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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一人于黑暗中突然睁开了眼,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苏青吓了一跳,正欲本能的往后退,却听那人喘着气出声。

  “别害怕,是我。”

  果真是...

  “玉离经!”苏青顺着他的手摸索到他的身体,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

  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

  “你的鬼气,是不是又失控了?”

  “...嗯。”

  黑暗中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应着,可想而知情况有多糟糕。玉离经却在此时撑着身体坐起来,一下子将彼此的距离缩短至暧昧。

  苏青几乎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就在前方,越发聆听就越能清楚的感知他隐忍着极端的痛苦。

  “你,你又被鬼麒主偷袭了?”

  “看情况,是这样没错。”

  玉离经虚弱的回应着,握着她的手却十分有力量,他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眼睛问,“你为何会在这儿?”

  他记忆的最后片段,停留在巨龙带着她翱翔于半空,从众人眼前消失。

  “说来话长,总之现在已经安全了,想必旸神也不会再来干扰我。”

  “那便好...”

  玉离经放下了心,却抵挡不住体内鬼气的冲撞,整个神智如同被洗礼了一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黑暗的洞穴里,他的喘息声尤为剧烈。

  一旁的苏青看着他如此痛苦却是想不出任何法子!

  “对不起,”她呜咽着,“我的血对你的鬼气起不了任何作用。”

  玉离经的鬼能乃天生所有,治愈之血无法消除。

  “别总是道歉,”他伸手轻柔的抚过她的眉角,温声安慰着,“你又没有做错任何事,若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造成你的困扰,那玉离经便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玉离经...”

  “何况有你在身边,我会踏实的多,不信你听...”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胸膛前,感受着那因鬼气窜走而异于常人的心跳声。

  他勉强笑着问,“是不是充满生机又很有活力”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抱歉,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看来方法是过于老套了。”

  玉离经看向被设下结界的洞口,闭了闭眼强行拉回快要溃散的神智。

  “苏青,稍等我一下,待我将气息调整一番,就带你离开这儿。”

  “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有你在身边,玉离经便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又来了...一句话总要渗透一些玩笑成分。

  苏青耳根莫名的发红,但如他所言,方才的紧张不适已经舒缓了很多。

  此时,一阵低沉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完全辨认不出具体的方位。

  是...鬼麒主!

  苏青豁然站起了身,看向四周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哈哈,”越骄子声音愉悦,“玉离经鬼能暴冲,情况可比他表现的要危险得多。”

  “你...”

  “如今你们身陷囹圄,君奉天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找来,想要救他唯有一法可试。”

  “是什么?”苏青急问。

  “灵合渡气,将鬼能彻底压制且融于自身,此法唯有你能做到。”

  “我?”苏青困惑的重复,殊不知身旁的玉离经已是脸色大变,气息也跟着莫名加重不少。

  “玉离经,你怎么样?”苏青坐在他的身边,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不免心慌。

  “鬼麒主此言可当真?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一定会配合的。”

  玉离经心跳再次加速,眼底已是凌乱不堪,他甚至忘记了鬼能带给他的痛苦,只是略带迷惘的望着苏青。

  像是在求证一般,他压抑的询问着。

  “你当真...愿意...”

  “我愿意,只要能够帮到你,就算是对自身有害的方法,我也愿意尝试。”

  玉离经浑浑噩噩的听着这份答案,心中的私念开始膨胀作祟了。

  千年的道德枷锁,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该怎么做,需要我将功法渡给你吗?”好在她有修为,不至于毫无用处。

  玉离经被她握着手,感觉掌心发烫,意识已游走在矛盾的边缘。

  原来如此,她根本就对这个词毫无概念。自己却因为鬼麒主的挑拨,心魔顿生。若真行了此道,与禽兽又有何区别。

  “我不要紧,”玉离经僵硬的抽回手,痛苦的回绝着,“鬼麒主行事一向乖张,切莫听他胡言乱语。”

  “哈哈,玉主事,为何不敢说出来,你是怕她会拒绝你吗?”

  “住口!”玉离经被刺激到,在鬼气的加持下,他不顾自身危险,冲动运起一身功力轰向了结界!

  结界瞬时支离破碎。

  玉离经牵起苏青的手便向洞口跑去,谁知脚刚踏出,一人像是早有埋伏,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

  玉离经一时不备,被击飞了出去。

  “玉离经!”苏青慌乱的跑向他,抬头怒视走近的男人。

  “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被鬼气缠身,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想要救他,唯有采用那个方法。否则,等到鬼气彻底失控,神智也会陷入颠迷,到时神仙难救了,哈哈~”说完,便笑着离开。

  苏青将玉离经扶着站起来,看他全身都被鬼气萦绕的模样,急得不行。

  “到底是什么,你为何不说,是否是有什么顾忌?”

