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墨清中举 月沐走失

这天苏府中热闹的紧，原来是墨清考中了举人，阖府同庆，都在为晚上的家宴做着准备。苏大人也颇感欣慰，心想对墨清的父亲总算有交代。

        宴桌上，一品官燕，脆鲩鱼，拌羊皮丝，桃花虾仁，凤凰鱼翅，一品豆腐，金齑玉鲙，玲珑牡丹鮓，蜜汁火方，绣球乾贝，花菇鸭掌，如意卷，金丝烧麦，栗子糕，豌豆黄，荷叶膳粥等菜品有序摆放。苏大人与夫人先行落座，墨清与月沐跟着坐下，个人面前摆放的茶也各不相同，苏大人常喝的是君山银针，夫人喜庐山云雾，墨清吃的是狮峰龙井，月沐则饮白玉奶茶。

        “清儿，此次没有辜负你父亲的期望，他泉下有知，也能安慰。”苏大人端起酒杯先开口道，“终有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接着你要为来年的会试做准备了，叔父相信你必能一举高中，为凌家门楣增光。”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墨清立即起身道：“墨清最应该感激叔父叔母的栽培，家父生前遭奸人所害殒命，家道中落，母亲亦追随父亲而去，他人并不知晓我身世，人前也道是故人之子，若非叔父，也没有今日的墨清，日后定要报答叔父叔母的养育再生之恩。”墨清朝叔父叔母举杯恭敬行礼接着饮下杯中的酒。

        苏大人只觉眼睛一酸，顿感安慰，苏夫人见气氛感伤，便接过话道：“清儿现下该松弛些，不应过于紧绷，离春闱还有些时日，理应劳逸结合才是。”苏夫人盛了一碗鱼翅放在墨清面前，“清儿多用些，念书甚是劳累，仔细身体。”

        席间只有月沐这个小馋猫在专心埋头用饭，顾不上其他，苏母打趣道：“沐儿可要少吃些了，看你的小肚子越发圆滚了。”苏父与墨清禁不住都被逗笑。

        后院

        小兔子的伤终于痊愈，在月沐的照料下，长大了许多，在院中放肆的飞跑，月沐险些追不上。

        此时恰巧墨清从书房走出来经过后院，见到月沐和兔子正玩得兴起，来到月沐身边柔声道：“看样子小兔子的伤已大好，沐儿是不是也该将它放生了。”

        月沐眼中似有不舍，但也知其并不属于这里，便提议道：“兄长陪沐儿一起去放生可好？”

        “好，兄长陪沐儿一起。”墨清一脸宠溺轻声答应。

        月沐来到娘亲身边百般央求，让自己与兄长出门放生，苏母拗不过，只得答应。吩咐了菱香带上几个得力的丫鬟婆子一起，答应只能去离府最近的城西苍岩山。

        月沐与丫鬟婆子坐着马车，墨清则独自骑上自己的那匹追风，往城西去。

        行至半路，月沐在车内颇感无趣，便掀开帷裳喊道：“兄长，沐儿不想坐车，想与兄长一同骑马。”

        墨清拉了拉缰绳，停下翻身下马，来到车前，月沐从车内出来，笑意盈盈。墨清无奈只得把月沐从车上抱下，又扶于马上，墨清紧接着上马，两人一前一后坐在马背上，菱香则叮嘱道：“少爷，骑慢些，莫要与奴婢们离得太远。”

        墨清告诉月沐抓紧些，而后扬鞭策马。一路上清风拂面，马蹄激起阵阵尘土，心也随着骏马的颠簸而跳动，月沐在马背上咯咯地笑着，一眨眼已经甩开马车很远。

        两人来到山下，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路，月沐这才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兔子，小兔子仿佛有灵性般，转头望着月沐，似有留恋，接着往山上去了。月沐不禁有些失落，久久不愿离开，墨清蹲下拍了拍月沐的瘦削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小兔子终是要回归这天地间的，它本应是无拘无束的，往后沐儿也有兄长一直陪着你。”

        月沐乖巧点头，为了宽慰月沐，墨清提议道：“兄长带沐儿去市集逛逛如何？市集上可是有许多新鲜玩意儿的，沐儿可想去看看？”

        月沐被说的当即便来了兴致，马上催促道：“太好了，那兄长我们快走吧！”

        两人到了集市，月沐霎时便被吸引了，墨清为其一一介绍，糖葫芦，糖人，面人，胭脂，丝巾，衣裳，首饰，目不暇接，口中也不曾停下，月沐品尝着各色小吃，畅快非常。

        两人逛着逛着累了，便寻了一处茶楼坐下，墨清叫了一壶清茶，茶刚上，月沐便等不及的一饮而尽，墨清宠溺的替月沐拭去鬓边的汗珠，又叫小二上了些店里的特色糕点。墨清忽感内急，叮嘱月沐道：“沐儿，你先在此吃些糕点，兄长离开一下，切记不可乱跑，兄长片刻便回。”月沐点头答应。不远处一双眼睛正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墨清不知危险正悄然逼近。

        事毕墨清回到方才的地方，见四周并无月沐的踪影，叫下小二询问是否见过坐在此处的女孩，因店中忙乱小二并未留心。墨清顿感五内如焚，慌乱的跑出茶楼，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询问着来往的行人，比量着月沐的身高，问着是否有见到这般六七岁模样的女孩。

        已至黄昏，丫鬟婆子的马车早已回府，苏夫人见墨清与月沐还未归来，不免有些担心，在前厅有些坐立难安。忽见不远处一个颓唐的身影艰难移步，走近一看正是墨清，苏夫人上前关切的问道：“清儿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他略微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又见沐儿并未跟在一旁，感事情不妙，“沐儿现在何处？”

        话音刚落，墨清扑通一声跪地，早已泣不成声。苏夫人屈膝双手扶着墨清的胳膊，一旁的丫鬟亦欲搀扶起二人，苏夫人声音颤抖着，略带哭腔，“清儿，沐儿现在何处？”

        墨清低头不敢看叔母的眼睛，悔不当初，抽泣着回道：“墨清愧对叔父叔母，月沐她……不知所踪了。”

        苏夫人听到此处只觉一阵晕眩，犹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丫鬟婆子上前扶起，府中乱做一团。

        苏大人动用了身边所有可用的关系和力量，下令封城，各处搜寻月沐的下落，此时正在前厅焦急的来回踱步。可他不知道的是，月沐此时早已被带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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