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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先帝密旨


十月初五,是皇后十八岁的生辰,魏太后很重视,萧渊祈大手一挥,发话让上下官员用心准备贺礼。

        当天在和春园设宴,朝廷命妇纷纷入宫,向沈宛宁贺寿。

        同日,也是沈岁宁十八岁生辰,宫苑热闹,与她无关。

        早膳时,萧渊祈陪她吃了一碗面,这是他们之间的仪式,对方生辰时,另一个人无论再忙,也要陪着吃一碗长寿面,祝福对方新的一岁平平安安。

        沈岁宁食不知味。

        她想到那碗季景澜未能吃到的面条,突然后悔当时,应该勇敢些许。

        至少,让他记得她那么一点点好。

        “今日和春园请了雅堂社唱戏,你想去看么?”萧渊祈问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察的亲昵与讨好。

        雅堂社戏曲在四国颇有名气,达官贵人通常以能请雅堂社唱一场为荣。不过宫廷内本就有梨园子弟,今日却请民间戏班子入宫表演,倒是稀奇。

        沈岁宁吃了两口,将筷子搁在一边,擦了擦嘴,“我可以去吗?”

        萧渊祁微微蹙眉,心想她是不是吃得太少了。于是他没回答沈岁宁能不能去的问题,而是问她:“不合胃口么?”

        沈岁宁摆头,“早上吃得多,这会吃不下。”她继续说:“我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想被关在这里,我想出去。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让人守着我,我不会出丑让你难堪。”

        萧渊祁沉默,喉头涌动,许久才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想关着你,等你好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晚上,我让张德福来接你。”

        沈岁宁疯了,他看在眼里,说不心疼,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伤她,何尝不是在伤自己。

        “嗯。”沈岁宁点头,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下一瞬又收了那一抹千金难求的笑容,说道:“我听母亲说,你罚韩由去给皇舅舅守皇陵了。”

        萧渊祈“嗯”了一声,本不欲多言,但见她期待的双眸,心软了几分,说道:“父皇健在时,年轻才俊中,最喜欢的便是韩由,几次邀请韩由入朝为官,均被他拒绝。这个人,若不是在双燕书院当先生,为大瑶所用……”

        萧渊祈不便多说,沈岁宁却接上了话。

        “若不是在双燕书院当先生,为大瑶所用,此人必先除掉。”沈岁宁拾起一根筷子,轻轻一投,“哐当”落地,“韩由是一呼百应的文人之首,他有文人风骨,叛国之事不见得会做。他此次误打误撞帮了我,的确是个巧合,皇上不如想一想,是谁把韩由引到质子府去的。”

        萧渊祈不解,“不是你?”

        沈岁宁笑,懒洋洋地说道:“当然不是我,我被你关在这里,就算有通天本事,也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与韩由联系。”

        “还有齐小将军,也过于凑巧了些。”

        沈岁宁起身,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筷子,明媚的秋光照出地上的人影,她瞥了一眼,淡笑着回道位子上坐下。

        她不会告诉萧渊祈,韩由帮她,是她有意为之。

        不过找韩由的人,却不止她一个。

        太后的人,皇后的人,母亲的人,还有一些心存正道的忠良之臣。

        这么多人,总有人能证明,韩由是被冤枉的。

        和春园。

        沈宛宁和萧渊祁坐在主位,接受朝廷命妇们的祝贺。

        沈宛宁坐在偏僻的角落,淡淡看着。

        今日也是她的生辰,她和沈宛宁同年同月同日生,明明亲得像一个人,最后却越走越远。

        她看着沈宛宁幸福的笑容,执起面前杯子。

        以茶代酒,遥祝康安顺遂。

        “大长公主。”

        沈岁宁闻言,转过了身,便见萧淡晚笑意吟吟立在身后,帷幔从她肩后垂落,夜明珠的光亮耀进她的眸中,像天上闪烁的星光。

        “生辰快乐,我的岁宁。”

        萧淡晚伸手给她,“母亲给你准备了生辰礼,跟我来。”

        萧淡晚的手白皙光滑,细嫩柔软像沈岁宁曾经抚过的最好的缎子。

        触上去,很温暖。

        萧淡晚屏退宫人,带她到一旁偏殿,从檀木匣子中取出一枚玉印,和田玉质,温润细腻,有一丝褐色沁。扁平方形,两边穿孔系绳结。

        沈岁宁接过,只见一面刻上古神兽貔貅,一面篆刻姓氏“裴”。

        她心头突跳,倏尔抬首看向萧淡晚。

        难道母亲,知道她的身世?