  玉离经张了张唇,最终还是选择摇了摇头。

  “算了,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想伤害到我。”

  玉离经身体难以察觉的僵硬,苏青倒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她看了看周围。

  “我们还是赶紧回德风古道吧。”

  虽说不久前遇到过法儒前辈,但那人应该已经不在那片树林中。唯有回去等待,或者请求尊驾们的相助,才能稳定他的状况。

  玉离经笑着,像是没事一般,“放心,我的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勉强...撑得住。”

  “可是...”

  “让我陪你去找夜儿吧,这才是目前最为紧要之事。”

  一句话正中苏青的心坎儿。

  “他现在在何处,你可有线索?”

  “他...”

  苏青记得雪爵说过,夜儿人在山海奇观,虽说旸神重伤离去,但那里的形势却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除去素还真一派,还有圆公子,甚至古原争霸之人也有可能涉及其中。保险起见,还是亲自前去探听一下情况比较好。

  苏青将想法告知给了玉离经,后者强忍真气流窜,点了点头道。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你真的不要紧?”

  “放心,若实在撑不下去,我会说出来,但现在并无大碍,短时间内也不至于会走火入魔。”

  “这...好吧。”

  苏青说不过他,只好将感谢的话放在心里,两人一同朝着八面玲珑的方向而去。

  而时间倒回到不久前,在山海奇观内...

  经过一场大战,诸多战友内力损耗严重,伤势更是沉重不堪。夜君见此,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事,便只剩下一件了。

  他割开自己的手臂,将鲜血倒入数个杯子中。血腥弥漫的一刻,几人同时将目光放了过来。

  “夜君,你本就虚弱,万不可再伤害自己。”赮毕钵罗担心道。

  夜君的语气显得很不在乎,“放心,我不碍事的,倒是叔叔们为了救母亲而受了伤,我怎好置身事外。”

  他很快便将杯子递给了众人,却没有一人动口,就连叹希奇这种脾气高傲的剑者也不例外。

  素还真笑道,“诸位是打算浪费小友的心意吗,这拿出的宝物可是无法塞回去的。”

  白衣率先一口饮尽,整个心脏都微微收缩起来。这熟悉的血气总能回忆起前尘往事,历历在目的都是苏青的影子。

  他唇边勾起许久未见的笑,“谢谢你,夜...”

  “白衣叔叔不必客气,大家都很熟啦,就像母亲一样叫我夜儿吧~”

  “好,夜儿。”白衣神色柔软的应着。

  原无乡面色恍惚,也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应无骞却无情的打破气氛。

  “素还真,如今旸神重创,正是进攻狩宇的最佳时机,究竟何时动手?”

  素还真知道这个问题不可回避,只好认真解释道,“不瞒诸位,劣者在布局此处作战时,已让谈无欲等人潜入狩宇地界查探,发现自旸神离开后,苏青从未踏出过门。劣者怀疑,她应是被转移到他处。”

  一句话让众人面色惊变,叹希奇目光危险的问,“为何不早点道出?”

  “劣者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况且山海奇观内围剿旸神的任务不可失败,否则不管苏青在不在狩宇本部,想要营救都是难如登天。”

  应无骞眼底寒意阵阵,他看出来了,也许素还真确实是以救人为前提,但多少都有利用同盟铲除心头之患的意思。比起形势不明的精灵据点,外边的四方晶塔才是重中之重。

  素还真应是还想将战力集中在自己手上,解决这头疼之事吧,可问题是真的能如愿吗?

  就在众人心思不定时,两道人影从入口处走来,竟然是未参与作战的墨倾池和任平生。

  “圣司!”云忘归和邃无端立刻迎了过去,见他一身鲜血,难免有些担忧。

  “究竟发生了何事?”

  剑非道也急急走到任平生的身边,“行者,你怎会遭到如此重创?”

  “无关紧要,只是被一些小人偷袭了。”

  任平生用敷衍的语气强调着,一旁的墨倾池完全不为所动。

  应无骞见状,立刻将怒气对准二人,“圣司,你俩这返程时间未免掐的忒准,何必白走一趟,不如直接回去休息。”

  墨倾池无视了他的冷嘲热讽,开口道,“我来此只是想告知苏青的情况。”

  “什么?!”这下是彻底吊起了所有人的心。

  “我母亲怎么样了,她在哪儿?”夜君急问。

  墨倾池:“我与任平生在附近查探,看到苏青在一处洞穴,正欲救出,却不巧遇到重伤回归的旸神。”

  墨倾池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已料到是什么情况。

  果真如素还真猜测一般,苏青被安置在他处,只不过又被旸神给带回去了。

  “不对啊,”云忘归困惑,直摇着头,“我师尊可是追了出去,那濒临险境的魔神哪有这能为从我师尊眼皮底下带人逃跑?”

