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余凉的身材比李侨丰满一些，所以穿上李侨的睡衣，身材更加显现了。

        她湿着头发走到许光言身边时，许光言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那个，我淋了雨，有点头晕，你可以帮我吹下头发吗？”

        许光言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插进烟灰缸里黏灭，道：“自己吹吧，我有点困，先去睡了。”

        许光言往自己房间走，余凉就在后面跟着，却被许光言拦在了卧室门口。

        “你等着，我把吹风机拿给你。”

        “我不可以进去吹吗？”

        许光言淡淡地道：“女孩子会掉头发，到时候我不好打理，你去客厅吹吧。”

        “哦。”

        许光言去浴室拿了吹风机给余凉，打算这样就睡了。

        关门前，余凉闪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道：“那个，我怕黑，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许光言的肩膀倚着门框，好像心疼似的微微垂眸。

        余凉见状，嘴角挂了丝丝笑意。

        “你开灯睡吧，我不在乎电费。”

        “啊？”

        许光言想了想又道：“哦对，我去帮你拿条毯子。”

        说着，许光言走进了对面的卧室。

        这间卧室里只有一张木板床，门边有一个木色的柜子。许光言没有开灯，借着走廊里的光，摸黑打开了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给，这个好久没用了，你将就用着吧，不然明天感冒了。”

        “哦，好。”

        余凉有点不高兴似的，拿着毯子和吹风机往客厅去了。

        雨是在半夜的时候停的，那时候李侨还没睡。

        不知道为什么，她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都没有睡意，但她心底觉得她失眠的原因是想要得到那个老师回复。

        李侨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那个老师的消息，倒是有好几条洛斌的微信消息。

        洛斌：这个假期有时间吗？

        洛斌：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有的话可以和老许一起出来玩。

        洛斌：你睡了吗？

        洛斌：晚安！

        李侨微微叹了口气，给洛斌回了条消息。

        侨~：晚安。

        对话框上显示对方正在编辑，李侨就等了一会儿。结果几分钟后，对方只发来两个字——晚安。

        现在是一点四十五分，李侨本想熄灭手机屏幕就睡了。但心里好像空空落落的，没有原因的，她给自己定了个七点的闹钟。

        许光言这天夜里也是辗转反侧，他心里乱糟糟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而乱。

        第二天六点钟，许光言睁开了眼睛，他忘记家里还有个女生，于是换好裤子后，光着膀子边穿衬衫边往外走。

        “你！”

        余凉盯着许光言明晰的肌肉看了一会儿，又害羞地别过脑袋，道：“你平时都这样吗？”

        许光言转身背对着余凉，迅速扣着扣子，道：“不好意思，忘记你在了。”

        余凉道：“你真可爱。”

        许光言没有说话，往客厅的窗户外面看了一眼，道：“雨停了，你回家吧，别让你爸妈担心了。”

        余凉叠好毯子，道：“外面院子里的车是你的吗？”

        许光言点点头：“嗯。”

        “你有驾照了啊？你已经十八岁了吗？”

        “嗯。”

        余凉羡慕道：“那辆车好酷啊，你可以用它送我回家吗？”

        许光言道：“不了吧，我车技不好，巷子口有公交车，要是嫌麻烦你也可以打车。”

        余凉小声道：“可是我想让你送我回家。”

        许光言声音温和，但态度却十分明确地道：“你要是没钱我可以借给你，记得开学还我就是了。”

        “真的不可以吗？”

        许光言道：“嗯。”

        余凉低头想了一会儿，捂着肚子又道：“你会做饭吗？我肚子有点饿。”

        许光言道：“不会。”

        余凉像个委屈巴巴的小羊羔一样，道：“那熬粥呢？我真的饿了！”

        许光言却并不为之打动似的，道：“不会，饿的话赶紧回家吧，你爸妈该担心了。还有，你的衣服应该干了吧？没干的话，你穿这件走吧。”

        余凉见许光言这样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收着自己的衣服走了。

        到门口时，许光言道：“我送你到巷子口。”

        假期里，乔春兰的服装店生意会好一些，所以她做饭特别早。李侨起床的时候，早饭已经摆在餐桌上了。

        李侨看着餐桌上多出来的一份早餐道：“妈！我爸没带早餐吗？”

        乔春兰在厨房洗着锅子，道：“不是，光言家不是有个女孩子吗？给她做了一份，正好你去看看他俩起来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李侨的心里突然又咯噔一下。