        沈岁宁按捺住冲动,不着痕迹问道:“母亲,这是……”

        萧淡晚说:“这是宛宛生母所佩的玉印,裴姑娘去世后,我和你父亲寻找多年,才知她是洪泽裴家人。”她微叹:“但因某些原因,我们认为宛宛留在沈家,把我们当做父母,把你和子陵当做兄妹,是最好的选择。”

        沈岁宁指尖一顿,随即把玉印放回檀木匣子中。

        “那你和父亲告诉二姐真相了么?”

        沈岁宁平静问道。

        “没有,我们本想瞒她一辈子。”萧淡晚眉间浮过一丝暗淡,一闪即逝,她笑得很淡,“我们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和你和子陵一样。现在,这块玉印我自作主张送给你,离开后,便去洪泽裴家找裴珩,他见到此物,定会护你周全。”

        萧淡晚再次从匣子中取出玉印,拉过她的手,将玉印两端棕色绳结系在她的手腕上。“此物贵重,能保你性命无忧,也能为你遭来祸患,你务必好好保管,于外人面前不外露。”

        沈岁宁颔首,双眼微酸。

        “今日皇后生辰,各家命妇入宫祝贺,雅堂社名义上是太后亲点的,实际却是我安排的。中途会送一批子弟出宫,到时你便混在其中,跟着出去。”萧淡晚泪眼婆娑,她轻轻拭了拭眼泪,哽咽道:“今夜永安门值夜的都是自己人,出了城,自会有人接应你。”

        沈岁宁退后两步,猛然跪身,“母亲,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见。岁宁祝母亲和父亲身体康健,万事顺心。”

        说完,她垂首磕了三下。

        萧淡晚轻轻咬住嘴唇,将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小姑娘,才十八岁。这么多年,她将这个孩子当做心尖肉,三个孩子中最疼她,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如今,却要让她飘零在外,遭受雨打浮萍之苦。

        而且,她还怀着孩子。

        “孩子,一个人在外,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萧淡晚心痛难忍,打开一个包袱,拿出准备好的衣衫,“换衣服吧,稍后会有人替你上妆……等你想回来了,爹和娘去接你们。”

        萧淡晚出了偏殿,吩咐人在外守着,“小姐困乏,暂在偏殿安寝,你们在外守着,不可入内惊扰。”

        玉梅看了眼殿门,想透过门缝瞧清里头动静,萧淡晚大大方方打开门,让她看个够。

        “若是怀疑本宫,不如亲自入内一探究竟。”

        玉梅慌忙垂下目光,“大长公主恕罪,奴婢只是关心娘娘。”

        “娘娘?”萧淡晚轻嗤,“哪门子娘娘,既没封号,也没册封仪式。皇上不敢昭告天下的人,你们要当心,小心祸从口出。里头躺着的是本宫的小女儿,丞相府的三小姐,莫要污了她的名声。”

        “是。”玉梅惴惴不安,大气不敢出,“奴婢谨遵大长公主教诲。”

        接着,她打着胆子问道:“三小姐怕冷,奴婢可以进去给小姐盖好被子吗?”

        萧淡晚眸光一转,微微审视她,陡然轻笑,侧过身,“去吧。”

        轻飘飘的两个字,重重压在玉梅心头,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屋。

        沈岁宁还在,她确实睡着了。

        玉梅借着给她整理被角的动作,长舒一口气。

        “看完了,便出来吧。”萧淡晚目不转睛看着远方,等玉梅出来后,示意人关上殿门,对芸娟和湘泉说:“小姐近来睡眠不好,你们在外守着,等她醒后再进去伺候。”

        萧淡晚抬步离开,刚下台阶,又道:“对了,小姐今日没吃多少东西,给她准备些点心,以防醒来后肚子饿。”

        天已大黑,萧淡晚独自回和春园,途中便见一名宫人穿过夜色,步履匆匆走来。

        萧淡晚右眼皮一跳。

        “大长公主,太后有请。”

        萧淡晚跟着宫人往章华宫走去,途径一片石林,竹影斑驳,萧淡晚略微恍惚,提灯宫人已不见踪影。

        四周顿时漆黑一片,余闻竹叶窸窣。

        萧淡晚骇然,面上依旧镇定自若。

        “舒月,出来吧。”

        石林中响起脚步声,离她几步距离站定,魏太后隐在黑暗中,两人隔着黑夜对望。

        “晚晚,哀家已帮你送走岁宁,那道密旨……”魏太后稍有停顿,“可以给哀家了吗?”