  “嗯,人的确不在狩宇。”

  “啊?”云忘归大汗,“圣司,你倒是把话说全啊。”

  墨倾池回忆着方才一幕,他跟任平生被雪爵点住穴位,幸得天迹和法儒尊驾路过,才得以恢复行动力,也是因此得知苏青的状况。

  “她十有八九是落在鬼麒主的手中。”

  “这...”周遭气息瞬间冰冷。

  墨倾池想了想,如今继续联盟反倒是束缚了手脚。若真是鬼麒主所为,以君奉天为代表的儒门才是最有可能得到线索的。

  他对着素还真道,“法儒尊驾已前去追踪,我等就先回德风古道等候消息,若有情况会及时过来通知。”

  “好,那便麻烦圣司了。”

  “素贤人不必客气。”说完,便带着云忘归和邃无端一同离开。

  叹希奇也趁机开口,“素还真,如今联盟目的已成,再继续下去已没有必要,各自行动吧。”

  谁能找到苏青,各看各的本事!

  应无骞也搪塞了两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咳,”任平生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像是引起身体的重创,眉头都蹙了起来。

  他勉强维持着笑,“抱歉啊,素贤人,隐疾再次复发,恐怕得先告辞离开了。”说完,又看向了剑非道,“非道,你与我同行吧。”

  “这...”

  剑非道知道不该拒绝,毕竟行者于他有恩,如今又重伤,他怎能放任他不管。而且,苏青现在下落不明,他更是心急如火。

  他对着素还真抱拳道,“抱歉,素贤人,我先带行者回去疗伤。若有需要,请尽管来太上府,道剑一定倾力相助!”

  “好,那劣者先谢过了。”

  转眼间,便只剩下素还真、夜君、菩提双子以及不动城的四名战友。

  好不容易形成的联盟,在此宣告彻底瓦解。

  秦假仙晃着袖子从门外走来,方才的一幕他看的真实,忍不住吐槽。

  “哇啊,这些先天高人因为苏青姑娘不在狩宇本部,屁股就跟生了火一样,跑的比谁都快。”

  “好友就莫要挖苦了,劣者会觉得自己做人失败啊。”素还真苦笑道。

  他很清楚,若没有苏青这层关系,很难将这群人团结起来。不过,能够合作一次,已是难能可贵,不可央求过多。

  “你怎会来此呢?”素还真问。

  秦假仙道,“我是带一人前来。”随后,便侧过身。

  “琴箕?”菩提双子均感到意外。

  “好友,你怎么来了?”素还真笑着走上前,琴箕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沉重。

  她用眼神指了指侠菩提和赮毕钵罗,“我来此,是为了他们。”

  “是妖市出了状况吗?”侠菩提问。

  “非也,你们应知晓是何事才对。”

  赮毕钵罗心一紧,侠菩提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躲也躲不了。

  “主宰现在已出了妖市,他人在红冕边城。尤其是你,赮毕钵罗,是否应该亲自给你的师傅一个交代。”

  当初主宰将苏青交托给他,承诺在处理完原无乡的事情后就会返回,结果等到现在也是毫无消息。若不是天意加以劝阻,当真无法想象事情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你希望我怎么做?”赮毕钵罗闷闷的问。

  “自是跟我回红冕边城,亲自向主宰解释。”

  “抱歉,我不会走的。”

  “什么?”

  琴箕气息变冷,素还真立刻笑着打圆场,“两位好友何必发生冲突呢,有话好好商量。”

  “我必须找到苏青!”赮毕钵罗语气坚定,甚至带着可怕的执着。

  一旁的原无乡和白衣均为之一愣,随即面色渐渐沉下来。

  这个佛者,莫非...

  “赮儿,你不可冲动,”侠菩提拉住赮毕钵罗的手,阻止他离开。

  赦天琴箕可不是废话之人,她今天就算是绑也要将他绑回去!

  气氛变得凝滞而危险,素还真及时出声道,“劣者觉得当此紧急情况,为避免再生事端,两位可先随琴箕回红冕边城,这样既能对龙戬有所交代,也可暗中与我方这边取得联系,随时关注武林动向。同样,劣者这边若有苏青的消息,也会找准恰当时机予以告知,不知二位觉得可否?”

  赮毕钵罗没有说话,侠菩提却是应下了。

  “我同意素还真所说,”他拍了拍胞弟的肩,语气暗含警告,“你应清楚亚父的心,若不回去,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

  赮毕钵罗握起了拳,最终还是选择松开了。

  目送着三人离去,原无乡这才情绪不明的开口,“若找到的话,你当真会将苏青的行踪告知于他们?”