        她“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李侨走到大门口，正好看见许光言和余凉从对门出来。

        余凉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还穿着她的睡裤，上身是许光言那件印着大学校徽的灰色卫衣。

        余凉道：“这件衣服我什么时候还你？”

        许光言只看见站在对面的李侨，朝李侨笑了一下，并没有理会余凉的话。

        “假期还起这么早？”

        李侨冷冰冰地道：“你不也是吗？我妈让你来家吃饭。”

        许光言道：“我把她送到巷子口就来，等我！”

        “哦。”

        李侨本来想说家里做了余凉的饭，但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转身又回去了。

        余凉道：“李侨就是你说的那个妹妹啊？”

        许光言道：“嗯，你认识她啊？”

        “当然认识啊，她成绩那么好，而且，我跟你说……”

        余凉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踮脚靠近许光言的耳边。

        许光言条件反射地躲开，道：“这样说就可以。”

        “哦，”余凉道：“我们年级那个年级第一喜欢她哎，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就是十七班那个段夏。”

        许光言的表情木讷了一瞬，笑了笑，道：“我就说嘛。”

        “你也知道段夏啊？他长得蛮帅的，不过，”余凉往许光言身边靠了靠，道：“我觉得他没有你帅。”

        许光言尴尬地笑笑，道：“我也觉得。”

        巷子口，一辆公交车正好停在站点。

        许光言道：“你坐这辆吗？”

        余凉看了看这辆公交车，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不了，这趟不到我家，我打车吧，哦对了，这件衣服什么时候还你？”

        许光言道：“给你了，不用还给我，别人穿过的衣服我不习惯再穿。”

        “哦，那你可以借我五十块钱吗？”

        许光言从外套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块来，道：“给你，记得还就是了。”

        餐桌前，李侨无精打采地戳着盘子里的包子，一口也吃不下。

        过了一会儿，许光言一个人来了。

        乔春兰道：“你女朋友呢光言？怎么一个人来了？”

        许光言一脸疑惑，道：“说什么呢兰姨？我没有女朋友。”

        乔春兰一脸很懂地笑道：“哎呀，你都成年了，不用藏着掖着了。”

        “真不是啊兰姨，她是我刚认识的同学。”

        李侨瞥了许光言一眼道：“妈，人家刚认识就往家里带了，哪里有藏着掖着了？”

        许光言轻笑道：“我怎么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坐在李侨跟前，戳了一下李侨的脑袋。

        李侨用筷子尾端重重敲了一下许光言的手，道：“能不能别碰我脑袋？”

        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生了一股子无名火，虽然她的声线天生温柔，但说话声里还是能听出一些火药味。

        李侨从小到大都是爸爸妈妈的乖小孩，像这样生气地说话的情况屈指可数。

        乔春兰见状道：“李侨，你看你，光言哥哥跟你闹着玩，干嘛生气啊？”

        李侨把筷子扣在桌子上，道：“闹着玩？把我睡衣给别人也是闹着玩吗？那是我的睡衣啊，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许光言？”

        许光言的手悄悄伸到桌下，拉了拉李侨的衣角，道：“别生气了，生气容易变丑，到时候没人要了，一会儿我再……”

        李侨扯开许光言的手，强硬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人要呢？是啊，你长得好看，又会说话，那你留住你爸妈了吗？他们不还是离婚了吗？”

        乔春兰皱眉低声吼道：“李侨！”

        李侨却还是不依不饶地道：“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大不了以后随便找个刚认识的男人住人家家里，成年人不就喜欢这一套吗？”

        乔春兰猛地站起身来，生气道：“李侨！你说什么呢？”

        李侨装作一副波澜不惊地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说完回了自己房间。

        李侨把房间门锁住，一个人抱腿坐在床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这一切其实和那件未经允许就被穿走的睡衣有关系，但李侨知道，这并不是让她这么生气的主要原因。

        李侨拿出手机，看着没有被回复的消息，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不过因为她的声线本来就柔和，所以就算她把自己气到偷偷躲起来哭，别人也只会以为她只是稍微生气了而已。

        乔春兰还在为李侨出口伤人的话和许光言解释，并且试图安慰许光言。

        但许光言只是微微一笑，表示其实没什么，然后吃了几口饭就回自己家开车出去了。

        李侨在房间里闷了一会儿，任乔春兰怎么叫她也不出去，却在手机上给那个老师发了条消息。

        她只发了一个委屈到哭的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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