个小阳台，除此之外也就能说一下那个镶嵌在门上的观察窗了，感觉和监狱一样。这时候同宿舍的舍友只来了一个，而且也就是来铺了一下床，我和他话都没说上一句，他去买生活用品去了，至于有着五年住校经验的我，当然是万事俱备了。

　　在送走了老爸之后我就开始在学校里逛了起来，这个学校比起我的初中来说已经很大了，两栋宿舍楼之间是一个三层的食堂，男生宿舍前有一小片停自行车的地方，再向前就是主教学楼了，这个教学楼有六层，分初中部和高中部；女生宿舍旁边有三块篮球场，再旁边就是超市了，这学校所谓超市也就是变相的小卖铺，只是比较大罢了；从超市向右转，走一段路就是学校的图书馆，随后是报告厅，剩下的一栋楼是综合楼，什么学校领导办公室了、计算机教室了、物理化学生物实验室了都在这里，当然，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出了宿舍没什么地方去，毕竟当时还是有学生陆陆续续到学校里来，我看了一下分班情况，找了一下我所在班级的教室，那个教室在三楼，看来还是不错的。教室嘛！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教室里也是什么人都没有，我找了个靠墙的座位坐了下来，不知为何，我TMD竟然睡着了！对，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觉得是有人来了，突然我的耳朵被人捏住了，还不等我作出反应就感觉的一个向上的力……

　　“哇，疼！”我的叫声伴随着我耳朵的疼痛同时发生，为了缓解这个疼痛我只能顺着这个拉扯的力站了起来。这时我就瞬间清醒了，这是恶作剧吗？不管是谁，叫醒我用个正常的方式不可以吗？真的是！

　　随着我的站起，那只揪住我耳朵的手也放开了，我憋了一肚子的气揉着隐隐作痛的耳朵，正准备喷一波脏话的，可突然发现，揪我耳朵的那家伙是个女生！

　　“开学第一天就在教室里睡觉，”她笑着说了这么一句，搞得我更加尴尬了“真有你的！”

　　说句实话，我现在真的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现在，我是想走走不了啊！我选的座位是靠墙的，现在我背后靠墙，左右有桌子，前面就是那个女生，这叫我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就在我脑子飞速运转之间，那个女生毫无征兆的坐了下来！阿西吧！天时地人和我都不占，咋办？

　　“坐啊，你站着不累啊！”她说完就自己观察起这间教室。

　　我很尴尬的坐下，两个人之间有一种莫名的尴尬，无话可说的尴尬，陌生人之间的尴尬……

　　“给，吃糖！”正当我想掏出手机假装不在意的时候，那个女生说话了，我接过她递来的糖剥开送到嘴里，那是很普通的糖果，只是吃起来有一种涩涩的味道。

　　“诶，你要不要听故事啊？”她这似乎不是询问的口气，果不其然，她开始自顾自的讲了起来“这是我从一个比我们大得多的女生那听来的，这说的是……”

　　接下来，为了好叙述我就用她的话来说……

　　我是一个旅行者，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背包客，不过自我感觉更像一个野外露营者，像我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多数，毕竟我比较喜欢去那些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到什么人烟稀少的地方，如果能遇到个小村落之类的那就更好了。

　　这次我到的也是一个小村子，但这也算是和时代接轨了，有一条不是很宽的路通向那里，但路况不是很好，全程土路，地上的灰尘厚的很，不过这也算是好的了。

　　其实这个村子所在地也不算什么深山老林吧！我从踏上那条路开始差不多就走了两个小时就到了。虽说现在科技发达的时代了，但说句实话，在我国这样的小村落还是不在少数的，像这样的村子，里面人大多与世隔绝，只有一些外出读书打工的年轻人会与外界有些联系，其他的人估计是一辈子都不会走出村子。

　　这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上去也有十多户人家。刚进村我就注意到有一个小女孩在看我，出于女性的本能吧，我过去和她打招呼。

　　“你好像我的姐姐呐！”还没等我开口那小女孩先说话了，说完就一溜烟跑掉了。

　　我走进村里去，发现那些村民都对我指指点点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但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我无奈的摇摇头。

　　不一会，那个小女孩就带着一个老人找到了我。

　　“啊，你好，我是这个村的村长，”那老人介绍到“呃，那个，请问你来我们村是走亲戚，还是……”

　　“哦，我是来旅游的！”我赶紧回答到“打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哦，没事没事，旅游好啊，你看我们这山清水秀的，吃的也都是纯天然的，景点也应该不少……呃，不知你要待多久啊？”村长说着看了看周围探头探脑的居民“嘿，大伙都别紧张啊，这姑娘是来咱这旅游来了！”