  “那是自然,”素还真语气肯定,随后又补充了一下,“不过劣者说的是恰当时机,这一点不能遗漏。”

  “大家都走了,我母亲还能找回吗?”夜君哭丧着脸问。

  素还真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蹲下.身与他平视着,“小友放心,就算天底下只剩素某一人,也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谢谢你,镝镝大叔~”

  “呵,朋友之间无须客气。”

  白衣看着他二人亲昵的互动,竟升起一丝歆羡。他在心底承诺着,即便是走过千山万水,也一定要将苏青带来与她的孩子团聚,然后...用一生呵护着他们。

  原无乡将白衣的反应一览到底,他眼中激烈的情绪远比表面上的要可怕,一旁的倦收天用心音提醒着【冲动行事的后果,便是失去一切,你应深有体会才对。】

  原无乡艰难的闭上了眼。

  素还真牵紧夜君的手,对众人道,“此地不宜商讨,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众人点点头,随后化光离去,殊不知有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而于此同时,苏青和玉离经也来到了八面玲珑,却见此处破损的近乎面目全非。

  “莫非是来晚了一步?”苏青心惊,随后与玉离经立刻屏息凝神,窜入了山海奇观内。

  走至门口,便发现里面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再也不见昔日盛荣之景了。

  “玉离经,你还好吧?”苏青担忧的问,她知道他一直在死撑。

  玉离经呼了一口气,面色却不复方才那般难看了。他惊愕,原来此处地理特殊,不但可以压制血暗力量,还能在很大程度上稳定他的鬼气,至少能够保持清醒,不再陷入狂躁中。

  他对着苏青‘嘘’了一声,随后拉着她快速的隐匿于角落里的一块巨石后面,将所有气息降至最低点,静心聆听着远处的对话。

  玉梁皇将一箱宝物踢到了被点住穴位的圆公子面前,冷声问着。

  “夸幻之父的所有宝物都在这边了吧?”

  “没想到堂堂玉嵎之主,竟改行做了土匪,真是令人意外。”

  圆公子冷哼,若不是自己被素还真点住了动穴,哪轮得到这小人肆意妄为?

  “正道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进门抢劫,速度之快令人不得不服。”

  “呵,”玉梁皇面上毫无羞愧之意,很是理所当然。

  “夸幻之父举办古原争霸,却戏耍所有参赛者。我作为受害者之一,拿走我应得之物,有何不可?”

  圆公子被他的脸皮震得无话可说,已是懒得反驳半句了。

  玉梁皇又再次咄咄逼问,“若想活命,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便让你见识一下武都行刑的手段。”

  “呵,你想了解什么?”

  “那人魔之子究竟是何来历,夸幻之父为何如此重视,还有他现在在哪儿?”

  玉梁皇绝不相信,只是因那孩童天赋异禀,就会被觊觎厚望。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抱歉,关于夜君的身世无可奉告,至于他现在身在何处,即便我知晓,也不会透露半字。”

  “呵,你倒是颇有身为父亲的尊严。”

  玉梁皇抬起了手,眼露杀意,却是一掌挥向一侧!

  轰隆一声巨响,尘土过后,两人从破裂的石堆后面走了出来。

  玉梁皇嗤之以鼻,他早已在入口处设下埋伏,谁若靠近,必能第一时间知晓。只不过,出乎意外的,竟然会是...她!

  玉梁皇瞪大眼,贪婪可怕的目光直刺刺的在苏青身上打转,蛰伏的心像是寻得窥伺已久的至宝,再也按耐不住了。

  “姑娘,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你都不知道这段日子孤皇有多思念你。”

  又是这个变态!苏青心一凉,本能的拉住玉离经的袖子。

  玉离经则完全将苏青护在了身后。

  “别害怕,有我在,绝不会让宵小之辈近你半步。”

  “呵,大言不惭。”

  玉梁皇出手犹如闪电火花,瞬间袭来。玉离经嘱咐一声,便将苏青推到了一边,自己则迎了上去。

  二人打得不分上下,周遭地表龟裂,山海奇观似有崩塌之势。

  苏青看了看,确定无一人之后,才走向动弹不得的圆公子。

  “告诉我,方才的战斗,夜儿可有受到波及,他现在人又在何处?”

  “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将我的穴位解开吧。”

  “这...”苏青犹犹豫豫的伸出了手,圆公子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谁知,在触到他的胸口时,苏青却收回了。

  圆公子怒瞪,“你...”