        萧淡晚面不改色,她猛然意识到,魏舒月今夜,不会放过她。

        “那道密旨,皇兄托我保管,我既然用它同你交易保岁宁平安,那岁宁便是你的护身符。”萧淡晚盯着她,冷静道:“只要岁宁无事,你便无事。”

        “即便哀家求你,你仍旧铁石心肠。”魏太后拂袖,气急道:“我们至交四十载,瑶都城里谁不知道,长公主与魏舒月交好。为何到今日,你连这点小忙都不愿帮我。”

        说道最后,魏太后甚至带着哀求,“晚晚,就当可怜我,施舍我,不好吗?”

        萧淡晚不是无动于衷,她也想到二人曾经之谊。

        萧淡晚抿了抿唇,“魏舒月,你入圣京为质,与圣京静王私通,生下孽子。皇兄顾念旧情,伥装不知,依旧许你尊位,让你做高高在上的太后。只要你知足,没人能撼动你,威胁你。”

        “是,他接我回大瑶,把大瑶给了我和祁儿,所以我该感恩戴德。”魏太后脱去伪装,带着愤怒,厉声道:“哀家真心爱他,他若真心爱我,如何会将此事告知于你,成为掌控哀家的把柄。”

        “那是……”

        “那是他不信任我。”魏太后惨淡一笑,“他若是信我,他大可以直接来问我。”

        魏太后走近萧淡晚,“他不敢问我,不是吗?他害怕,他害怕我是主动背叛他,也害怕我是被迫。任何一个原因,他都接受不了。他害怕,所以他不敢问,只能肆意揣度我。”

        “可你知道吗,晚晚。”魏太后放软了姿态,似有不甘,“我是被强迫的,我身不由己。圣京静王要杀小弟,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泪水,无声无息滑过她精美的脸颊,没入绛紫金凤斗篷毛领中。

        “那些年的日日夜夜里,我活得生不如死,他将我送给一个又一个人,你知道那些肮脏的手,摸到皮肤上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吗?”魏太后沉浸在她的疯魔中,喃喃道:“我是给静王生了一个儿子,我大着肚子跳啊跳,就想把那个杂种弄死,可是他命太硬了,我弄不死他。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有错吗?我又有什么错!”魏太后质问她,“我忍辱负重回来了,我的儿子那么优秀,寄哥依旧爱我,我以为我从地狱回来了,我解脱了。结果呢,结果他把我的命,攥在你手里,我依旧不得自由。”

        魏太后双眼微红,她微微挑眉,笑道:“晚晚,你也是女人,你能理解我吗?”

        真相竟是如此。

        萧淡晚心有所动。

        她们是闺中密友,打小玩在一处,听闻她的不幸,她心疼她,她怜悯她,她同情她,她为她鸣不平。可一想到沈岁宁,她咬牙坚持说道:“舒月,只要岁宁平安,你依旧是大瑶尊贵的太后娘娘。”

        早寒的风轻轻吹过,冷意迷眼。

        魏太后目光越过她,许久不发一言,蓦然大笑,不可思议道:“岁宁岁宁,晚晚,你心里只有岁宁。为了她,连先帝密旨都拿出来了。”她神情古怪,疑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岁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萧淡晚眉心一皱,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魏太后伸出手指,抚上面前的假山,“宛宁有孕,孩子被祁儿踢掉了,后来月子没坐好,被灌了药,一辈子无法生育。她守着皇后的宝座,却只能当一辈子寡妇。”

        微弱的月光透过石缝,落成摇晃的影子。

        萧淡晚听见她说:“你当然不知道,一个没有男人疼爱的女人,下场有多惨。宛宁才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就能够为了一个外人,对亲生女儿这么狠心呢?”

        “你休要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萧淡晚打断她。

        魏太后沉默片刻,问她:“哀家保宛宁后位稳固,换你这道密旨,你可愿意?”

        萧淡晚不做声,沉默便是最直接的拒绝。

        “所以,你铁了心不愿意给我是吗?”魏太后转身,不远处山石嶙峋,她朝着黑暗处幽幽开口。

        “你生母所做的决定,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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