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夜 混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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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第一个星期过得不是很好，当然，这只是对于我这么一个开学第一次英语听写就不及格的人来说。
江一雪只是在学校里待了两天，之后就是她开学后的第一个“假期”，在这两天里江一雪与凌冽的对视可不是一次两次，而且他们两个可以互相“干瞪眼”一个课间，还好我知道他们是方术上的对手，那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和凌冽抢女朋友呢！不过在他们两个中间，又被他们这样瞪着，我确实有一些不舒服。
这里说一下，我们学校周五还要上晚自习，所以我们是周六才可以回家，我们学校的这个规定我在之前应该也有提到过。周六放假那天，我早早的就开始打理，当然这不是我的想法，我们宿舍里的舍友一个比一个积极都想着早点回去。
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又收拾了一下周末的作业，随后就出校门了。
“小傻！”我一听这称呼就知道是白硕，一转头就看到他蹲在学校的围栏旁，他手里捧着一杯在校门口摆摊的小贩那儿买来的粥“你白爷在这儿等你好久了！”
“你丫的在这要饭啊，我可没有硬币，”我看着白硕穿的还是我们分开时的那件T恤，不过已经是被撕破了的那种，现在他整个人除了手里的那杯粥是干净的其它地方都是跟挖煤回来似的。
“你丫的还真当我要饭的啊！”白硕要和我说话，就把手里的粥一饮而尽，不过这时一个刚出校门的女生向我们走了过来，不知道是白硕真的像乞丐还是她想开个玩笑，竟然顺手扔了几个硬币在白硕手里的杯子里，这可让白硕哭笑不得“卧槽，你要给就多给点！”
“得了吧，看你这副模样，你是把自己的碉堡炸掉了？”我看着白开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就不禁好笑“太君？”
“嗨！甭提这事了，老子现在快饿死了，你怎么说也得请白爷我吃一顿才行。”说着白硕把杯子里的硬币装进了口袋。
“喂喂，我可没多少钱，”我说着又在白硕前面，以免他走进什么大餐馆里去“我只能请你吃碗米线！”
“我说，小傻，你咋这么扣呢？”
“爱吃不吃，我还赶着回家呢！”
“行行行，有得吃就行。”白硕似乎很失望，不过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学生也没什么钱。
“不过，你为毛不去江一雪家呢？”白硕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我不禁笑了笑，没想到连这么牛的白硕也成了这副模样。
就在我们走过一辆面包车旁的时候，一伙人突然从车上冲了下来
，那自称刘德的大汉下来看到我们二人后二话也没说一句便让身后的青年带我们走，我虽然不是急性子，但这时不上去理论一下确实说不过去，不过却被白硕阻止了，看了看他的口型好像是在说——好吧，我确实不懂唇语，该不会是家伙的仇家吧！
再想想白硕现在这样子……好你个白硕，仇家找上门，你拉我干嘛！
说是仇家，不过我看这群人的架势更像是什么地痞流氓吧，现在他们人多，而且，就算是扭头就跑，这空旷地带我也是逃不掉的，总而言之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随后他们就是一下子把我塞进了车里，这下子我的脑子里就一个想法——“TMD刚开学就被人绑架了！”转头看了看，白硕还坐在我旁边，这下子我的心里就有底了，起码还有白硕在。
“哎哟！美女，你们能悠着点，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了这样折腾。”我们刚上车还没坐稳那女司机就开始一路狂飙，白硕这样抱怨也没人管，不过我这边也确实不好受，刚才那一下差点没把我腰扭断。现在的情况还不清楚，再加上这些个人一个个都跟闷鳖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我这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
“罗姐，是这个家伙吗？”坐在驾驶座旁的一个瘦子闻驾驶座上的一个女人。
那开车的女司机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倒是旁边的大胡子刘德“嘿嘿”冷笑了两声，一咧嘴，露出满口的大黄牙，说道：“六十的将军七十的侯，八十披甲抬马头。就你们这熊样还出来走江湖？看来真是江河日下喽！”
这话我听着有些不舒服，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我们吗，刚想反驳白硕就开了口。
“咱有话能挑明白了说吗？”
那女司机听了这话，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不由冷声的问道：“那我问你，张叔是怎么死的，别跟我说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啊？”白硕一脸懵逼“我记得广西那边的事也没整死个人啊！你们别想讹我！”