  “我知晓你只是想诓骗我,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端看现在的形势,夜儿很有可能还是被素还真一派的正道势力给带走了。”

  圆公子睫毛动了动,沉默的盯着对方。

  “我来此,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情况,以为能好运的遇见,没想到会这么快结束。”

  苏青正欲离开,圆公子却突然出声喊住她,“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担心着夜儿的生死。”

  他说什么?苏青脚步顿住。

  圆公子又继续道,“玉主事身体状态不对,很显然不是玉梁皇的对手,而我与那偷鸡摸狗之徒也势不两立。不如将我放了,一来可以助玉主事脱离险难,报我私仇;二来也可与你共同去寻找夜儿,确认他的平安。”

  苏青迟疑着没有应答,圆公子的话也许并非全然作假,至少方才她躲在暗处看的清楚,他在被玉梁皇威逼利诱时,也没有透露夜儿行踪半句。

  可是...她真的要放了他吗?

  正在踌躇一刻,苏青喉咙一痛,已被圆公子掐着脖子束缚在他的怀里。

  “你...”怎么可能?他不是被点住了穴位吗?!

  “呵呵,”圆公子低笑,“以我之修为,区区穴道能够困住多长时间,你也未免把我看的忒轻。”

  原来他早就能动了,一直在等待机会下手!

  “你想怎么样?”

  “闭嘴,女人,你才是最好的筹码。”

  那边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两人却在同时间停手看向了这边。

  “苏青!”玉离经本就心神不稳,此刻更是心慌的想要过来。玉梁皇趁机捉准空隙,一枪刺中他的身体,随后运起十成功力,将他震慑得撞飞到柱子上。

  “玉离经!”苏青大叫,喉咙却被卡的生疼,痛得直咳嗽。

  “住手!圆公子,你想毁了孤皇的宝物吗!”

  玉梁皇杀气腾腾的拿枪指着对方的人头,圆公子确是笑的奸诈无比。

  “呵,我知道你对她觊觎已久。不如这样吧,玉梁皇,你我二人合作如何?”

  “怎么合作?”玉梁皇眯眼。

  “人魔之子只是夸幻之父用来转生的容器,并无其他特别之处,你若想得到这个女人,便助我将夜君找回,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

  圆公子微微用力,面露狠色,“不接受的话,我就当场扭断她的脖子!”

  玉梁皇压下沸腾的杀气,他一向自视甚高,如今却不得不妥协。毕竟治愈之血堪比神迹,失去的话这人世就再无第二个了。

  “好,孤皇应你了,不过先把你的手松一松,孤皇要的可不是死人。”

  “哈哈,聪明人就是理解的透彻,”圆公子松开了扼住苏青喉咙的手,转而放到她的腰间。

  “不过,在找到夜君之前,这个女人得一直待在我的身侧,与我绑定一块儿才行。”

  “你...”

  此时,一道罕见内力从空中强行压下,震得在场之人无法动弹!

  “什么人?!”玉梁皇脸色大变,此等高手他还从未遇到过。

  只见一身影手持黄伞从空中飘然落下,口中念起清幽诗号。

  “一觉游仙好梦,任它竹冷松寒。轩辕事,古今谈,风流河山。沉醉负白首,舒怀成大观。醒,亦在人间;梦,亦在人间。”

  这个男人...究竟是?!

  玉梁皇还未做出防备,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见非常君眼一闭,手一指,一道灵光突兀出现,精准无比的刺穿了他的大腿。

  “唔—”玉梁皇倒退数步,勉强维持着身体没有倒下。

  这是个万中无一的高手,很强!

  “恶徒,还不速速离开,否则休怪非常君手下无情。”

  玉梁皇咬牙,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介入。现在形势不利,只能选择暂时撤退了!

  他一枪扫过去,人影已从原地消失。

  非常君将伞收好后,看了一眼重伤在地的玉离经,这才收敛心神将目光放于对面。

  “还不打算放人吗?”他善意的警告着。

  圆公子非是钻牛角尖之人,既然清楚与对方的差距,那便不会以卵击石。

  他勾唇冷笑,凑到苏青耳边低语着,“你的贵人总是很多,运气当真不差。”随后,一掌拍向了她的后背。

  “唔—”苏青吃痛的向前跌倒,非常君立刻慌张的接住了她。

  “苏青,醒醒!”

  非常君将她抱在怀中摇晃着,但对方吃了一掌,已经是不省人事了。他皱眉,万般无奈下,只好将二人带回了明月不归尘。

  迷迷糊糊中,苏青似听到有人在旁边走动,她费力的睁开了眼,惊觉自己在一个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地方。

  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

  “姑娘,你醒啦,太好了!”习烟儿未等苏青反应,便笑着跑出去。

  “觉君,苏青姑娘醒了,你快过来看看!”

