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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照顾,原因


医生跟着华云生走进了向奕阳的卧室,将背着的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体温计,在躺着的向奕阳额头上测了一□□温。

        “38°2,是有些烧,但还不算严重。”医生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

        “他右脚脚踝有伤,会不会是那里发炎了?”

        “我可以看看他的脚踝吗?”医生听了华云生的话,反问道。

        “可以,但是请轻一些,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他伤的重不重。”

        医生闻言点头,走到床尾,轻轻掀起被角,露出了那只绑着护具的脚,他伸出手,轻轻的拆开了护具。

        有些发青的脚,暴露在了空气中。

        医生只看了一眼,有将护具复原了。

        “怎么样?”

        医生摇头:“没事,没有红肿发炎的情况,可以排除是这里牵连的。”

        “那……”

        医生起身走到药箱处,拿出几袋冲剂递给华云生:“先喂他喝一袋,三小时之后再测一次体温,我会把体温枪就在这里,如果还没有退烧,就再喝一袋。”

        “好的,谢谢你。”

        医生摇摇头:“应该的,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情况您随时再联系我。”

        “好的。”

        华云生给医生开门,送他出去。

        走到门口,医生停了一下,回头看向华云生:“也可以用凉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物理降温,如果想要缓和他的不适感,也可以用温毛巾擦一擦他的腋下,腹股沟,颈部等部位。”

        华云生也是一顿,认真的听他说完,点了点头:“多谢。”

        向奕阳觉得身体很重,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他能听到耳边个华云生在跟谁对话,也能感觉有人碰了他的右脚,可是他睁不开眼睛。

        意识越来越不清晰,伴随着华云生的声音,他还是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并不消停,有时候会感觉很冷,有时候会感觉很热,到后来,感觉自己睡在了水里面,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适感渐渐消退,他才真正的沉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意识回笼,向奕阳逐渐清醒过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天已经黑了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打了进来。

        直到意识完全清醒,向奕阳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华云生跪坐在地毯上,身体伏在床边,枕着自己的胳膊,闭着眼睛。

        月光正好打在他那白金色的头发上,眼睛下面印出一片阴影。

        向奕阳像着了魔一样,把手从被窝里面慢慢抽了出来,向他的头上伸去。

        却在看到自己的袖子时定住了。

        他记得,他之前穿的是白色的居家长款衬衫的……怎么变成了这套蓝色的了!

        华云生没让他震惊多久,就缓缓的动了动,抬起头,正对上了他的眼睛。

        “阳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向奕阳看到他醒了,迅速的收回了胳膊,这一动作却吸引了华云生的注意力。

        “阳哥,你刚退烧,怎么把胳膊伸出来了。”

        说着,他就伸手握住向奕阳的胳膊,拉起被角把他的胳膊塞了进去。

        “你之前不是叫我哥哥,怎么现在又叫阳哥了?”可能是没喝水的原因,向奕阳的声音有些沙哑。

        华云生尴尬的清了一下嗓子:“哥哥你记性真好。”

        看着他的反应,向奕阳虚弱的勾了勾嘴角,逗小孩上瘾啊。

        “嗯,还行,所以我还记着我睡之前穿着的是白色的衬衫……”

        “我可以解释的。”

        “嗯,我听着呢。”

        华云生心虚啊,他这行为不厚道啊,但是也不敢有隐瞒,于是一股脑都说了。

        向奕阳吃了药之后,退烧的速度很缓慢,刚开始华云生只是听医生的,用凉毛巾给他敷额头,但是效果不是很好,向奕阳的脸还是红红的,并且还睡不消停,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华云生以为他是想说那里不舒服,所以靠近了听一听,待他听清向奕阳嘟囔的声音,差点笑出声来。

        原来他睡着了还会骂人……

        这他当然不会跟向奕阳说,所以只说了用凉毛巾给他敷额头没有效果。

        “嗯,然后呢?”

        华云生眨了眨眼睛,接着说。

        “然后,医生说,也可以给你擦一擦颈部……腋窝……腹股沟……”

        “所以,你顺便帮我换了个衣服。”向奕阳冷静的接受现实。

        “嗯,擦完之后你就慢慢退烧了,还出了很多汗,你睡得不稳当,所以我就……”

        华云生不敢再说了,这件事在他自己心里都过不去,他越界了,自己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但是还是没有把持住,越界了。

        “哎,谢谢你。”沉默了一会儿向奕阳还是道了谢。

        闻言,华云生猛的抬头,看向躺在床上也在看着自己的向奕阳。

        “你……不怪我?”

        向奕阳虚弱的笑了一下:“我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跟你没关系,昨天看视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窗户开了个缝我都没注意,而且我最近睡眠一直很不好,会发烧是正常的。”

        “哥哥你不用……”

        “我没有安慰你,反而我还要感谢你,这几天的饭菜很好吃,我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的吃过饭了,谢谢。”

        华云生的脸有些发热,月光下的向奕阳就好像是天仙一样,因为发烧而白的反光的皮肤晃得他有些缓不过来神。

        “那……我给你换衣服的事……”

        这事在华云生眼里,是个大事。

        “呃……都是男人,怕什么,还要谢谢你不嫌弃我呢。”

        华云生的心,忽然像停了一拍一样,呼吸也顿了一下,是啊,在他心里,我们都是同性,帮忙换个衣服而已,又算什么呢?