“……”女司机先是一阵沉默，而后又接着说“在去广西之前的……”
“嘶……那是……”白硕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好嘛，就是他的仇家了“四川那嘎达……”
“本地。”大胡子在一边提着醒，他看着我们这副傻样，估计挺恼火的。
“嘶……也没啊，我在这边也没活动几天啊！别说害死人了，姑娘都没祸害过啊！那个……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女司机和刘德还没说话，那个瘦子就开始嚷嚷说道：“ 泥鳅也想闹了海，我看你们还是省省吧！ 虽说不是什么大河道上，但是这地界的人哪一个见了我们大龙头不是得点头哈腰的。”
我听他们在这里都拼上了爷，我这头皮就一阵发麻，再看看白硕，估计他到刚才还是一脸懵逼呢，可他一听大龙头什么的，就一下子傻了眼，估计是被这架势吓到了。
不过人家都拼上爷了，我们这边，啊主要是白硕那边，看样子怕是没有什么能抬出来的“老爷子”，不过即使你把老爷子抬出来，这问题都没搞清楚呢，有作用吗，可能会将事情弄得更复杂。
还好那大胡子也是个懂事儿的人，急忙喝止了那说话的青年。
接下来便是一路无话，车子七拐八拐来到了城里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这是一座小平房，我和白硕被他们“请”了进去。
一进去，迎面便看到当中一张木桌，上面点着一盏老油灯，旁边坐着两个人，上首是一个头发发白的干瘦老头，戴着老花镜手中拿着一个瓷器翻看着， 作陪的是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少年，跟老头的面容有些相似，这应该是一对祖孙。
看到这两人，再看看这环境，我这边心中已经有些惴惴不安了，我看过在电视、电影、小说里不都会来一段大刑伺候吗？
将我们带进来后，大胡子走到那老头身边耳语了几句，那老头便放下了手中的瓷器，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整了整老花镜，语气平和的说道：“别嘛，人家都来了，别怠慢了人嘛！胡子，给座，别让人觉得我们没有规矩。”
我这屁股像是着火了一般，总觉得坐立不安，老头子给我的压力很大，毕竟没见过这大的阵仗。 论胆子大这一点我不如白硕，感觉他挺能豁的出去，这会他坐在那里倒是稳当的很，只不他也不说话，我呢也是一脸懵逼，生怕自己把事情弄砸了，也只好跟着白硕不说话。
那老头只是盯着我们，看得我心中有些发毛，最后白硕还是终于忍不住说道：“敢问老人家是不是这里的大龙头？”
老头咧嘴笑了笑，说道：“什么龙头不龙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不过这一码归一码，张老四的事情你还是要跟我说道说道，我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嘛！”
这个老头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心也就放下了大半，可，该懵逼的还是懵。
“那个啊，我呢，刚从广西那边回来……”白硕很尴尬的说着，然后站在旁边女司机瞪了一下他，这应该是个提醒吧“广西之前的事，我是真不清楚，还麻烦您老给点一下……”
“你是不是在这边的旧货街上买过东西，”老者边上的少年说话了，再看到白硕那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头后又说到“是个罐子……鬼头罐”
鬼头罐！这不我包了就有一个吗？
……
旧货街，鬼头罐，大龙头……
依稀记得那个卖鬼头罐给我的家伙自称为混江龙，这位大龙头该不会就是混江龙的头目吧！
不过我倒是不敢说，他们也倒也没怀疑到我头上，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旁边的这个白胖子更有嫌疑。只要我咬死不说，他们就没办法，至于，白硕……这丫该不会替我顶罪吧！
不对，这大龙头貌似还是个讲理的人，只要没有证据，应该不会怎么样，而且这事都过这么久了是吧，足足有好几个月了……淦，这证据不就在我包里吗？
因为江一雪说过要带这个罐子一段时间，也没说多久，我也不嫌麻烦，所以一直都带着，反正也不大。
这么一想，我不觉的抱紧了手里的书包。
气氛一度僵硬了起来，我感觉要不是大龙头在，那些家伙随时会冲上来捶我们一顿……
“同学还没想起来吗？”少年这话铁定是说给我听的了。
“那家伙是他找死……呃，不是，我是说，你们不能全赖我！”我这句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一下不是不打自招了吗？而且，一听这话的口气也就知道要坏事了，果然，身边那几人一听都一起冷眼看着我，那目光冷着让人觉得像掉进冰窟窿里。
“咋是个娃儿？”大胡子看了看那个女司机，那女司机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貌似他们都没想到。
再看看白硕，他更是一脸惊讶，我觉得要不是情势所迫，他会给我竖个大拇指。