  一人轻踩着步子走进屋,苏青迟缓的大脑这才回忆起来。

  她慌乱的想要下床,却被一步走来的非常君阻止了。

  “你受了伤,不可乱动。”他将她扶着躺好。

  “谢谢你,觉君,这次又救了我一回。”

  “呵,朋友之间无须言谢。”

  “唔,你为什么会在山海奇观呢?”苏青困惑的问。

  “那边不久前的爆炸声,估计已惊动半个中原了吧,我正好在附近便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会如此碰巧的遇见你和玉主事。”

  提到玉离经,苏青脸都变了,整个心思都飞了出去。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她紧张的拉住非常君的手,求问着。

  “玉主事的情况不太好,除了致命之伤外,还被血暗之力和鬼气缠身。”

  “怎会这样...”苏青无力的松开了手,要不是她,他也不会遭到这番劫难。

  非常君心里也是万分自责,他懊恼道,“抱歉,当时见你二人受伤,也就并未考虑太多,直接将你们带回来了。现在想来,那山海奇观地理特殊,倒是能压制住血暗和鬼气的暴走,一旦离去,情况就会变得相当危险。”

  “觉君,可否带我去看看!”

  “好,你跟我来吧。”非常君带着苏青走入另一间房,刚推开门,就看到床上之人被纵横的鬼气缠绕,整个人昏迷不醒,脸色苍白而又痛苦。

  “都是我不好,可是...”苏青不明白的看向非常君,“为何玉离经会不省人事,鬼气真的影响如此甚大,会威胁到人的生命吗?”

  “鬼能乃玉主事天生所有,不会真的取走他的性命,最糟糕的情况无非是神智紊乱,彻底陷入魔怔而不自知。

  不过,我观其状态,应该还未到达那种地步。”

  “那怎么会...”

  “他尚未苏醒,恐怕是因为重伤缘故,再加上血暗之力等多重因素的影响,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苏青颓废的坐在玉离经的身边,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玉离经,你一定要好起来,绝不可出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会心慌难安。”

  “哎,”一旁的非常君叹气,“要是法儒尊驾在此,便可解决这个难题,只可惜据我了解,他应该不在德风古道。”

  那怎么办?苏青心乱如麻,她突然想起鬼麒主所说的话。之前询问过玉离经,他却是刻意回避、一字不谈。

  不如趁此机会向非常君了解一下,便知事情真假了。

  “觉君,可否请教一件事?”

  “你说吧。”

  “什么叫...灵合渡气?鬼麒主说用此法可让玉离经的鬼气彻底压制,甚至能融合自身不再发作,此言可当真?”

  非常君呆愣了数秒,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尴尬。

  “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这...”非常君斟酌着词汇,第一次发现说一段文字如此艰难。

  “的确有传言,此法可引导真气贯通全身,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非常君复杂的看了苏青一眼,深知无法刻意隐瞒,只好晦涩的做出解释,但他相信这姑娘能听得懂。

  苏青脸上没什么特别惊讶的情绪。

  非常君叹道,“我不建议你行此法,毕竟...并无确切证据表明行得通,我想玉主事也不希望你那么做。”说完,便出去了。

  夕阳渐渐落下,屋内开始陷入昏暗,玉离经于沉睡中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便看到苏青伏在他的床边睡着。

  他的眼中倒映着她安静甜美的模样,被鬼能冲击的心也渐渐平缓下来。

  “玉离经,你醒了?”苏青抬起头,开心的握住他的手。

  玉离经一眼便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痕,脸色微微不对了。

  “是你用鲜血救了我?”

  “嗯,别担心,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苏青笑着回应,却又隐含愧疚。

  “抱歉,玉离经,我的血只能让你伤口恢复,无法消除鬼气的。”

  “我早已知晓,又怎能怪你呢?”玉离经坐起身,忍着晕眩和体内撕心的痛苦,温柔的将她发丝别到耳侧。

  “别再说这些,否则我会觉得是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

  “可...我已知晓灵合渡气是何种方法了。”

  玉离经的手突然僵硬,想要放下也变得艰难无比。他张了张唇,什么字都说不出来,只等待着那不愿知晓,却又略带期盼的答案。

  他的心,在鬼能和心悸的冲撞下,几乎都要炸开。

  “对,对不起,玉离经,我...我不能用那个方法。”苏青愧疚的咬紧牙关,像是真的做了天大的错事。

  但是,她不想骗他。

  “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不可以。”

  玉离经突然将苏青抱在了怀中,他的声音在她头顶,温和又无奈。

  “如果这都算过错,那玉离经岂不是要羞愧到自杀?我怎能因自身缘故,而毁去一个姑娘的清白。”

  “可是...”