　　话才说完，那些村民都如释重负。

　　“还真是打扰了！”我估计这里的人都是不和外界沟通的，所以我在这里应该不太欢迎，还是做好早走的打算。

　　周围的居民越聚越多，看样子是来看热闹了，估计这村是没有什么外来人的，一看那些村民，也和别的地方一样，年轻的劳动力大都出去闯荡了，剩下的也都是些老人妇女儿童，看起来十多二十个的样子，这时我才发现，村民们似乎都戴着个不知道什么植物编织成的……姑且称之为围巾吧！这个把脖子围上一圈，又在肩膀的地方有个翘起来的“小辫子”，又是奇怪的民俗……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村长开始驱散我周围的村民“让人家姑娘自己转转！”

　　村长说完人也就散了，这样也好，你是不知道被一群人围住是什么感觉，总之很不舒服。村长给我指了几个地方，说是挺不错的，随后还邀请我游玩结束后到他家吃饭，我也欣然接受了，虽说我背包里有帐篷，但哪有住房子里舒服。

　　“你和我姐姐一样漂亮呐！”村长走后那小女孩还在原地仔细的看着我“你能做我姐姐吗？”

　　后面那段话说的很小声，可我还是听到了，她对我说这么一段话后就跑开了，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随后，我照着村长指的方向确实到了几个不错的地方，等我玩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发现，那条通向这个村子路是延伸到一座山脚下的，过去一看，那是一个山洞，应该是一个矿洞吧！我也不确定，但是脑子里的第一个想到的那就是一个矿洞，一个很粗糙的矿洞，可能是村子里的人自己开的吧！我走近一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可以听到挖掘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里面的。

　　“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扭头一看是村长在和我说话“这脏兮兮矿洞，有啥好看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村里祭祖的地方，你一个外来人应该会感兴趣的。”

　　“祭祖？那种地方我一个外来人能去吗？”我问到，毕竟我以前去的那些村子，都是不允许外来人去这种祭祖的地方的。村长讲了一大堆，总之就是没问题，于是我就跟他去了。

　　“那个村长，今天那个小女孩……”此时我们到了村子的背面，那里有一洼不大的水塘，村长说那是村里鱼塘，里面的水还是挺深的，在远处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今天那个小女孩，但等接近时却什么也没有，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你是说小兰啊！”还没等我说完，村长又开口了“那孩子家里原本是有个姐姐的，可……唉，几年前她姐姐出了点事……唉……现在就她一个了，村子里的人也就多少帮忙照顾一下……”

　　“对了，村长，你们脖子上的这个……”我赶紧转移了这么沉重的话题。

　　“哦，你是说这玩意啊，”村长说着还揪了一下那个围巾“老一辈传下来的手工物件，村子后头山上多了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那就应该是一个风俗习惯了。

　　“你还别小看这东西，说是没什么气味，可防蚊虫的效果还不错，要是能推广出去……”

　　最后我们到了鱼塘前的一个山洞，洞口一人多高，一次也只能让一个人通过，村长带我走了进去，那种通道似乎只有五六米，之后就是一个超级宽敞的地方，山洞四壁都是蜡烛，用来照明，更令我惊讶当然是山洞正中间，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猪头雕像镶嵌在山体里，对，是猪头雕像。我走近仔细看了看，那个猪的鼻孔下方是一个坑，里面有些黑乎乎的东西，应该是村民烧的纸钱吧！四周的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孔洞，细细一听貌似还有滴水的声音，墙壁上的洞大的大小的小，有些大的看上去有些还是能容纳一个人爬进去的，不过想想里面可能有一堆蛇虫鼠蚁就让人毛骨悚然。当然，我对那个雕像还是挺新奇，那个雕像很光滑，人工打磨的痕迹很明显，只是感觉不太像洞里的石头，毕竟这个洞里的墙壁都是千疮百孔。

　　“村长，有这么个地方，应该可以发展个旅游业啊！呃……能拍照吗？”我相机都举起来了，但我还是问了一下。

　　“拍吧，拍吧！就这么个破地方，哪有人来呐，要真有，来这转一圈，拍拍照，吃个饭，顶多再买我两个手工围脖”村长说着揪了一下脖子上围巾“再说，什么宣传啦，建设啦，又是要一大把的钞票，而且，现在的年轻人都出去了，咱也不管这些了……”

　　参观完那里，已经是天黑了，同村长回了他家，一开始就答应住他那里嘛。晚上，我留宿在村长家，村长的老婆是个中年妇女，但我感觉她保养的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接近大自然的原因，但是她那个围巾就让我很不舒服，毕竟我觉得还是有点热的……