        因为进展的太过顺利,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吗?华云生反思,虽然尽力的在心里为自己排解,也还是忽略不了,他有些堵得慌的心口。

        “华云生?华云生?”

        看着他楞在原地,向奕阳又把手抽了出来,在华云生眼前逛了逛。

        他的声音,把华云生拉回了现实:“啊?哥哥。”

        “没事,你怎么傻了?”

        华云生眨了眨眼睛:“没,没什么。”

        他边说边起身,拿过放在一边的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都九点多了啊。”向奕阳也看到了。

        “嗯,哥哥,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华云生按灭屏幕把手机放回原位,看向向奕阳。

        “我很好,托你的福,一身轻松。”

        “那,那我先回去了?”华云生得到了他的回应,便想逃离,他伸手拿过大衣和手机,就想离开。

        “你别走。”

        向奕阳叫住了他。

        黑色的身影定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才转身,看向床上的向奕阳:“怎么了?哥哥?”

        向奕阳一直看着他,从他出神,到回神,到起身,到看手机,到拿起大衣,到转身离开。

        一直看着,所以他看到了,华云生的手机锁屏,是他比赛的照片……

        所以看到这个大男孩有些失落的离开时,他有些不忍,他看着华云生,他就现在卧室门旁,那里是月亮照不到的阴影里。

        可即便如此,在阴影下,他还是熠熠生辉。

        “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他张口,吐出了这句话,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撒娇的意味。

        听到这句话的华云生一瞬间觉得,他又活过来了,他想吃他给他做的饭,这就够了。

        “好。”

        华云生在厨房忙活着,向奕阳还躺在被窝里,没有动,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苍白的脸颊上,多了一抹谁也意识不到的红。

        不大一会儿,华云生端着一碗粥,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

        “我给你做了粥,你刚退烧,不宜吃太油腻的。”

        高大的身影,端着小小的一碗粥,慢慢的走向他,不知怎么的,心突然改变了一下下跳动的规律。

        “好。”

        “我喂你?”

        “不,不用了吧,我废的是脚,不是手。”向奕阳有些不好意思。

        “别瞎说,你的脚没废。”他嘴上反驳他,手里还是把粥碗递给了向奕阳。

        “小心些,会烫,你先拿住了,然后闭下眼睛,我把灯打开。”

        “好。”向奕阳这时候就很乖顺。

        只听啪的一声,卧室的灯打开,向奕阳缓了缓,慢慢的睁开眼睛。

        等眼睛适应了光亮,他才发现,他手里的粥,是一碗妥妥的白粥,什么都没加。

        他皱了皱眉:“可以帮我拿点糖吗?”

        华云生这事正好走回床边:“你爱吃甜的?”

        “嗯!”向奕阳用力点头。

        “好,我去拿。”

        在华云生的监督下,虽然只加了一勺糖,但是向奕阳还是把一碗粥都吃掉了。

        甜嘴巴舌的他,把碗端起来送到华云生面前,然后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盯着他。

        ……

        “你不能吃太多……”

        “可是我饿……”

        真是败给他了,怎么感觉这一次生病痊愈之后,他的哥哥会撒娇了呢?

        撒娇撒娇的孩子最好命,所以向奕阳又吃了一碗甜粥。

        “已经很晚了,不如今晚上就别回去了吧,雪天路滑,你今天又受累了。”

        吃完粥的向奕阳接过华云生给他冲好的药,刚刚他打电话给医生,说了情况,医生建议还是再吃一次药,以防晚上再烧起来。

        听他这么说,华云生心里很开心,但是又不太敢往更深层想去,也不想拒绝这难得的机会。

        “好,那我睡沙发。”

        “别啊,你今天这么照顾我,怎么能睡沙发呢!”

        一口咽下又苦又甜的冲剂,向奕阳随口反驳他。

        这一句话就差点让华云生栽了个跟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

        他幻想着,幻想着,于是向奕阳下一句话就无情的打碎了他的幻想。

        “客房一直有在打扫的,你可以睡那边,还有独立的浴室,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冲个澡睡一觉吧。”

        “哦对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穿我的浴袍,都是洗过的,就在衣柜里,你帮我拿衬衫的时候应该看到了。”

        向奕阳自顾自的说着。

        “好。”华云生已经心满意足了,睡他的客房,穿他穿过的浴袍,就像做梦一样。

        “今天,还是谢谢你了。”

        向奕阳最后又跟他说了声谢谢。

        华云生没有反驳,他知道没用,他现在不会知道自己对这些事情是如何如饴甘愿的。

        “对了,药,你是怎么喂给我的?”

        就在华云生端着药碗走到门口事,向奕阳又扔出来了一个炸弹。

        华云生又向前迈了一步,转身,握住门把:“用嘴喂的!”

        四个字说完,他就飞快的关上灯,带上卧室的门,一溜烟的跑了……

        只留下楞在床上的向奕阳一个人。

        “用……嘴……?!!”

        向奕阳打心里是觉得这种办法是很正常的,都是男人,他为了给自己退烧,嘴对嘴喂个药而已,在他的脑海中,华云生是不会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的,一定是想了很多办法都喂不进嘴里,所以他才这么做的!

        可是当他在脑海中构建出那个画面的时候,心脏就又开始不听话的乱动了。

        他抬起手,猛的捂住胸口:“只是喂药而已,你乱跳什么?!”

        外面的月亮很圆,也很亮,虽然华云生给他拉上了一层纱帘,却还是挡不住他的光,洒落一地,好像在照亮这不平静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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