  “不要相信鬼麒主,此法根本行不通,我也不希望你做出...违背自己意愿之事。”

  突然,门被打开,苏青慌乱的从玉离经怀中撤退。

  非常君像是没看到一般,直接皱眉开口,“玉主事,你必须立刻返回德风古道,即便法儒不在,也可借助其他几位尊驾的力量,将你的鬼能控制在一定程度内。”

  “多谢前辈关心,不过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暂时无碍的。”

  “你怎这般固执?”非常君严肃道,“虽说现在还不至于太糟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鬼气暴走的会愈加厉害,到时说不定会彻底吞噬你的理智,将你的筋脉冲击的血液倒流都有可能。”

  苏青听这描述,吓得脸都有些青了,玉离经却像是全然没有反应,他淡淡道。

  “我不会回去的,想必前辈应该也了解我的情况。”

  一旦回到德风古道,便再不可能出来了。

  他握紧苏青的手,笑着用眼神示意她别担心,“待确认你与夜儿团聚后,我自然会离开。”

  “可是...”

  “你知晓,玉离经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更改。”

  苏青心中歉意更甚,可张了好几次口,就是没法说出那件事。而一旁的非常君见他态度如此坚决,也就不再规劝了。

  “此事还需前辈替我保密,玉离经...在此谢过了。”

  “好,我明白,”非常君刚应下,就察觉到明月不归尘有人靠近。他不经意的蹙眉,细细凝神捕捉,才意识到是熟人来此。

  “不妙,是法儒尊驾还有天迹!”

  玉离经脸色更加白了,一激动导致大量鬼气涌入筋脉,刺激的血管快要爆开,他眼睛一泛花差点吐出一口血。

  “啊!”苏青吓坏的恳求着,“别逞强了,我们去找前辈吧。”

  “不可,”玉离经声音虚弱,却是坚定的摇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君奉天的脾气,那个人的心中有自己的准则,但却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我先出去看看,你们暂且待在里面。”

  非常君指尖凝聚术法,一层结界便将二人包裹其中,他对着他们道,“此结界可屏蔽所有气息,放心,不会有他人发现的。”

  很快,房内便只剩下两人。玉离经终于支撑不住,紧绷的神经松弛那一刻,鬼气也自上而下将他的筋脉狠狠洗礼一遍。

  他意识迷乱,分不清是寒冷、疼痛还是其他感知了。

  “需要躺下来休息一下吗?”苏青迟疑而又担心的问。

  “好,”玉离经闭上了眼,却是微微倾身将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玉,玉离经...”

  “让我待一会儿吧,苏青,求你了。”

  只有这样,他才能平复那躁动的鬼气,以及...煎熬无比的私念。

  屋外,非常君笑着将远道而来的二人请入凉亭中。

  他手一挥,桌上便摆满了各种美食,看的天迹直冒精.光,差点抑制不住的要流口水了。

  “好友,你是知道我要来,所以才准备的如此丰盛?”

  “额...也不完全是。”

  “这回答听得我真心酸~”天迹一副受到伤害的表情。

  非常君眼底无奈,却是透着几分笑意,“好友记性真差,莫不是忘了我的兴趣爱好?”

  “啊,”天迹拍了拍脑门,“差点忘了你是美食家的设定。”

  他兴奋的拿起一只鸡腿,不顾形象的塞到嘴里。刚咬一口,便泪流满面。

  “怎么了,好友?”非常君有些被吓到。

  “嘤嘤嘤,太好吃了,”天迹边嚼边感动的稀里哗啦,“我被关数百年,都没吃过一顿饱饭,没想到刚出来就能品尝到如此鲜嫩可口的美食,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飞入天堂。”

  “呵呵,原来好友你还想再进去一次吗?”非常君忍不住笑着提醒。

  天迹严肃的纠正,“此‘天堂’非彼‘天堂’,你说对不对,奉天?”

  坐在旁边的男人,一直表情肃穆,陷入沉思。

  非常君目光微沉,有意无意的问,“法儒尊驾,可是心中有何难事?”

  “实不相瞒,是因为鬼麒主。”

  非常君略显吃惊,“他又出现了吗?”之前他跟君奉天一同调查过,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也就不了了之了。

  “是啊,”天迹接话,也收起了轻松之态,“我们怀疑,那位...苏青姑娘就是落在他的手中,而且搞不好玉离经也一样。”

  毕竟,根据奉天所言,那神经病已不是第一次针对他家离经了。

  “此次拜访,一来是想探望好友你,二来是希望好友能够帮忙多加留意,若是有鬼麒主或者离经他们的线索,能够及时跟我们联系,天迹就在此谢过啦!”

  “呵,好友,你我之间还需这般客气吗?”

  非常君笑着应下,习烟儿却在此时走来,手端着几杯茶饮放到了桌上。

  “这是...?”天迹在看到的第一眼,心底升起一股恶寒,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了。

  “此物名为大圣果,乃世间难得精品,两位不妨品尝一下吧?”