　　“嘿，姑娘，你睡了吗？”我刚刚写完日记就听到村长在屋外叫我。

　　“还没，有事吗？”我开门探出头去。

　　“没睡就好，走，再带你去个晚上才能看到的景点！”说着，他自顾自的往外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可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跟了上去。

　　今晚是月圆之夜，月光照在地上，明亮得如同白天一样。

　　“咦？村长，白天我们不是来过这吗？”我问了一下，因为我们似乎又走到白天祭祖的那个地方了。

　　“现在才是这里最漂亮的时候！”村长说着走了进去。

　　我跟了上，进到洞里才发现，原来村里在举行祭祖活动，那个猪头雕像前面放了五张铺了红布的桌子，每个桌上都是一个猪头。月光是可以照到这里，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是不偏不倚的照在那个猪头雕像上，又走近了几步我才看清，那个猪头雕像的鼻孔里流出了黑色的泥，所以那个坑里的泥是从雕像鼻孔滴下来的。

　　就在我准备转身的时候，令人惊恐的事发生了，那些放着贡品的桌子突然间抖了一下就裂开了，而那些祭祖用的猪头却没有掉在地上，因为，猪头下面还有一个身体，人类的身体，猪头，人身……

　　“这是今年的第一个，”村长说着走道那条狭窄的通道里“你们看着办吧！”

　　这时从通道里传来一声金属的声音，应该是通道被堵死了，可能是装了暗门。

　　这时那四个猪头人已经拿起了刀子……看来，我要死在这里了……

　　“快来！”突然，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传来出来，我顿时发现在一个角落里出现了一个洞，在那里叫我的是今天那个叫小兰的小女孩。

　　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一下子钻进了那个洞里，我似乎可以感觉到那些刀在我的脚边落下。而小兰已经自顾自的向里面爬了进去，我也紧紧的跟着她。

　　不一会，我们已经到了这个洞的尽头，这是一个只能让人蹲着的空间，脚边是一个黑漆漆的水坑。在我回答了小兰我会游泳之后，我们扎进了这个满是水的坑里，她拉着我游了一段，之后四周顿时开阔了起来，最后当我们浮出水面时我才知道，我们游过了鱼塘，现在是在那个山洞的对面，之后小兰拉了拉我，我才反应过来，赶紧跑。

　　“那些猪……”话到嘴边，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那是村里的人，”小兰见我有所犹豫并接了我的话，边跑边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应该很久以前了吧，村里的一些人得病了，变成了猪头，不过老一辈传下来了办法，只要用别人的头加上雕像里的泥，就可以完成————换头。我跟你说……”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放慢了步……

　　“你怎么不走了？她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你不放心吗？这条路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出村的路啊……”小兰见我不走了，回头焦急的对我说“你放心，我……”

　　“小兰，”我已经感到了一丝寒意“你知道雕像那里有五张桌子吗？”

　　听到这里，小兰转过身看着我，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你，和我姐姐一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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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我见这女生的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了，不禁问她“接下来呢？”

　　“当然是挑掉了，”那个女生笑了笑“不然我去那听的故事。”

　　说实话，这个结局让我有一些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啊……走了！”那个女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随后就这么离开了教室，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好在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当我回到宿舍里时，宿舍里已经很热闹了，舍友都来了，而且聊得热火朝天，我呢，谁也不认识，就又莫尴尬了。

　　晚上，等我们一个宿舍的男生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女生已经占位结束了，女生是真的多，一个教室分四组，进门的那组没人坐，女生坐满了其他三组，不，除了第二组的第一排靠近讲台的一桌那里没人坐，所以，我和我刚刚认识的舍友坐在了那里，因为男生坐的靠墙的那一组坐满了，虽然还有一个男的是当独坐的，但我们似乎没有想去和他一起坐的意思。

　　“起来！这是我的座位！”说话的是今天那个女生，她一进教室就径直走到我们这桌来。

　　想想也是，毕竟人家女生坐满了这三组，那这桌也不可能空着。

　　“你要去哪？”正当我也准备随我舍友而去的时候那个女生拉住了我，把我硬生生按在了凳子上。

　　“呃……这个……我……”我显得有一些尴尬。

　　“你好，我叫江一雪，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她说着递来一颗糖过来。

　　江一雪？很好听的名字，不是吗？

　　好吧，这个家伙叫江一雪，是一个怪怪的女生，她喜欢讲一些奇怪的故事，不仅在开学第一天给我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而且扯了我的耳朵，可最后她还主动成了我的同桌。

　　我叫“左丘”，但我不姓左，“左”是汉语里“旁门左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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