我见这边都挑明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不过我还是有一些紧张这毕竟人家是这里的大龙头， 大龙头听到那张老四的死是因为鬼头罐，脸色没怎么变化，之后看到了我从背包里拿出来的鬼头罐随后才是一惊，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后来我才知道，那张老四也的确就是大龙头的手下，只是他这个人不是很厚道，而且这张老四爱喝酒，每喝必醉，一醉便发酒疯什么人也不认，老婆也是受不了这家伙的脾气才跑的。 这老婆一走，张老四就更由着性子了，平时做活分的钱基本上都贴进酒桌上了，后来没钱咋办呢？自然就是出去找点零活儿。 做混江龙的论规矩是不允许下面的人出去做单的，但张老四却不管那一套，依然我行我素。这事大龙头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张老四不过分，他也懒得去管他， 而张老四虽然经常出去打零活，但其它的也算正常，要是他们出去“滚地龙”，他也是随叫随到。
但就在前段时间（应该是去年的事了），他整个人突然变得神神秘秘起来，经常是晚出早归。大龙头心中就起了疑，后来叫人跟踪了张老四才知道他不知道是在哪发现了一个“龙吸口”————也就是河底被水流冲出的大坑。 这种地儿在混江龙这一脉被叫做“聚宝盆”，时常会有好东西被上游的大水冲下来囤在这里。果然，大龙头让人挖开了那个龙吸口，这瓷器和青铜器弄出不少东西，但是当挖到十米深的时候，地下开始往外冒血，那鲜红鲜红的很是瘆人。
大龙头心中一咯噔，寻思着这要是得罪了龙王爷，这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赶紧叫人将坑填上了，又买了东西祭拜了一番才离去。 过了一阵没有发生什么事，龙王爷没有怪罪，他这才放下心来，可没想到那张老四却不死心，他也是一个胆子贼大的主儿，自己一个人又偷偷的回去了，从那血坑子里面掏出一个青铜脑袋和那几个黑罐子。 这事后来被大龙头知道了，就责问张老四，张老四觉得自己犯了错，而且那青铜脑袋是个大件儿，成色太好他自己也不敢出手，就把那青铜脑袋交给了大龙头，而那几个鬼头罐却被他藏了起来。
大龙头也知道他掏出来的肯定不止那青铜脑袋一样，只是不知道是啥，张老四不愿意交上来他也没法强逼着他交，毕竟张老四也跟了他几十年，事情也不好做的太绝。后头张老四出了事，他们去他家里头的时候才发现那几个不寻常的罐子。
不过要我说也合该是那张老四出事，如果他要是早交出那几个鬼头罐的话，以大龙头的阅历怎会不知道那是什么邪门的东西呢！
一个小时之后我和白硕到了江一雪的家里， 张老四的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去的时候还带了一样东西，就是那张老四从龙吸口里掏出来的那个青铜脑袋， 开始看到这玩意儿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兵马俑，后来发现不是，这个脑袋是个大耳朵的货色，白硕说这东西肯定是西周以前的。说实话，这个青铜脑袋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收的，一来是因为我就一学生也不懂这些东西，二来，是听他们说这东西成色太好，是一件烫手货，要是被抓住是要吃枪子的，再者是因为这青铜脑袋是张老四从那龙吸口里掏出来的，跟那鬼头罐出于一个地方，虽然我没有去过那地方，但我TM经历过鬼头罐啊，那玩意多邪门我可是清楚的，和鬼头罐埋在一起的东西，怕也不是很吉利。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丫的一个学生要这玩意干嘛！
但是那大龙头非要把这东西送给我，再加上旁边那少年也一直在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堆，我这也不能不收，因为虽然这大龙头表面上和和善善的，但做这一行的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不随了他的意，我怕我走不出那房间，而且看白硕的架势，估计他对这玩意儿有处理的办法。
于是我们就收下了，只不过我是想把这玩意送到老古那里，可这送我们的车就一辆，一上车白硕就报了个地名，是江一雪家附近，然后白硕和我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药带到江一雪家。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里， 江一雪倒是没有什么不愿意，只是我这心中有一层顾虑，像这种青铜脑袋就连我一个不懂行的人都知道是值大钱的东西，他大龙头却白给了我，可这便宜有那么好占吗？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呢？不过既然江一雪和白硕都收了，我又有什么顾虑的呢！可这次我跟混江龙扯上了关系，看来以后还得自己注意一点自己的言行，说不准哪天就被自己的一句话给害死了。
我叫左丘，但我不姓“左”，“左”是汉语里“旁门左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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