  “啊哈哈,如此美食怎能辜负?奉天,你先来!”天迹强笑着将面前的饮品推到了自家师弟的面前。

  君奉天本就一头思绪,也并未多想,拿起杯子便一口饮尽了。

  周围...鸦雀无声。

  天迹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君奉天重重的将杯子放到了桌上,他喘了一口气,面色寻常的站了起来。

  “非常君,叨扰甚久,我也该告辞离开了。”

  “咦,奉天,我们才刚来啊。”

  “时间紧迫,我得立刻去找鬼麒主。”君奉天瞥了天迹一眼,目光又落到他方才递过来的杯子上,语气说不出的冷。

  “你要跟我同行吗?”

  “这...”天迹眼神有些飘,“奉天,要不你先走,我还有要紧之事需要处理,就不与你一道了。”

  “...好。”

  君奉天向非常君打过招呼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不过脚步略显匆忙。

  天迹见师弟一走,便立刻勾肩搭背的凑到非常君的身边。

  “嘿嘿,好友,你是不是有事隐瞒?”

  非常君一愣,拿开了天迹油腻腻的爪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此话何意?”

  “别装了,奉天跟你不熟,自然没能察觉,但我跟你相识数百年,有些细微的情绪还是勉强能够捕捉到的。”

  “你是指...?”

  “方才我提及苏青和玉离经二人时,你的气息明显顿了一下,之后便不再涉及这个话题了。以你之心性,怎可能不关心他们的具体情况。说吧,到底隐瞒了何事,还不从实交代~”

  “呵,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好友你。”

  非常君决定坦诚,但又无奈的道出条件。

  “不过有一点,你必须先答应我。”

  “请说。”

  “绝对不要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尤其是法儒尊驾。”

  “唔...”天迹眉头都快打结了,不过非常君做事一向循规蹈矩、小心谨慎,想想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也就不在乎的应下。

  两人达成约定,便一同向着里屋走去。刚推开门,便看到被结界包围下的男子正闭目休憩着,靠在他旁边的姑娘正好奇而又吃惊的望过来。

  天迹一眼便认出了男子的身份,差点激动的喊出名字,“离,离...咳咳,好友,还不把术法解除?”

  非常君手一指,阵法便从眼前消散了,玉离经也在此时睁开了眼。

  天迹欣喜的向前一步,谁知很快便察觉情况不对。

  “这是...?”

  “如你所见,鬼气已到达失控的地步,可谓是濒临险境。”

  “好友,你怎么不早说?”天迹感觉头要炸,奉天要是在场,事情又怎会变得这么麻烦。

  “哎,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啊。”非常君颇为无奈的解释着。

  苏青迟疑的问,“觉君,这位是...?”

  “抱歉,我都忘记做介绍了,”非常君深表歉意,立刻为双方表明了身份。

  苏青和玉离经都有礼的将称呼改为前辈,语气恭顺,听得天迹满足又心酸。

  他家离经认不出他了,嘤嘤嘤~~不过...

  天迹又将目光放到苏青的身上,忍不住好奇打量着。

  原来这姑娘是离经的心头肉啊,他还以为是奉天...哎,这误会大了,回头得跟师弟请罪,但现在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玉主事,你的情况不容耽误,再拖延下去后果难以承受。”

  “多谢前辈挂心,我很好。”玉离经拒绝的十分干脆。

  非常君也是深感无力,“我已劝他多回,可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就是执着的不肯回德风古道,旁人拿他没有办法。

  天迹想了想,突然心生一计,“我有一法或许可以尝试。”

  他运起一丝掌风,轻拍向玉离经的身体。顿时,那股暴动的鬼气,像是被无形锁链束缚,强行压于体内,不再肆意流窜了。

  “鬼气被压制,怎么可能...”

  别说玉离经,就连苏青和非常君都感到十分意外,天迹则得意的昂了昂下巴。

  “怎么样,是不是很崇拜我?”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恢复正常的玉离经,立刻感恩道谢。没有了这层障碍,他便可以轻松没有压力的待在她的身边了。

  “好友,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非常君好奇不已。

  毕竟,能够控制鬼气的,只有同为鬼族血脉的君奉天可以做到,其余人皆无能为力。

  “那是因为我借用了一下人之最的灵气。”天迹拍了拍自己的袖口,里面隐隐约约浮动着强大而又不知名的力量。

  “人之最,夸幻之父?”

  “他还不算是完全体,还需另一个人共同承接,才能完成天命。”

  “原来是这样。”非常君想起了山海奇观内的地理优势,里面仅存的灵力确实可以帮助玉离经压制鬼能和血暗。

  天迹当真是出现的及时!

  非常君笑道,“如今这麻烦总算解决了,玉主事,回头你可要好好谢谢天迹才行。”

  “那是自然。”

  “先别急着感谢,”天迹的眉头却是难得蹙起来,“我毕竟不是奉天,此等灵力也只能暂时压制,要想彻底放心还得回到德风古道。”

  一旦再次爆发,便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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