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小军
沈明忍无可忍，扑上去一顿暴揍。
最后要不是杜欢害怕沈明把人打死了，也不知道上去拉开。
沈明啐了口口水在地上，随便擦了手腕上的血问他：“张鹏在哪？”
小军被揍的眼睛睁不开，倒在地上哼哼唧唧满脸都是血水。
沈明见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是一股气怒气上来，可这拳头没落下去，开始在小军身上翻找。
小军的电话还是老牌诺基亚，小的屏幕叫人很难适应的一双眼睛看清楚里面的文字。
可翻找了一阵，电话里什么都没有。
杜欢扯住小军的衣服问：“说，张鹏在哪，在哪？”
小军呵呵一阵冷笑，满嘴流血，呛的直咳嗽。很久后他才说：“打死我，你们什么都拿不到，打死我？我已经这样了，我怕什么啊我，你们打死我，咳咳咳……”
杜欢说：“沈哥，这样不行，这人什么都不说，我们没办法的，想想别的法子？”
沈明挑眉看看这小区，老旧破小，人烟稀少，楼的外皮也被大风吹的七零八落，来往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拄着拐杖，头抬一下也很吃力。
他又翻了小军身上的钱包，里面比脸都干净，但是有一张身份证。
地址就在附近。
沈明蹲下来，用诺基亚在小军脸上拍了拍：“我们直接去你家，这老旧小区，肯定还有你父母在，你在乎不在乎你自己父母啊？小军，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沈明一扬下巴跟杜欢说：“走！”
两人合力，拉了小军起来，随便用外套盖住小军的脑袋，一起往小区里面走。
最后，在最里面找到了身份证上的楼号，然后沈明大喊：“这人谁家的，喝醉了酒在大街上耍流氓，被人打了，现在就仍在这了啊，是死是活的，可跟咱们没关系了。”
说完，沈明跟杜欢一起往外面走，躲在不远处的树荫下。
小军哼哧哼哧的吐了几口血水，从地上爬起来又倒下去：“别管我，死，死了就成了，谁都别管我。”
过了会儿，有人从楼道里面出来，是个小老头，黑的发亮的皮肤，佝偻着后背，走下来拽了两下小军，累的蹲在地上大口呼吸，那呼吸声，从很远就能听到了，呼呼的跟风车一样。
沈明跟杜欢冲上去，把两人堵在楼道口。
小老头子回头看看两人，无奈摇头，伸手给小军一耳光：“作孽的东西，仇家找上来了。”
沈明望着那人，一下子愣住了。
小老头子更瘦，黑的皮肤带有龟裂，胸口上巨大一块肿瘤，那艰难的呼吸带有呼呼的声响就是从那肿瘤下边发出来的。
老头子脸部凹陷下去，两只眼睛特别的大，嘴巴因为呼吸不畅闭合不上，嘴角上挂着黏糊糊的口水。
杜欢惊的后撤半步，撞在后面的铁门上，咚的一声。
沈明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跟着就听小军哈哈大笑：“看见了？我全家癌症，你们都看见了？反正都这样了，问吧，问啊，我说，我都说。怎么样都是死，我说干净了，也就死的痛快了。”
沈明跟杜欢没勇气走进这样的家庭家里逼问什么，于是把小军送去了附近诊所简单看了看，又胡乱买了一些止疼药拎着放在面包车里。
在面包车里，小军说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经过：我是顶了张鹏去坐牢，但是进去没多久查出来我癌症，呵……遗传，家里人都这样，我是发现的早。三个月后我放出来，张鹏给了一笔安置费，才十六万，多少我都拿着，给父亲治病。我就这样了，死不了就赖活着。后来张鹏出事跑了，又给了我点钱。我给他开车当跑腿。不过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住哪，每次都是他用网络拨号的电话联系我。
说完，小军把诺基亚拿出来，随便扔给沈明：“这个电话查不到什么的，你想要就拿走。你们能找到我，说明张鹏那边也暴露了，往后不会联系我。我没钱了，这命也就没了。不过张鹏骗钱的事儿我是真帮不上，我文化有限，谈生意带上我也没用，我只会开车，这面包车你们看看能给多少钱，也给你们？”
这番话听的沈明暴躁急了。
好像一盆温水泼上来，又连带着泼了一盆冷水。把一切的希望跟线索都给扯断了。
沈明低头不语，甚至有些茫然。
接下来要怎么做，如何做，竟然不知道了。
这时候小军说：“张鹏跟李家人有联系，就是你小舅子，两个月之前还带李坤那个姐，你……对，你老婆出来过，去过酒店，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不能说两人上床啊，我没亲眼看见，但我知道张鹏跟李月，对，你女人，呵……瞧瞧你们俩个，王八！”
杜欢气的又要扔拳头。
沈明给拦了回来。
小军想到什么说什么，把自己知道的地址都给了两人，还把脑子能记全的电话也都告诉他们了，还说：“柳冰冰不是好东西，她说什么都别信。张鹏的钱她也骗去了不少。我就知道这么多。走吧，下回再来没准我已经死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沈明一步三回头的张望。
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同情还是解恨，可惜还是可怜，好像都没什么多大的感触。
只是望着小军没生气的那条瘦的跟面条一样的腿，在车门外面一摇一晃的，觉得，这人活不了多久了。
人啊，不能作恶！
回来后，两人规整了一下知道的讯息，然后沈明继续叫杜欢去查知道的这些地址。
同样，杜欢把之前叫黑客查到的一些资料又发给了沈明。
“就这么多了，暂时资料可能还是不全，张鹏那狗东西太小心，每次我们追上去都只追个尾巴。现在能确定他这两个月期间只出现过一次，这期间指不定跑哪去了。但这人东躲西藏的，背后肯定还有人跟我们一样在找他，我们要想办法找到那些人。”
沈明嗯了一声，下意识摸裤兜，香烟抽完了，好像空寂的身体也被掏空了。
杜欢立刻递上香烟。
沈明拿过香烟着急点着抽上两口，才觉得舒服一些。
半晌，沈明才说：“再等等，李月在本市，李菲……李坤也在本市，柳冰冰那边跟我约好了见面，我们暂时还要再等，不能急。”
杜欢嗯了一声，看看时间不早，提醒沈明把微信黑名单解除方便联系，这才拎着资料离开。
沈明则站在路灯下底下，放空了一阵子才往家的方向走。
到了家，糖糖有些怯懦的躲开了，沈母无力叹了一口气，想劝说的话也被咽了回去。
沈明把自己扔到床上，脑袋放空，可是一张张赤裸的画面还像勾人的刀子一样把他拎出来一遍遍凌迟。
这时候，陆欣的微信发了消息过来：沈明，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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